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麦克的病房出来后的艾森从来没有如此的沮丧过。一身的肌肉绷得紧紧地,就想往什么地方发力使劲。他把左手握成拳,再用右手的手掌使劲的捏和推左拳,以此来缓解心中的压抑。
在医院会客室,他将秘书送来的一系列媒体简报和公司急需处理的电子文件浏览完。
“麦克醒没有,我什么时候能和他接着谈?”他问秘书。
“麦克先生可能一时不会醒过来,医生说他是凭顽强的毅力才跟你说完那段话。也许,也许。…。”
“什么?”
“也许,医生们诊断时说,因为麦克先生的大脑严重缺氧,错过最好的治疗时间。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秘书吞吞吐吐的说。
秘书以为艾森会让他叫医生们过来:“如果您需要医生当面解释一下,我这就叫他们。”
艾森愣了一会,最后用手揉一揉干涩的双眼,示意秘书送自己回山庄。那里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没有麦克的全美加通公司可不是一件小事。麦克已经倒下了,公司一刻也不能停止营运。自己的责任不仅仅是对麦克的感情那么简单。
直升机在空中飞得很平稳,艾森的大脑比飞机螺旋桨转得还要快几倍。自己苦苦思恋了几十年的惠林,一个不断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小女孩,形象早已有些模糊,现在被一张旧照片清晰的勾起一段弃之不去的沉重记忆。原本想,麦克会告诉自己找回夏博士的途径,也就能很快找到了解惠林下落的线索。艾森不敢相信夏博士就是惠林本人,回想自己每次见到夏伏林的亲切感,经常关注夏伏林的公众言行,其实就是有一种期望:她要是惠林该多好。他很欣赏夏伏林特有的东方美的稳重、睿智、含蓄。
艾森回想自己对夏伏林的关注是在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亨瑞与夏伏林的关系很亲密的时候。对,那时他们两个曾作为老艾森的嘉宾到过庄园。
没错,一个是联邦调查局的亚洲问题高级探员,已经小有名气,和自己也很投缘,成了朋友。一个是全球的大名鼎鼎的年轻女学者。后来,夏伏林选择回国时,听说两人为此闹矛盾。亨瑞再没有与夏保持那种私人关系的理由令艾森很纳闷,潜意识里的中国的情感使他认为亨瑞在伤害一个中国女孩的正当选择。他开始对亨瑞不感兴趣,只是在业务需要的时候保持普通的联系。艾森的这个心态并不为亨瑞所知,直到刚才看到亨瑞死讯时,也没有得到艾森的宽恕。
现在,麦克一时半会醒不了,要想找夏伏林只能按自己的方式去找。可是该去哪里找呢?找政府渠道,美中两国不是已经发布联合新闻,成立了超级野狼事件调查组吗。让梦娃娃小组跟紧一点,随时向自己报告最新消息。只要已有确切消息,自己就可以采取行动。这不失是个可以选择的方案。
还有,地漏组织的事情怎么办?告诉美国政府和全世界,会有人相信吗?还是让麦克醒来自己告诉世人,他自己会有证据。而换成我来说只会成为话柄,甚至会被视为公司内部争权和谋杀的托词。地漏组织在帮助全美加通公司绑架夏伏林,劫持中国太空机,怕事情败露才谋杀麦克。然后呢?地漏组织是谁?在哪里?太空机和夏伏林在哪里?回答不了,麦克诊断定性为脑死亡,他再也帮不了自己。最后算什么?
“亨瑞正在私下调查中国太空机失踪事件,也许他的行动使恐怖组织察觉了,所以要杀他灭口。”亨瑞的女友当娜惊魂不定的接受媒体采访时这样介绍说。
麦克被刺的情况和亨瑞在家中被刺的时间差不多。两起谋杀的动作准确,凶残,特别是在医院对亨瑞的第二次行刺简直就是一场战争。说明麦克的担心是对的,他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性命,也许会是亨瑞一样的后果。
“让医院封锁消息,把麦克转移到地下室。他一醒过来就立刻通知我。另外,将医院冻库中的‘疽子’血清抗体以国际红十字会的名义,秘密捐给中国国际海洋城,那里正是燃眉之急的等着救人,你们看通过什么途径最快捷和稳妥。”艾森突然中断沉思,对随机同行的秘书吩咐道。
“不能以公司的名义吗?”秘书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艾森根本就没有理睬她。
“还有一件事,对外发布麦克死亡的消息。最好是由当地的警局或者媒体泄密的方式,不能让人知道麦克的现状。”
“好的,我立刻通知医院和管理层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