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面前,夏伏林太任性,也太幼稚。
“每次纠纷的结果不是形成新的对立或者加深由来已久的对立,就是不经意中引发局部战争。每次局部战争游戏的导火索总是在大面积战争爆发的边缘熄灭,大的利益集团紧急完成利益协商和战果瓜分。真是好笑极了,社会就像一个个吹泡沫游戏,拼命的吹,又不停的让它破灭。最后还是环境和自然遭殃。”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书快速的翻动,伴着一阵哗哗的书页翻卷声。听得出又是一种心绪不宁的发泄和表现。
夏伏林认为人类为了有限的资源进行的掠夺和控制,使世界安全显得极度脆弱,危机四伏。可是,人类却不愿为消除危机作出努力。政治家天天喊着自由和人权,推行的却是强权对弱者的训斥和奴役。
亨瑞的爱比较单纯。夏伏林的政治观离不开单纯的自然观。而亨瑞一点都不理解自己和这些问题有什么关系。夏伏林总爱讨论这些是为什么。
“你不知道美国的生活让多少人羡慕和嫉妒。美国的安全和发展需要有保障。你的研究不也是在为它服务吗。不要谈与爱情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好吗?我非常爱你和尊重你,可是我不能因此改变美国!”
“夏,其实美国的哲学很简单,强权国家只能代表少数强势族群的利益,掠夺和享有特权是美国的习惯。要让他们动手,只需要在动粗之前找个时髦点的借口。弱势国家变得强大就是对自己安全的威胁。不管他们怎样祈祷和平,强权国家赋予他们的只有掠夺和战争。那又怎么样,美国不是还是保持强大和不可战胜吗?我们干嘛为它生气。”
亨瑞出差路过这里,他把夏伏林手中的书放到沙发上,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
纽约的夜色是妖艳和绚烂的结合,到处是流动和闪烁的光环和光柱,五颜六色,光怪陆离。依偎在爱人的怀里,看着咖啡店外的世界。夏博士稍微感到些许的安慰与平静,也就没有继续和亨瑞争论。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夏伏林真的开始对政治和战争的历史研究起来。亨瑞对她说的那些话很刺激她的神经。
用女性的眼光和善良设想:如果没有一个对人类未来的整体设想和目标,世界就会被现在的强弱和不同族群局部利益需要的相互诋毁与征伐所左右。不但会继续无休止的重复武侠小说中的江湖恩怨,还会加深原有的各种仇视与误解。
夏伏林清楚的知道,任意一次历史性倒退都将令整个人类的美好未来化作泡影,特别是曾经敌对的国家和民族,还会被一些族群谋略者为了本族群的意志去刻意制造一些历史性误会。有的为了本党派政治地位的巩固,不惜点燃世界性仇恨来转移全世界的视线,转移对那个党派因维护本党派利益而伤害人类共同利益问题的特殊关注。
“哦,政治真是太卑鄙,太诡异了。”她想不明白政客们为什么会乐此不疲。她看着眼前一大堆书籍感到茫然和疲倦。
职场上风华正茂的夏伏林,尽管研究进度并不一帆风顺,但项目的前景仍然一片光明。她对政治和战争的关注,真正担心的是战争给能源和环境带来的恶果。
她知道,从古罗马特洛伊战争到最近结束的中东战争,无论是第一次,第二次还是被差点引发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各种研究表明,战后的人类没有胜者,都是输家。只存在生者和死者的差别。死去的无辜不会再生,活着的伤痛伴随终生,毁灭的文明不可再创造,逝去的灵魂也永远无法再超生。对于战争的描述,包括那些发动战争和战争的胜利者的回忆中无不流露出内心的忏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