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凤儿扑倒在两具尸体旁,是啊,一个是自己的亲娘,另一个是养育她十几年的娘,如今,仅仅剩下的两个亲人也悄然离去,这种伤痛使得她几乎昏了过去。
我强忍着贴心的巨痛,纵身跃起之时忘却掉了周围的一切。挥舞着八封太纯剑,在与那两名黑衣男子拼杀中,竟突然感到脚下仿佛不停的颤动,上端开始掉落下细小的冰石,如是山崩地裂一般。
眼下,那些士兵失慌成一团,各自在向后退步,一些碎冰石砸在我身旁,让四周毫无出口,凤儿始终一动未动的靠在尸体边,本想拉着她离开原处,然而,一块巨大的冰石正从中掉落下来,反应过来时也根本逃脱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砸落下来。随后……
从新睁开双眼时,只觉得一阵冷意,自己正在大白雕背上,向下望去,楚颖颖等人都从洞口跑了出来,朝半空瞧着,那被雪封死的中间处,竟断落开来,另一只大雕如流行般向楚颖颖急飞而去,顿时,展开双翅不停的扇动着,无尽的强风使得他们这些人无法靠前,一些手握单刀之敌兵因无支撑点,而纵身摔入这苍茫的雪谷当中。
原以为楚颖颖会不攻自破,可抬头望去,那只大雕的双翼忽然像是受到了某种重创似的缓慢下来,它不停的仰天鸣叫着。
“一起上,杀了这怪物。”楚颖颖一声令下,几十支单刀刺进了大白雕身体各处,鲜血如岩浆般喷出,不过它却依然仰天鸣叫,巨大的双翼就像狂风暴雨似的扇动着,片刻,那几十名敌兵被这股力量掷向半空,其实我自是知道,大白雕在无力直起身子,便向后一仰,跃入崖下。
“雕儿!”凤儿一声高叫,只感到双脚早已落地,骑在身上的大雕则飞速下划,用双翅托起死去的伴侣,慢慢支撑着停在自己眼前,虽听不懂它在鸣叫着什么,但它的眼眶不时的流下泪来,无法想象这会是一幅怎么的画面,可就在大白雕用最后的声音仰天长鸣时,如同失去方向的伤者一样,坠崖而下,或许是一种哀思,或许是地久天长的情份。
站在满是积雪的崖上,望着苍茫如夜的星空,零零散散的飘雪,就像是天上的寓言,泪痕使自己双膝发软的跪倒在地上,我不能让所有都停息,也许这些飘落的冰雪能化成泥土,永远让他们留在山中,也永远是首山神雕的见证。
就在我为神雕之死而感到痛心的时候,脚下一阵松软,感到积雪向下掉落当中,不过已经完了一步。随着整块雪峰的脱落而一起坠入这崖谷深处,现实不可能使我感到丝毫生存希望,早已被上天安排好了一样,但庆幸的是,一只手死死的支撑着凤儿,用尽了全身之力,这样她就不会死掉,还有活下来的可能,而我……
天堂是什么样子,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处华丽的宫殿之中,前方是一把用纯金制成的龙椅,脚下则是望不到边际的大红地毯,两旁一排排长木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几名侍女端着银制酒壶从我身旁来回走动着,她们并没有看见我,通向外界的大门左右拉开,手握长剑的士兵站在两侧,后门则缓缓走进一些想毕是大臣中的官员,他们走到大殿中,分排庄重的坐在两旁,顺着几人目光看去,只见台上,穿着一身国服的青年站在原地,回身坐在了那张龙椅上时,眼的这位不知何等身份的青年骤然同自己的面容一样!
“恭候国主。”台下,坐在两旁的那些人同时站起,单手放在胸前,弯下腰道。
“各位不必多礼,今日寡人言告一件事情。”话音刚落,台下那些人都在相互议论着什么?
“我西域之城与辽东西凉国一直太平盛世,又因寡人和西凉国君主以兄弟互问,所以寡人要将国之玉宝赐给他们,你们说有何不妥吗?”同我长得一样的青年人厉声道。
“国主英明,我等都无意见,来人。”青年朝殿外叫去。
问讯而来的士兵跪倒在地。
“传寡人之命,次日带上五千精兵到西凉国赐予玉宝。”青年高声说道。
“尊旨,奴才先行告退。”站起身来,士兵抢拳低头倒退几步,转身离开殿中。
我站在大殿的中间处,想起了曾经有人对自己说过和如今画面相同的话语,这里是什么地方根本无从知晓?前面那个青年人为何长的和我一样?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眼前的一切早已变得模糊,拍打着自己的头部,并不停的使我清醒过来,可毫无用处,四周都在晃动着,黑暗,终就……
想象不到是梦幻还是现实,黑暗依然让迷茫在一个未曾属于我的世界当中。隐约感到四肢有了一些知觉,睁开眼时,无尽的风雪还在不停飘撒着,望着那座雪峰,几乎不能面对一切,站起身来时,全身动弹自如,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看着周围,却找不到凤儿的身影,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时,一处雪峰的冰壁上,凤儿依偎在上面,扶下去,梳理好她零乱的长发,抱起身来,一路上寻找着可以暂住之地,不料的是,这里除了积雪外就是一些凸起的碎石,天空渐渐阴暗下来,飘若未定的寒风使我感到丝丝的冷意,背着她走到一处没被积雪所覆盖在其中的洞内,将凤儿放在还算干净的地方,她并没有死,还有呼吸。
走出洞外,双手挽起一些积雪,到熔化时浮在凤儿脸上,使得很烫的脸庞能有所降下温来,反反复复做了五次才让她有了一丝清醒,手心也变得有了一丝血色。
“这是哪里啊?我还活着吗?”凤儿缓缓睁开凝重的双眼,朦胧般的声音还是有些微弱。
“你没有死,我们在一处洞中。”对着她的耳庞说道。
“是吗?苏大哥?”凤儿慢慢的坐起身来。
“是的,不信你可以摸一摸四周洞壁,一切都是现实。”我平和的回答道。
“可上天为什么非要开这样的玩笑。”泪水又一次缓缓落下。
我很清楚现在做任何事都是无用的,靠在一边,看着洞外飘落的雪花,在看着夜空下的星座,四处都是那样凄凉,那样平淡,自己感到一丝恐慌,默然的伤痕让我内心深处不在平静,发现我自己变的冰冷,如是一座高耸云端的冰山,又如被旋怪在街头的木头,无声无息,飘若未定。
凤儿终于不在哭泣了,也许是泪水早已哭干,也许是感到一丝疲惫,也许……
转眼,昨日随风飘去,从沉睡中醒来时,凤儿自是不在洞内,放在身边的八封太纯剑也不见了踪影。走出洞外,在不远处,凤儿正手持八封太纯剑挥舞在风雪中,走近之时,她便纵身跃下。
“苏大哥你醒了?”凤儿伤痛的面容似乎消
失了。
“恩,方才见你练剑的时候,你的招法都很杂乱,是不是最近有些疲惫?”我走上前来问道。
“不,苏大哥,其实方才我所练的是娘所给的一本经书上的内容,从八岁一直不停的揣摩,我现在,这本书上的文字如此之难,练到今日才明白当中的二分之一。”凤儿自是掏出一本很厚重的经书,看样子毫有前年之久。粗略的翻阅了几下,又递给了凤儿。
“苏大哥,这本经书还是你留着吧,凤儿就是练一辈子也无法吸取整部内容,或许他对你会有一丝的帮助。“凤儿将书推给了我。“对了,在不是很远的地方,灵芝正从地府长出新叶子来了,也就是说,过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取的天山灵芝。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凤儿可是救了苏大哥两回命了。”我听着这一消息心中激动不已。
“救你两回命?苏大哥,你真会和我这样的小姑娘开玩笑,剑还你,我到前面去看看那灵芝长的怎样了。”说着将八封太纯剑交在我手中,转身朝着远处跑去。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自是想起了岚姑娘的身影,只盼着灵芝能更快从风雪中生根发芽,使岚姑娘能竟快的苏醒过来。
放下手中的剑,然后盘膝而坐,当翻开经书第一页时,上面侧出现这样一段文字, 似进必退,发剑如风,顾及反求。书中之字迹虽有着深奥,不过内涵有的分辨。
反手拿起剑柄,照其经书在半空中来回旋转着,直到星晨满月才回此洞中。
就这样,我每日都在原处不停的练习着,日久,经书上的内容早已吸入心上。
“苏大哥你快过来。”当我纵然落地之时,远处听见了凤儿的声音。
首起八封太纯剑,踏着积雪朝她走了过去。见凤儿半蹲着身子,向我挥手。近处时,并不知是怎么回事?
“快看。”她顺着她所指引的方向看去,那原本只有两片绿叶的灵芝现已开出花来!其色泽嫩白如初。扶下身子,连根拔起,我几乎控制不住此时的情绪,五年,在这整整带了五年,远离不明的自我,远离人间的残杀。
“明日就下山去。”回过头来对凤儿说道。
“哦,我先走了。”见凤儿脸色有些难看。
“等一下。”跑过去拦住了她。自知凤儿不在是原先的那个女孩子,如今凤儿在无亲人,就更别说自己一人在着风雪之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明日带你一起下山。”
“真的吗?”还是凤而第一次走出天山,外界一定会有更新奇的东西。风雪下,她挥舞着双手,一脸笑意的朝着洞中跑去。
看着手中的灵芝,想着岚姑娘就要苏醒时的样子,如同我的梦,一个美好的开始。
次日,睁开蒙胧中的双眼,凤儿早在眼前等候多时,拿着八封太纯剑站起身来。
“准备好了吗?”望着她深情的目光问道。
“是的,我们现在还是快些下山去,别等日出之时,否则大雪封山,不知又得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凤儿快步的走上前来说道。
“那好吧,下山之路我不是很熟,若是可以的话,你在前面带路。”看着洞外,其实有些无住。
“好,跟着我的脚步走。”说完她便走出洞外。
穿过道道斜坡,从一座座雪山之中走了下来,虽说有些地方万分险阻,并茶点让我送命,幸运的是,自己还有一丝体力支撑的身体。
我和凤儿在拐过最后一道弯路时,终其见到一片平地,像是五年之前我上山时走过的那段路。
“苏大哥,前面有一片村落。”凤儿走在身侧叫道。
“应该是这里。看来我们并没有走错路,也不知道那老人家怎么样了。”望着远处,我回答道。
“老人家?岚姑娘她?”凤儿不解的问道。
自己没有回答她什么,而是加快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只是离这村路越来越近时,惊呼中停止了脚步。眼前,那老人家盘卧着双膝,依旧端坐在原处,不过整个身子被厚重的冰雪所覆盖着,她的脸也同时多了一层薄薄的冰渣,连忙跑过去冲进屋子,岚姑娘依然静静的躺在床上,木桌上有碗热水,很显然老人家一定死了不久,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
从衣袖中将天山灵芝拿出来,又叫其凤儿从外面捡来一只木棍,随后,便在这木桌上将灵芝砸成片状型,放入那碗热水之中。
“凤儿,过去把岚姑娘扶起来。”对着凤儿说道。
“苏大哥,是这样吗?”她缓缓的将盖在岚姑娘的被子掀开,随手轻轻的扶起上身。
岚姑娘的脸始终苍白,紧闭着的双眼永远带不走忧伤般的思绪。
慢慢的将这碗灵芝水倒入岚姑娘的嘴中,尽管有些顺着嘴角向下滴落着,但多数已送入她的口中。然而岚姑娘却并没有丝毫的清醒,难道它真的解不了岚姑娘体内的毒素?
“苏大哥,没用的,天山灵芝虽然能解百毒,可只能在十二个时辰以后才便解毒。”凤儿拦在我面前解释道。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让她快些苏醒过来吗?”我一手将碗摔在地上,急切的问道。
“没有,苏大哥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毕竟是现实,冷静一下好吗?”凤儿一边对我说着,一边渐渐的将岚姑娘的身子又从新扶到床上,盖上被子。
走出这间屋子,看着还在不停飘来飘去的风雪,不该对凤儿发脾气,的确原先是很温和的一个人,如今一些烦琐之事不断的冲进我脑中,使自己变的几乎如此冰冷,就仿佛是一团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迷雾,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无端的恶梦,黑暗让我丧失了人的本性。
我用双手一点点在积雪中挖出很深的坑来,扶起那老人的尸体放了进去,在四周找了一块木板将其插在中间处,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块木板上写下不该残留的字迹,跪在积雪中,给这位老人磕上三个头,站起身来时,不远处,那老人生前一直陪伴她的木萧深埋在雪中,捡起木萧,坐在老人常坐在此的地方,放到嘴边,吹起早已被忘记的音律。
雪丝漂泊,也不明我在这待了多少个时辰?直到吹完心绪中的声音才停止所有中的一切。
“苏大哥,你吹的真好听。”一时间在我身旁,凤儿正擦掉滴落在眼角中的泪水,就同是受过伤的孩子一切一切如此安排,命运迷茫了所有前进的方向,不敢想像会是怎样的轮回,为什么上天总在不停的设计着层层谜团?在那次我所看到画面究竟是自己脑海中的泡影,还是曾经的确来过那地方?真不清楚在我身上的这块宝玉意味着什么?为何所有都不惜一切要得到它?然而,所有的亲人一切为它死去,平静的生活因它改变,想不明白,始终也……
“苏大哥,你有心事!”此时,凤儿在身旁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没什么,只是有些疲惫。”强忍着露出笑容回答道。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滴血,因不能在凤儿面前落泪,这样会更加使她伤心。
“凤儿,你现在回去吧,也许岚姑娘这时已经苏醒过来了,外边风雪很大,别着凉了。”侧身对她说道。
“我这就回去,你自己要小心啊。”说完凤儿转身朝屋中走去,长长的披风四散开来,就像是风雪般的仙女。
抬头瞧着即将阴暗下来的天空,漂浮不定的风雪也同是变了颜色似的零散落下。轻轻的把木萧放在木板旁边,再次跪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