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迪斯特雷德自然认得我手中的留音球,这本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只是从里面传出的对话内容让他简直有种惊骇的感觉。
“阴谋!这是一个阴谋!”在我的讲解之下,老魔导师的表情越来越愤怒,一根根白色的胡子都竖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从菲利克斯赶来雷洛雅的原因了。”当留音球中的最后一个字结束的时候,我收起了留音球看了看一旁还在咬牙切齿的迪斯特雷德,道:“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准备向特雷洛三世陛下揭穿这个阴谋,只可惜,陛下竟然会突然被人刺杀……”
迪斯特雷德沉吟了半晌,缓缓道:“现在想起来,陛下的死的确是诸多的疑点,可惜的是时过境迁,一切也都死无对证……”说着,他又看了我一眼:“当初菲利克斯的萨克逊家竟然是紫鹤总部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当初还以为是弗瑞雅公爵的力量所为,却想不到原来皆是你们之功。”
“我这个人恩怨分明,紫鹤与我有不共带天之仇,我自然要将他打的万劫不覆!”那一瞬间,从我眼眸中溢出的惊天杀气直让身旁的迪斯特雷德都感到暗暗心惊。
想起特雷洛三世被刺杀后的惨状,迪斯特雷德恨恨道:“我一定要去揭穿他们!”
“不可。”
没有料到我会提出反对的意见,迪斯特雷德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现在雷洛雅完全被西蒙多一派的手下控制着,所谓胜者为王,即使您此时去揭穿他们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乖乖的让出自己的位置?恕我直言,现在大部分的官员都不会对所谓的皇家血统感兴趣,他们更加注意自己的利益。所以我不认为您这么去揭穿他们会有什么意义。”
“是啊……那群人都是墙头草……”迪斯特雷德沉默了一会儿,久经宫廷权利斗争的他自然明白我说的是实话,刚才只是一时激愤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此时想来,却是行不通的。
“那依你之见……”老魔导师望向了我,毕竟我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奇。
我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您必须做到两点,首先,您必须找到强有力的支持者,尤其是来自皇室方面的,德高望重的支持者;其次,您必须等到一个好机会……”
* * *
影魅正在帐篷里照顾着艾莎--可怜的女孩自上次昏迷之后至今仍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嘴里偶尔嘟囔着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说实话,影魅对目前的生活非常的满足,她自己也知道,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那更多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说法,事实上这里从没有人把她当作婢女来看。幽幽姐和风大哥都是好人,总是宠着她,很爱护她的,从来也没有让她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偶尔她也会想起影魑,她总是想,要是阿魑也在那该多好啊,那生活就应该算是完美了吧。
要是永远这样该多好,影魅总是在想,只要风大哥他们不赶自己走,那就永远这么下去吧,她的要求很低的,真的很低,只要大家能偶尔对她笑笑,和她说说话,也就满足了……
帐蓬的门帘被拉了开来,一个苍老的身影走了进来,影魅抬起头来一看,是那个叫做迪斯特雷德的老魔导师,这几天他一直都住在营地中,只是由于自己的低调,老魔导师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自己。
影魅低下了头,抚了抚艾莎披散的长发,忽然发觉老魔导师正用一种激动的,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这令她有些不舒服。
“像……真像啊!”迪斯特雷德忽然喃喃的道,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真是太像阿萝莉雅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您是……在说我吗?”影魅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那个从未谋面过的“父亲”的老师。
“你叫影魅是吗?”老魔导师一脸的慈祥和和蔼。
影魅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的后背上,是不是有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迹?”迪斯特雷德面色微微有些紧张。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影魅迟疑的开口道,忽的觉醒道,对方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终于让我找到了……可怜的孩子……”老魔导师的眼眸中竟然泛着微微的泪光:“我是看着你出生的,自从你失踪后,我受你父皇的托付,找了你20年啊……”
看着面前的老人百感交急的样子,影魅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沉默着。
“我现在过的很好……”良久,影魅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不想做什么公主。”
迪斯特雷德有些楞住了,盯着影魅看了一会儿:“我知道,你小时候受了很多苦,如果你恢复了身份,那绝对可以过的比现在好的多。”
影魅平静的摇了摇头:“我现在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不是很好么?皇室的生活真的有那么好么?您看现在的雷洛雅,兄弟相残,勾心斗角,我不想去那样的地方……”
老魔导师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也许你是对的,不过在物质上……”说着,又摇了摇头:“你高兴就好……你高兴就好……”
“您能和我说说我母亲的事么?”影魅也不知该说什么,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
“你母亲阿萝莉雅是个好姑娘……”迪斯特雷德陷入了回忆之中……
…………
这天,迪斯特雷德和影魅谈了很久,从三十年前那次如同童话故事一般美丽的撷逅开始说起,说到特雷洛二世的阻拦,说到她的出生,说到了她的真名--“薇米伊达”,一直说到最后,那场令特雷洛三世悔恨终生的悲剧。不知不觉中,影魅已经泪流满面。
“薇米伊达……幸福……”她缓缓的念着这两个词,那是她的亲身母亲给她起的名字……
“原来我也曾有过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月亮升起来了,很圆,很亮,影魅傻傻的坐在营地旁的树顶上看着天空,一夜都没有睡……
* * *
雪莱和雷洛雅的边境地带一遍荒凉。大地为贫瘠的黄土所覆盖,仅有几棵不畏风沙的白杨树虚弱地扎根于之这遍黄土地上。漫天尘土把太阳的光芒都掩盖起来,连这天也变成黄的。
一支军队正快速的行进着,从士兵的服饰和容貌都可以轻易的辨认出来,这是兽族的军队,一支大规模的部队,从旗号上可以看的出来,便是巴布率领的那支所谓的帮助二皇子克拉维平叛的军队,只是……他们不是应该在雷洛雅吗?
由于内战抽调了太多的兵力,所以特雷洛边境的驻军并不多。偶尔遇见一两队巡逻小队,在看见“友军”的旗号后,便也没有作出任何的拦阻和询问,事实上,对于这么庞大的军团,即使他们想拦阻那也是不可能的。
巴布骑着一匹高大雄壮的红马走在军团的中央,他的身边是高举的帅字旗和全军最精锐的近卫团士兵。
“呼……”他有些颓丧的叹了口气,想不到这次被寄以高度期望的远征最后竟然就这么草草收场!自从前几日收到佩特洛大公爵的急信后他就带着军团猛往回赶。
“希望还来得及吧!”巴布晃了晃脑袋,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觉,总觉得要出事,但愿不要真的应验了。
“克拉维陛下……您就自己保重吧……”想到他坚持要离开时克拉维那种惶恐的带有些绝望的表情,巴布心中竟也生出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异样,他看的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正恐惧……直到保证了在解除沙比亚的危机后马上回师支援他,巴布才很勉强的把那几乎要跪下来的克拉维劝了回去。
“回师支援?呵呵……”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巴布心中清楚,即使能够损失很小的成功解围,佩特洛大公爵也不会再同意把这五万军队派出去了。他很清楚现在的形势,既然雪月城那边敢于公然发兵攻打沙比亚那就代表双方的关系已经彻底的破裂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需要军队来抵抗兽王发动的一系列的围剿,而不会再有余力去支援远在雷洛雅的战斗。况且,即使他们有能力支援,就凭克拉维的那一点点军队也未必能够撑的到那一天的到来。
看来这一颗棋子是只能抛弃了,巴布对自己说,只可惜白白的死了这许多战士……
几天后,军团离开了特雷洛帝国的国境,回到了雪莱公国。
当军团踏足自己国家的土地后,巴布迅速的传下了命令,宣布向雪莱边境最大的城市,也就是这些战士的故乡--东南首府沙比亚城前进。
知道自己快要回家了,士兵们的士气开始高涨了起来,在快速行军了几日之后,行军的速度居然又有了提高。
“哈哈,大家都不要紧张嘛,也许佩特洛大人已经击退了敌军也未尝可知啊!哈哈哈哈!”看到手下一些知道内情的高级军官都是一副紧张异常的表情,巴布试图活跃一下气氛,但他那时时微皱的眉角却仍旧让人感到他心中的焦急。毕竟自己将要以叛乱的身份参加战斗,在心里上始终都是有所负担的。
“报告!探子在不远处发现了大军驻扎的痕迹和撤退的痕迹,我们的出的结论是约有一支3到4万人的部队在两日之前从这里向雪月城的方向撤退。”离沙比亚还有半日的路途了,早已进入戒备状态的军团出奇的没有遇到任何的骚扰,进攻,甚至没有看见一个敌人。正当巴布等指挥层疑神疑鬼的时刻,早先派出去的探子发来了最新的侦察报告。
“看来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到来,因为兵力不足,怕被我们前后夹击,所以先一步撤退了!”巴布得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合情合理的结论。
“看来暂时是不会有仗打了……”巴布说出了一句让手下高级军官都轻松不已的话。
经过半天的行军,已经可以远远看到沙比亚城高大的城墙了。巴布带着手下的亲随拍马赶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观察着远处的城墙,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的密林响起,手下侧耳听了一下,报告道:“是骑兵,有三,四十人!”
军中的弓箭手第一时间半跪在地,抽出长箭装到弓上,对准了前方的来路。巴布退到他们身后,紧急的哨声响了起来,整支军队随即停止了下来。
超过三十名身穿沙比亚城城主亲卫对制服的骑兵从林中冲出,但为首一人在马上喊道:“我们奉大公爵之命前来,巴布大人在哪里?”
这人的容貌很普通,可以说是非常的普通,属与人堆里一抓一把的那种,没有丝毫的特点,就连巴布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见过此人。
对方的人数并不能对自己购威胁,巴布拍马前进了几步:“我就是。”
那个骑士首领很知趣的爬下马来,走到队伍的前方,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一名传令兵,传令兵双手接过那枚令牌后,转身跑到巴布马前将令牌递了过去。
“嗯,的确是公爵大人的金令。”他一眼便认出了这块令牌,这是佩特洛家族的最高信物,一直由佩特洛公爵本人带在身边,令牌上面那精美的堪称繁复的花纹可是独一无二做不得假的。
“让他过来说话。”巴布示意手下将那名骑士带到自己跟前。
“大人!您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属下是公爵大人最新提拔的副亲卫队长,我的名字叫诺雷斯。”骑士礼貌的行了一礼,自我介绍道。
“嗯……我记得,副队长不是佩恩吗?”巴布有些疑惑,亲卫队是个特殊的角色,他们日夜保护着佩特洛大公爵,可以说个个都是无比忠心的勇士,而在他的印象里,原来的副队长佩恩更是绝对的忠心,并且身手高超,他实在想不出大公爵有什么理由要重新任命新的副队长。
诺雷斯的神情忽然沉了下来,用一种难以言誉的悲伤语气说道:“佩恩副队长……他已经以身殉职了……”
“什么?”巴布猛的一惊,脱口道。
诺雷斯的神情越发的悲伤,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了起来:“您不知道那些敌人是多么的卑鄙!他们竟然派出大批杀手混进城内妄图刺杀大公爵阁下!就在那天晚上……”诺雷斯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那天晚上,我们亲卫队的人拼死抵挡着他们的进攻,保护大公爵大人,直到巡夜军队赶到终于合力全歼了那些刺客……我们损失了很多弟兄,佩恩队长胸口中了对方一支暗箭……”他又哽咽了几声,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们都是好样的……”巴布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反过来安慰了他几句,问道:“那大公爵大人没有大碍吧?”
“大公爵大人……他……”
“他怎么了?”看着诺雷斯那吞吞吐吐的神态,巴布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翻下了马背,上前抓住对方的肩膀。
“大公爵大人他……他身负重伤……”看巴布一脸紧张的表情,雷诺斯又赶忙道:“不过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还需要静养,所以……一会儿不能亲自来迎接您了。”
“那是自然,自然……”巴布擦了擦额有上渗出的汗珠。
“大公爵大人他知道您的部队终于到了,特地派我来迎接您的。”
“哦,那真是劳大公爵大人记挂了。”
巴布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诺雷斯在他身边向他介绍着最近沙比亚城的情况,另几名高级军官和随同诺雷斯一同来的骑士们分立他们的身后。再后方,浩浩荡荡的大军排成纵队踏着整齐的脚步向前行进着。
巴布此时已经丝毫不怀疑是由于自己的及时赶到才迫使雪月城的军队暂时退却的,在雷诺斯恰到好处的恭围下,巴布的最后一丝戒心也随之烟消云散。
城门外,庞大的欢迎队伍正如雷诺斯所说的一般,早已在那儿等候着了,见到大军逼近,欢迎人群瞬间鼓噪了起来,鲜花,掌声,口号声不断。队伍行近至欢迎的人群前时,巴布把手掌一竖,“停!”,说着,带头跳下马来,包括雷诺斯在内的骑在马上的大小军官也都跟着跳下了自己的战马。
巴布抬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城墙,布满了烟熏火燎的痕迹和斑斑驳驳的破损。的确是经过了苦战的,他心中暗道。
在北门外拥挤的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最令人注目。
“哦!巴布大人!终于盼到你了!真是辛苦了!”这名中年男子张开双臂走了上来,满脸和煦的笑容显得异常的亲热。
这是卡里拿勋爵,是大公爵府的管家,巴布是认识的,不过却并不喜欢他,在他的应像中,这是一个气量狭窄的小人。不过当然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哦!是卡里拿勋爵啊!让你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巴布也同样张开了臂膀,两人虚伪的拥抱在了一起。
“来来来……先进城,大公爵大人还在等着您呢。”卡里拿勋爵一句话将巴布本想询问的许多问题都封了回去。
是啊!一切等见到公爵大人再说吧!巴布一边想着,一边随着卡里拿勋爵走进了城门中,等候在一旁的乐队鼓声齐鸣,两旁热情的群众热烈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巴布一时间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了。
“各位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进屋吧。”卡里拿勋爵的面上堆着万分和煦的笑容,将巴布及其心腹将领都请进了城主府的大厅:“这是佩特洛大人专门为您安排的,他让你用完了再去见他。”
在巴布进入大厅的同时,外面的四万军队立即被带到几个不同的军营驻扎,战斗用兵器被迅速的收缴入库,士兵则被招呼去用餐,他们都被告知,酒肉无限量提供……
巴布当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他心中感谢着佩特洛大公爵对自己的“爱护”,一边领着十几名身披战甲的高级将领步进了这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踏入大厅后,一切就要摊牌了。
大厅中央放着一张摆满了各样食品的长台,众人们则围着这张长台站立。官阶最大的巴布在随从的服待下解下披风,以长官的身份首先坐下,他保持着优雅的仪态,伸手从下属手中接过一杯葡萄酒,细细品尝。
“大家放轻松一些,都回到家了嘛。”他的唇离开杯子,拿着杯子举了举:“都随意一点,来!坐吧!”
十几名连日赶路已经非常饥饿的将领急忙脱下铠甲兵器,把它们随手放在一角,坐到了餐桌上,一边谈笑着一边吃喝起来。
卡里拿勋爵坐在巴布的身边不断的谈笑着,不一会儿,他借口内急行出了大厅,而在大厅的角落里站立着的一名特别雄伟的卫兵,他的手却悄悄的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刀把上,可惜巴布和他手下的将领都忽略了这一点,都只认为他是普通士兵,连正眼也没看过他一眼。
这名士兵恰恰正是此时沙比亚城的真正最高长官安德鲁斯子爵,他心里暗暗的冷笑着,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潜伏在四周的士兵已经偷偷靠近了大厅,隐伏在大厅的大门和窗台下。
得到了手下打出的准备就绪的手势暗号,安德鲁斯子爵猛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喝道:“动手!”
巨大的吼声震的巴布手一抖,血红的葡萄酒溅出杯外。当他惊愕地仰起头时,却发现面前突然多出了十多张已拉满了弦的强弓。大门处和窗户外都现出了弓箭手的身影,十余名手持巨斧,战刀的士兵从屋外涌入,寒光闪闪的利刃布满了整间大厅。食物仍旧堵塞在一众将领们的口里,他们已忘记了吞咽。原本气氛和睦的大厅,突然充满了杀气。
安德鲁斯子爵,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满面肃容道:“奉兽王陛下令!捉拿判乱者,违抗者格杀勿论!”
“很好。”安德鲁斯子爵对着禁若寒蝉丝毫不敢妄动的巴布等人笑了笑,用戏谑的口气道:“各位先生,现在……要委屈一下各位了!”
说着猛的冲身后一挥手,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迅速冲了上去将这些将领控制住,并且按倒在地。
“报告!”这时,一个传令兵快步走进大听,朝安德鲁斯子爵一躬身:“四万军团已按计划全部绞械,中级以上军官均被隔离扣留。”
“您听到了吧!”安德鲁斯子爵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滩做一团的巴布,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把手一摊:“您的军团已经完全不属于您了。”
“阴谋!这是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在一声声不甘的嘶叫声中,沙比亚最后的,也是最大一支叛变部队的首领巴布,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