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复杂化。中国政府为找到海洋城居民不明疾病的病源刚刚有一点线索,而且那条线索在亨瑞。芬妮的记录资料片启发下,又有七人向海洋城管理中心证实自己确实有过与丹弗瑞相似的遭遇,也指认了其中的另外两个人的照片。还有几人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被感染,也无法提供给自己造成类似意外的人的印象特征。所有这些人已经开始接受医疗监护,正在进行详细的时间排序登记和特征分类。
海洋城地面中心的会议室已经集中领导组的成员在开会。会议由东南省副书记薛光萍主持。
“纪副总理,明威同志,各位成员。我先将海洋城发病居民现况做个概括介绍,再请各位将会议召开前收到的各方面信息汇总。按照中央政府和纪副总理的时间要求,我们还有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大家尽可能简短发言。”薛光萍看了一眼纪铮铭。
“到目前为止,海洋城已发生不明疾病的居民共十三人,都是妇孺和老人。其中,境外居民十人,占已发病人数的百分之七十六点九。海洋城基地采取紧急分取隔离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新增病例。海洋城新闻中心公布一批境内外可疑对象的照片后,特别是那位芬妮女士的录像资料公布后,海洋城绝大多数居民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主动提供有近似经历的人有八例,还是以境外居民为主,只有一例在境内。很明显,这次不明疾病传播主要是在境外进行的,一来便于避开我安全人员的监视,也便于寻找容易接近居民的同族成员实施各种小意外,不易引起被害居民的警惕。更险恶的是境外居民进入海洋城后,潜伏的病变一旦发作,其影响面很大,影响的国家多,造成的后果更严重。”纪铮铭对薛光萍的分析表示赞同,他眼睛微闭,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对一些重要的证据进行了影音录制,大家先看看扎布茨仁老人的家属提供的线索”
现场图像是经过事前的海洋城录制后传送到地面的,说话的人自我介绍是扎布茨仁的大媳妇,她说:“有一次,阿爸赶集回家很生气,手背上有一条口子,可能当时流了不少血,回家时伤口已经干了,还是有点肿。我问他和谁生气。他说集上来个外地人,硬要请他这个当地的老人喝酒,表示自己对藏族同胞的尊重,希望老人赏脸。阿爸听他这么说很高兴,就接受邀请,在街边小酒馆跟那人喝酒聊起来,谁知道来人说自己也想参加海洋城试验。可是,海洋城志愿者报名已经暂停了,要阿爸认他做干儿子,好跟我们一起到海洋城。阿爸说他本来还觉得这人不错,就说:“那可不行,海洋城已经检查过身体,不能换人。”那人可能对阿爸不满意,喝酒的时候故意弄翻酒碗,酒全洒在地上就算了,还不知怎么把阿爸的手给划了个大口子。连对不起都没说就走了。”
“拉丹珠,你还记得发生这件事情的具体时间吗?”海洋城海底新闻记者在向主动来提供线索的拉丹珠询问道。
“我记不很清楚了,应该是我们全家参加完第二次全身体检后的第二个集市。阿爸想到集市上见见老朋友们,跟大家说说到海洋城去还要参加很多次身体检查的新鲜事。我们全家被选中到海洋城参加试验是我们乡里的大新闻,我阿爸是最受乡亲尊重的老人之一。那天,他出去的时候很高兴,回来时生气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很深。”她真诚的回忆说。画面也被暂时定格在这里。
“拉丹珠当时的回答虽然没有具体的时间。可是,海洋城海底人电视台马上与管理中心联系,调出扎布老人一家第二次体检表,体检表登记时间是:2049年4月9日,星期五,农历三月初八,它的第二个集市是九天后的4月16日。距发病时间已经过了十二个月零三天。我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专家组和世界卫生组织不明疾病传播预防控制组织专家组分析,不同体质差异性可能会使疾病发作的时间有一些早迟变化,如果这个时间推算无误的话,目前海洋城居民被感染的不明疾病的潜伏期大致是一年至四百天,应该不会超过四百天。”薛光萍介绍说。
“扎布老人的体质从年龄结构看较年轻人稍差一些。但是,他的身体仍然很强健。从后来出现的相同病人的不同年龄结构看,他们之间的发病时间相差不到一天,有的相差只有几个小时。很明显,用几乎相同划破手背的方法传播病菌的计划很周密。虽然,发病者所在地之间是相隔上万公里和一、二十小时的时差,计划执行者都达到了接近或同时进行的效果。而现在还没有发病的被感染者,从登记的时间看都稍晚于扎布老人被感染的时间二至三天。也就是说,在未来的二至三天里,如果他们都出现与扎布老人相同的病兆,那么,我们就能肯定已经找到了不明疾病传播的原因和途径。甚至,我们可以断言,我们已经知道一共有多少同样的病人急需得到救治。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寻找照片中已经被指认出的那几个人,特别是来自瑞士的芬妮女士手中的影音 资料中那两个人,只要找到其中任何一个,我们就接近找到制造这种不明疾病的幕后策划者,也就接近找到治疗这种疾病的方法。”薛光萍的嗓音有发紧的感觉,不知是熬夜的原因,还是她对调查进展的分析结果过度兴奋所致。总之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所以,她轻轻的咳了一下,缓一缓过于兴奋的语气。
“我们现在只能是理论上的推论,还不能正式下这个结论,因为我们还不能肯定已经登记隔离的那些居民一定会在近几天发病。只有他们确实如实登记,而且正像刚才的推论那样,他们在今后的两三天里都陆续发病了。虽然,我这样说听起来很不人道。我们还是不得不这样来看待问题的实质。换句话说,我们只是希望证实芬妮对丹弗瑞的担心是对的。只有这样我们才更接近早日找到解决这场危机的方法。从感情上我们希望丹弗瑞和已经隔离的人员没有被感染上这个病最好。我想大家的感受也非常矛盾,这就是目前的真实情况。我就先介绍到这里。”薛光萍的话讲完了,她赶快给嗓子润一润,还用手在喉头处捏了捏,似乎又有熬夜后的不舒适。
“光萍同志的介绍很清楚,海洋城居民中发生的不明疾病发生后。已经过了十个多小时。从正式对外确认属于不明疾病的时间算起。党中央和国务院一直非常的重视。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和其它线索证据证明,我们确实是在面临一次相当严重的事态。国家也面临一次重大的政治和外交考验。如果,大家对光萍同志的介绍和分析表示赞同,特别是专家组的各位专家。那么,我们面临的问题肯定不是一场具有传染性质的疫情。扎布老人一家这么多年共同生活并没有相互传染的历史。我也换个思路来分析,是不是可以这样确定说:传染的方法必须是血液传染。而且传染潜伏期在一年或一年以上?”纪铮铭接过话题,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洪亮。可是,说话的语气很沉重,说明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薛光萍的发言变得轻松,而是感觉面对问题的很严重。当然,他感到的严重问题来自另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