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不紧张的人是夏博士,她已经处于某种失去知觉的状态。即使是有知觉,她也无法抗拒,除了一片漆黑,她连是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更不要说在什么地方了。
夏伏林在那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等待命运的安排的时候。还有一个地方也被搅得极不安宁。那就是全美加通公司内部。也就是在发现野狼武装直升机被遗弃在沙滩之前。
艾森与麦克在晚餐后的交谈是在艾森的书房进行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在这里谈。通常是在休息室或者会议室。
麦克在餐桌上告诉艾森是他安排劫持了中国的太空机,艾森感觉事情太严重,不能不控制一下情绪。所以让麦克到书房继续谈。书房的一些古文物中有很多古人智慧可以帮助自己冷静一些。
当他们坐定以后,下人送来咖啡就出去了。艾森也趁此机会隔着防弹玻璃简单的欣赏了一下搁物架上的那些古董和字画。
麦克拿起一支哈瓦那雪茄,“嗞”的一声,擦然大火柴点燃雪茄。然后还挥了挥雪茄,让青烟散漫在空气中,自己把身子往沙发前挪了一下。艾森知道这是他的习惯,麦克是在想从何说起。他们每次争论前都是这种情形。
“听我说,艾森。也许我们真的不会有更多这样交谈的机会了。”他又挥了挥手里的雪茄。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这非常不容易。”他停下来吸一口雪茄。
“说吧,麦克,这一定很重要,我需要知道全部经过和细节。你到底背着我还做了些什么。”艾森不愿意麦克这时候打住,他希望麦克全说出来。
“艾森,你希望我在董事会上继续这些话题吗?不行!他们没必要知道这些。他们有钱分就行了。我们谈的是公司未来面临的困难,我们不得不抓住机会把我们的对手制服。否则,机会稍纵即逝。而你,永远也不会做我刚刚做的一切。你说的绑架和劫持,象海盗的行径一样令人作呕,我也不愿意做。可是,谁会为我们去做呢?即使他愿意为我们去做,他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我已经做到了,你不说有谁会知道呢?魔鬼黑三角失踪的飞机和船只还少了吗?我们赢得了时间。”麦克还是强调他的做法很重要,是从公司的重大利益角度来思考的战略问题。
艾森不理会他的话题,只是默默地听着。他感兴趣的是麦克怎么做到能控制飞行中的太空机的。机上的人员和太空机受损没有,接下来怎么办等等。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找任何理由的意义都不大了,关键是要应对好,不能留下任何的后遗症。本来一直站着没有落座的他,开始向沙发走过来。他并没有马上要坐下来的意思。只是站在离麦克更近一点的地方,方便听清楚麦克所说的一切。
“对,你想知道细节。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什么细节。细节是我的工作,不是你的工作,你没必要知道。至于夏博士,她不应该被送到这里。这样很危险。但是,这里的环境有利于对她的藏匿。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她的知识和智慧对你和公司太重要了。你有魅力征服她的话,那简直就是一块宝贝。只需要为她支付一点整容费就行了。如果她实在不配合的话,再把她交给我来处理。科学家需要的只是科研课题,难道我们的课题不能拯救人类的未来吗?艾森,你给她想出两个课题让她选。资金和项目实施由我来准备。我不信时间一长,世人已经淡忘她的存在以后,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麦克看艾森还是站着听自己讲,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将雪茄放在烟缸里,用手转动雪茄,使烟灰掉落在烟缸后,也准备站起身来。
“不、不。你接着说。”艾森用一只手压在麦克的肩膀上说。
麦克看看艾森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摇了一下脑袋。将刚刚弓起的身子坐回沙发边上。
“我和你不一样,你每天可以面对各国收集来的古董进行研究。既能满足爱好,又能陶怡性格。还能借古喻今,韬光养晦。可是,市场的竞争是我们在直接面对。所有的竞争都是残酷的,我们有很多业务骨干就是在参与竞争时在失事的飞机或者轮船上丧命的。这并不稀罕。何况我们并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我们只不过用一种强硬的方式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要不然,被强迫改变命运的人就是我们,还有为我们工作的那数十万人。”麦克嘴里吐着青烟。他认为这才符合竞争的逻辑,不管是商场还是战场。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你这样静静的沟通过,问题不在我这里。你知道。自从老艾森去世以后,你变了很多。老艾森虽然不知道这些,可是,他会理解我的。”麦克的语调有些悲呛。
空气很沉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艾森不再看着麦克,他转过身去走了两步。然后又慢慢转过身来看一眼麦克。
麦克在公司里是一个事无巨细的家伙,在工作能力和忠诚度方面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不管父亲还是自己对麦克也是非常信任的。可是,艾森有自己的世界观,以前父亲在世时不许他做的一些事情,比如重新到少林寺等一些小细节的变化,麦克就很反感。这是忠诚的反应,也是僵硬思维的表现。从那以后,艾森对麦克的私下交流的确减少了很多,也是为了减少交流中一些不必要的争执。麦克的抱怨也因此增多起来,只是没有在公司管理层和媒体面前暴露出来而已。正因为如此,艾森才决定要和他长谈一次。没想到麦克竟然给自己来一手突然袭击。中国太空机被他控制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关键是他正在把夏博士往这里送。这绝对不可以。
“听着,麦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不能接受你的方法。立刻通知你的人,让他们暂时不要把夏博士送到山庄来。立刻!”艾森把‘你的人’几个字加重了口音,他觉得自己必须和这个重大事件分开来,因为这的确是麦克个人的决定造成的。在董事会上也必须要他说清楚。他不能承担这个责任,过去老艾森在世时,他和麦克的不同决策引起的后果是由决策人承担的。今天更应该如此。艾森居高临下的对麦克说到。
麦克听艾森第一个决定是要修改目前的计划,他已经明白艾森的想法。就是自己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麦克再次将手中雪茄重重的往烟灰缸戳下去,他难以忍受艾森刚才的决定。这意味着自己为公司战略利益所作的冒险被彻底否定,不,是被彻底出卖了。能挽救自己的方法很多,他早已经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