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月漓已然沉浸在故事中,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完全没有发现身旁两抹冰冷的相似的气息。
“当然,天刹在那次也受了极重的内伤,于是他就躲藏起来疗伤。”云婆婆吁出一口气,似乎讲这个故事花费了她许多的精力。
但是昔月漓仍旧一头雾水。
她等待了片刻,云婆婆好像无意再说下去,她便开口问道,“那个天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哥哥呢?”
云婆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就为了两个字,嫉妒。他嫉妒自己的哥哥被姬舞怜所抢去,嫉妒原本应该加注在他身上的爱转移到了舞怜身上。”
“就为了这个而杀了自己的哥哥和嫂子?”昔月漓不可置信叫道。
云婆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恨舞怜,所以他想杀她。但是他本没有要杀天临,天临是他最爱的哥哥,他怎么可能会杀?”
“只是当时天临为了救舞怜…以至于天刹怒火攻心,走火入魔而受了重创。”
云婆婆闭了闭眼,闪去了隐隐泪光。
昔月漓震惊的无话可说,可是她毕竟只是当故事来听,并不能体会当事人的感受,突然想起了故事当中还有两个小孩?
“那他们的孩子呢?”昔月漓急急的问道。
这一问,云婆婆、昔敬川、林美萱和星愁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三人,昔月漓被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云婆婆的眼神看了看星辰又看了看夜,又看了看星辰再看了看夜,随即转到了昔月漓的身上,眼中带了一抹笑意。
昔月漓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她呆愣愣的不知道要做何反应,于是只好向云婆婆学习,看看星辰再看看夜…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厢房中有着一丝清冷的静默…
“啊。”
昔月漓恍然大悟!
“难道…?”
由于太过惊讶,昔月漓只能张着嘴眼神来回在星辰和夜的身上游移。
夜的背脊仍旧僵硬,指尖的冰冷慢慢传到了心底,可是看到昔月漓这副憨傻的模样,他不由得笑出声来。
“嗯。”夜应了一声,用纤长的手指往星辰的方向轻轻一点,“他是我哥哥。”
夜的声音好像湖水般清澈透明。
所以这让昔月漓恍惚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或者是出现幻觉?她站起身望着眼前这两个长相上没有一点相似地方的男人。
不仅是长相上没有相似点,连性格也相差甚远。
而且…
昔月漓继续研究着眼前的两人,眼神没有半点交集,他们之间生疏的连朋友都不像,怎么看都不会是亲兄弟…
她环顾四周,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认真,没有半点震惊,她有些困惑,咦?难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众人以沉默回答她,她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头,瞪着星辰和夜。
“连你们也瞒着我?”
“不是瞒着你。”星辰沉声道,凝视昔月漓的红眸,带些无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并不是刻意要隐瞒的。”
昔月漓没有说话,她发现自己此时并不是最在意他们没有告诉她这件事,而是好像有个很大的疑团向她袭来,可是她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是脑中弥漫着厚厚的迷雾,她很想快点拨开这些恼人的雾。
云婆婆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丫头,先坐下来听我说。”
见昔月漓听话的坐回了椅子上,云婆婆开口道。
“允天临和姬舞怜的两个儿子,就是星辰和夜。”云婆婆看向星辰,继续说,“当时你看着自己的爹娘被杀,而天刹又把你打成重伤,幸好敬川及时感到救了你,可是并没有完全治愈你的内伤,待你醒来,已经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我说的没错吧?”
星辰有些惊讶的看着云婆婆,不做声的点了点头。
“但是当你被星愁带走后,他疗好你的伤,同时你也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所以你才肯呆在冷星谷习武练功,等着长大后可以报仇,对吧?”
昔月漓回想起小时候的星辰,身体很是健壮,从来不会生病…但是,当时爹都定期给他喝一些汤药,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说起来,还有个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自行退出师门。”看到远处星愁步入中年的脸庞上挂着两抹极为不协调的晕红时,云婆婆微微一笑,“不过也是,自己家的基业嘛,当然舍不得放弃,况且现在还有这么高的地位。”
嘲弄的话语让星愁感觉很是难堪,当众人的目光齐聚到他身上时,云婆婆适时的把他们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
“你们查到冥世炎放出的假消息,以为允家的小儿子已经死了,所以就没有在追查夜的下落了吧?”云婆婆的话把昔月漓的思绪拉了回来,“其实那只是冥世炎想骗天刹的伎俩罢了,没把他骗倒,倒是骗了你们…”
厢房的气息紧张起来…
星愁睁大眼睛,“您是说他找到了这孩子?”
“没错。”云婆婆刚想接话,却被夜抢先了,他绝美的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幽黑的眼珠淡然的看着众人,“他还杀了师父。”
云婆婆埋怨的瞥了夜一眼,摇头。
“这孩子真没礼貌,怎么可以抢老人家的话呢!”
“他还叫我来杀你!”夜冷漠看着星愁,完全不理睬云婆婆,“在这些时间里,我还知道了一点有趣的消息。”
他淡笑着撇过头,语气冰凉的让人发颤,“哥哥,这个教你武功、养育你的人在我们爹娘被人杀的时候,在一旁见死不救,死活不敢出来呢。”
星愁的表情在夜冰冷伤人的话语下变得愧疚无比,他垂下头,身侧的手被攥捏的可以看清其中的经脉。
星辰听着便是一惊,还不待他做任何反应,云婆婆在一旁嚷嚷起来。
“好了好了,臭小子们!还让不让我说话啊?!要道歉要打架都等我说完了再行动!我可是最讨厌别人打断我的!”
虽然声音不是很响,可在宁静的厢房里仍显得很突兀。
但是气氛却缓和下来。
昔月漓松了一口气,她伸手轻轻覆上星辰的,知道他的思绪现在和她一样混乱不安,想让他安心,也想让自己安心。
不料这一小动作被眼尖的夜看到了,他有些吃味的闷哼,伸手拉住了昔月漓的另一个手。
昔月漓吃惊的望向他,看到他孩子气的侧面,刚才那寒冷的声音和轻蔑的表情毫无预兆的浮现在脑中,昔月漓的心没来由的疼了起来…
眼光不自觉放柔,心中一叹,夜,为什么你总让我感到心疼?
任由夜紧紧的拉着,同时也感觉到星辰回握住她的手。
一边温热暖和。
一边冰凉冷湿。
却不可思议带给她相同的感觉,好像在说“别担心,有我在。”
昔月漓的鼻头酸涩起来,明明两人担着她想象不出的重担,可是她每次都不能做什么,反而要让他们来给予自己温暖。
“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明白吗?”云婆婆郑重的说道,眼中有着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光芒,“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在沉寂了这么多年之后,他的功力有增无减,甚至连我都不能完全打倒他。”
“师父您已经和他交过手了?”昔敬川震惊道。
云婆婆点点头,随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对付他。”
“他的目的是什么?”
昔月漓心惊的问道,脸色苍白,握紧了星辰和夜的手。
千万别是要来杀他们的… …
云婆婆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想出来散散步。”
昔月漓对这个回答有些哭笑不得,她又问,“那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呢?”
云婆婆看着她的神色一阵古怪,她答了一句毫无关系的话,“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冥夜宫,我看冷星谷不久后也会… …”
“掌握了冥夜宫?”昔月漓喃喃,随即想起自己在街上听到的那些有些零散的消息。
……
冥夜宫被一不明男子接手,因此人武功极高,众弟子皆未反对,也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唯一知道的是,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衣上纹了一条金色的龙,银色的头发,而名字是,允天刹。
……
云婆婆点头道,“没错。所以我们最好先发制人。”
“可是要怎么做?”昔月漓问道。
“把你们的头,都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