中国东南国际海洋城遭飞弹破坏后被迫关闭,海洋城居民的安置和不明疾病救治工作才有一点眉目。海洋城地面安置中心的善后和突发事件应对方案总算走上正轨。国际红十字会送来的血清抗体很快改变了昏迷病人的发烧和深度昏迷症状,伴随着这个重大的心病的解除,人们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沉浸在更深痛的悲哀之中,毕竟在这场灾难中有很多的家庭失去了亲人。
由于国际形势变得越来越紧张,中央决定纪铮铭从海洋城事故应急领导组撤回,负责中国反恐怖行动领导组工作,协调铁军行动所需要的一切必要的调度。将海洋城居民的后续事宜全部移交给东南省委省政府去完成。
看着小山坡下灯火宁静的场面,纪铮铭和前来送他的张明威和省委副书记薛光萍在夜幕中边走边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很多感慨,尤其是作为领导组的主要领导。
“这两天经历的真是一场恶梦啊。该说的,我在会上已经说过啦。铁军同志及时证实国际恐怖组织的存在,避免了中美之间随时可能爆发的局部乃至大规模战争的发生,接下来,国际恐怖组织还会有什么突然的行动或者更大的阴谋还不得而知。这里的问题只能留给你们啦。”纪铮铭在临别前有很多话想说,
“纪副总理,我们知道中央的决定是对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您就放心对付那帮残忍的家伙。国际居民的安抚和其它事情我们一定会做好。我们都希望能早点迎来和平的稳定局面,早日重启海洋城的试验工作。”张明威仿佛已经担起担子站在山头上,正迎风眺望着崎岖的山路一般沉重。他心里清楚,海洋城实验要能够重启,没有夏博士回来,没有将地漏组织的恐怖网彻底摧毁,眼前居民志愿者试验项目合作也许只能因我们的违约而终止。所以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张,我没想到这次来东南省遇到的问题会如此棘手。虽然有心理准备,却没有估计到事情会发展成如此复杂的国际安全问题。看到这里的损失,看到这么多好同志和志愿者无辜的死去,我心里很不好受。”纪铮铭的眼里有些湿润。
“特别是刘凰同志的牺牲,更是深深的触动了我的灵魂。我们要总结教训,在程序设计上暴露的不足,以及整个应急措施上出现的反应速度慢,还有防空中飞弹的安全等等。值得总结的教训不少啊。对啦,葆竺和晓娜要好好安顿,不要让她们对政府失望。包括那些失去亲人的志愿者。光萍同志,你要多费心,我就拜托你啦。没有处理好这些,会让我一辈子负疚的。”纪铮铭停下脚步,他把手交叉抱起来,仰头望望天上的星空。显然,他的离开使他的心情很难平静。
“记得我来那天吗?也是晚上,狂风大作。才短短的三天,竟然恍若隔世。一起工作了几十年的同志和相处刚刚开始融洽的居民,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享受宁静和祥和的居民们变得寝食不安和惊魂不定。国际海洋城昔日的宏伟与趋同化社会生活场景突然消失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现。就象明威同志想得那样,要是能早日重启海洋城真是人类的万幸。也是我们唯一能够告慰那些亡灵家属心灵创伤的一剂良药。我说啊,只要堵漏工程一完成。你们就要积极排水,尽最大可能将那些死者遗骸打捞上来。同时做好重启项目的一切准备。”纪铮铭看看身边的两位省委领导,然后默默的伫立在风中。
张明威在长时间沉寂后。终于忍不住对纪铮铭说:“我也在想,这场灾难给我们,不,给全人类带来的教训太深刻,太惨重了。有时,我一想到短短几天的变化,内心就会颤抖。真的。太难接受眼前的现实。为什么要战争?为什么会如此没有人性的攻击无辜的平民。您也许还没有听过那个意大利作曲家的遗作,就是叫斯蒂托蒂的。他的妻子把那份曲谱交给中心电视台的亨瑞。芬妮,芬妮让电视台电子自动配音设备将曲谱演奏后,将录音交给电台播放。说实话,我和所有听过这首音乐巨作的人都流泪了,可惜他还没写完。如果是有交响乐队演奏的话,效果会更打动人。我们准备用它来做一次专题纪念大型音乐晚会。具体时间不好定,不知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局势。不管怎样,都希望纪副总理能抽空回来亲自参加这场音乐晚会。”
纪铮铭没有看张明威。他很专注,也很深情地望着灯火中的地面安置中心。他听过那首有四个乐章的音乐,是用心灵谱写的乐曲。音律跳动非常娴熟沉稳,就象一个健壮运动员的呼吸,节奏有力起伏自然,音区空间变化博大恢宏,音节音准细腻讲究,整体风格象叙事抒情诗一般的流畅富有丰富的情感。音乐中的起伏跌宕,轮回流转,电闪雷鸣,和风细雨,高山流水,深潭浅波,鸟语花香,飞歌笑语,表达出作者生前对自然生态环境的无限向往和保护环境的美好追求,那些如泣如述的旋律悠扬深邃,无不撩人心扉,慑人魂魄。他是被陶醉和感动过的,听后就象泡在最清澈的温泉里解乏一样清爽,洗涤和荡去的是灵魂深处的杂垢和陈灰。
“是啊,一首用生命谱写的乐曲,没有比他更能表达我们的思念和追忆的方式了。老张,光萍同志。今天就在这里分手吧。”他主动和他们使劲地握握手算是从内心里送出的最后嘱咐。
纪铮铭告别东南省为他送行的领导和国际海洋城居民后,他就是从这里乘直升机直接到东南省安全厅大厦的楼顶停机坪。
现在,铁军可能已经再次陷入危险之中。为了找到夏博士的线索,一天多的时间里他已经两次面临生死考验。要是真落入地漏组织的手里,残忍暴戾的恐怖分子肯定不会放过他。毕竟是铁军破坏了他们一次谋杀行动,还使他们损失了一组得力的杀手。他们肯定会报复铁军的,毫无疑问。
“我们收到国际反恐怖总部的意见。”总参情报处副处长郭清风听完安全局的解说后接过话题。
“国际反恐怖行动在美虞岛遇到较大的麻烦。负责秘密疏散游客的成员看到美虞岛的智能机械正在公开围捕他们的搭档,他们全是化装成情侣和游客上的岛。化装成联合国青年环境考察团成员的六十个铁钳队员已经失去联系。岛上现有人员一共十一万八千八百四十余人,游客和居民占绝大多数。建议调集各国蛙人部队秘密登岛增援。其他方案也在研究中。完毕。”郭清风说完了。
国家反恐总局副局长贾峁看看纪铮铭:“我先说一点。从各种迹象表明,代号地漏组织的恐怖网遍布全世界,尤其是一些热点地区。而且还混入很多本地区的民族主义武装和宗教武装部队,有的甚至已经掌控着那些部队的物资供应和经济来源。我们不能只看到美虞岛存在的威胁,我们还要高度防范地漏组织狗急跳墙在世界各地发起恐怖行动造成更大的危害。他们敢同时用新型飞弹打击三国,而且一举成功。不能不对他们的军事实力和精神疯狂程度作最坏的分析和猜测。我们应该看到这是地漏组织准备大肆行动的一个强烈信号。他们可能已经意识到末日的来临。做好要垂死挣扎的一搏。而我们呢?我们在明处,没有防范所需要的具体参数和坐标,更没找到它致命七寸所在,这不是一幅明明白白只有挨打的画吗?现在,中国作为这次打击地漏组织的总指挥,国际反恐总部作为协调机构,我们考虑美虞岛的行动需要,地漏组织在干什么。就事论事,他们肯定有一整套对世界安全形成新的威胁的恐怖方案。”
“照这个思路说下去。”纪铮铭对贾峁的发言给予肯定。
“我建议:必须请每个国家都要加强危机意识,特别是美虞岛的周边国家。必要时强行控制岛上所有人,特种部队直接登陆,决不能给对手有喘息和还手的机会。光靠蛙人部队登陆是杯水车薪。我敢说美虞岛到处是电子眼,传感器和武装智能机器人,还有他们熟悉的各种机关和暗道。所以,不能用潜入方式,而要用登陆方式,建议各国军队集中投放一支精锐智能部队参加战斗,尽可能减少战斗减员。”
“美国这次被打击的地方都是他防范最强的军事目标,肯定像我们一样有所顾忌地漏组织先进的反防御技术。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杀手锏,会不会有核武器?投鼠忌器是各方下决心的难点。必要的慎重对战机和战略方案的选择影响大。从军事打击的有效性和防反击需要出发,我也同意做好贾局长建议的准备工作,以备急用。”中国军事学院国际军事情报研究所所长段圳嘉接过贾峁的话分析说。
纪铮铭还在研究卫星定位图上铁军的具体位置。对刚才的讨论和情况通报并没有直接认同可否。国际反恐总部和美国方面的部署应该提前想到过这方面的问题,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要知道,现在美国的安全压力比中俄都要大很多。再说,已经派往美虞岛的人也有几套方案备选,现在一套动作都没有做就慌乱起来不符合情理。他在自己的脑袋里反复问这样的问题:主动权在哪里?怎么才算掌握了主动权?结果是:谁的目标最清晰谁就握有主动权。也就是说现在可以肯定,国际反恐目标核心就在美虞岛,已经引起恐怖组织的不安。只要控制住美虞岛的局势就能控制住全球局势的变化。对,这是主动权。
“我来问个问题。现在有能力封锁或者说破坏掉美虞岛的所有通讯系统吗?”纪铮铭的问题使大家感到既意外又兴奋。
“能。通常需要国际空间讯息管理组织批准。然后是卫星射电和激光磁场覆盖就可以将它与外界通讯阻断。内部讯息的干扰还要专用电磁飞行器低空放电,制造瞬间高压冲击波,使电讯设施集成元件遭击穿而瘫痪。”空间电讯管理局的高级工程师,院士罗笪韫回答说。
“那好,建议国际反恐总部向国际空间讯息管理组织申请。并通报相关协作国家。先采取控制通讯,封堵进出的方案,避免它们狗急跳墙,四面出击,尤其不能让他们可能掌握的战略级武器成功发射出井,一定要先将他的通讯系统破坏掉。我估计他们劫持太空机时起码有好几颗卫星在同步协调支持,要搞掉他们的卫星监听和侦察能力。这很重要。然后争取时间内外结合,直捣地漏心脏的指挥中心和战略武器发射控制中心。十二个字:切断神经,砍去手脚,再捉王八。”纪铮铭信心十足地将自己的决定讲出来。他看大家都看着自己,没有人提反对意见。
“马上发出去。命令国际反恐怖总部与各国专家组立刻确定具体行动计划案,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首脑批准执行。”纪铮铭的决定得到智囊团专家组的默认,指令正在传给相关的国际组织和各国专家组。
“最令人担心的就是岛上的反恐成员,他们怎么办?”他的语气很沉重。大家明白纪铮铭说的意思,当美虞岛通讯成为死岛时,那里的所有现代通讯工具也都没用了,何况铁军的情况本来就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