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停了,一轮旭日从东方的山丘缓缓升起,照亮了群山深处的山谷。作为谷内唯一的两个村庄,陈庄和白庄,开始升起白色的炊烟;公鸡站在树枝上打鸣;早起的农夫扛着农具走在大街上。对于龙神谷的居民而言,这显然是一个像往常一样平凡而又崭新的一天。
白庄。演武场。
十八般兵器依次排列插在墙壁边的兵器架上,兵器架上还闪烁着昨夜雨水的痕迹。
君慕雪突然向前跨出一步,藏在腰间的左拳斜切向内击向白玉昆面门,白玉昆抬右臂相格,同时闪身向左;不料君慕雪那一招却是虚招,只见他左拳刚出,右掌已从下穿出,后发先至,重重打在白玉昆的当胸。
白玉昆“哎吆”一声叫,一屁股坐在了湿漉漉的场地上,摇头叹气,十分沮丧。
君慕雪忙道:“玉昆,你没事吧?”
场地另一边,背手长身而站的白振声,哼了一声,脸色铁青。
“玉昆,这就是你日夜历练的结果?连一招普普通通的穿杨度柳都接不下来?”白振声声音微怒。
白玉昆轻声道:“爹爹,孩儿没用,孩儿天资愚笨,实在不是慕雪的对手。”
白振声脸色更加阴沉,半响不说话。君慕雪不知如何是好,他平日口舌灵敏,但在这师傅面前却一向是结结巴巴言语不清。白玉昆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垂头站在一旁。
“凤儿,你去接慕雪几招。”白振声沉声道。
“是,爹。”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白凤花,点了点头,狠狠瞪了慕雪一眼,便向场地中间走去。
君慕雪想起昨日之事,做贼心虚,却又推辞不得,只好抱拳轻声道:“师姐手下留情,留……留情。”
“你放心,我会和很留情的,很——留——情——。”白凤花的声音充满了萧萧杀气,令君慕雪不寒而栗。
白凤花向场地中一站,面朝君慕雪,冷笑道:“请把,师弟。”她身穿一套淡红色紧身练武服,飘扬长发用一块蓝方巾包着,英姿飒爽,宛如那雨过后的清晨,分外英气清雅。
君慕雪看的一呆,不知为何,脑海中一闪而过一身白裳的白菁菁的倩影。
白凤花打过了招呼,不待君慕雪回话,脚踏中路,一招“问青天”,直奔君慕雪的当胸而去。这一套掌法是她母亲亲手传授,白玉昆也不会得,平日她也极少用;但却是她为拿手的功夫。她这一套掌法使出来,便如秋日微风,绵绵不断。
君慕雪乍不及防,登时落了下风。连退了三步,方才稳住了阵脚。
一旁观战的白振声“咦”了一声,眉头皱起,似乎对女儿占了上风,大大的不满。白玉昆大喊一声:“加油,慕雪,慕雪,加油。”
白凤花一招紧似一招,眼见下一招便可将君慕雪击倒在地,但每次皆是差之毫厘。她不紧急了,嘴里嘀咕一声什么,一脚踢向君慕雪面门,这脚刚刚出去,忽地一转身,另一只脚已如旋风一般踢向君慕雪的下盘。
君慕雪眼见这次后退已是不及,说不得,只得以硬碰硬,迅速的提起法力,抬起右脚,向来脚迎去。“啪”的一声,双脚相接,君慕雪只觉小腿微麻,心中想道,想不到师姐的内功也这么厉害,竟然震的我小腿发麻,我可真是小觑她了。连忙后退了一步,做好投降的准备。
“哎吆。”却听白凤花忍不住叫出了声。
君慕雪抬眼看去,只见白凤花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离地颤抖。君慕雪道:
“师姐,你这招金鸡独立……似乎……似乎……有点不对。”心中对自己这话,感觉不妥,到底是哪不妥,一时却想不明白。
白凤花脸蛋通红,刚刚一阵急攻,颇费法力。那蓝头巾散了,一头长发散落肩头。红红的脸蛋,黑黑的长发,因为岔怒和疼痛而颤抖起伏的酥胸,使此刻的她看起来,又别有一翻风姿。
“小混蛋,你去死。”白凤花大叫一声,重整旗鼓,一瘸一拐的再度向君慕雪扑去。
君慕雪被她气势所摄,不觉退了一步。但也只是退了一步,一步之后,只见他后腿微曲,两只拳头猛向前的击出,使一招“二龙抢珠”向白凤花当胸击去。
这一招讯若雷霆,白凤花急怒之下,一味进攻,防备不得,被君慕雪正正击打在了胸口。白凤花在心中作好了倒地的准备,谁知那一拳打在胸上,全无力道,便如被一团棉花击中一般,只是略略一麻。白凤花心中吃惊,双脚却不含糊,连环踢了出去。
“砰,砰”两声,正中目标。
“啊。”这一次惨叫的人成了君慕雪。
两脚得手,白凤花脸蛋更加晕红,那红色防佛要凝聚成水滴落下来。她想起昨日之事,明白君慕雪定是起了令人说不口的心思,方才手下‘留情’,以至双拳打在胸脯毫无力道。她恶狠狠向君慕雪看去,只见他正坐在草地上,傻乎乎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白凤花又羞又急,飞身便又向君慕雪杀去。
“凤儿!住手!”白振声沉声道。
白凤花怔了一怔,终是收住拳脚,却仍是“金鸡独立”着。
君慕雪连忙从地上爬起,双手垂在身侧,对白振声喊了声:“师傅。”眼角瞥见白玉昆正不怀好意的对自己偷笑,防佛在说,你小子,嘿,你小子的心事我可全晓得。俊面不由的一红。
他刚刚双拳击出,触到白凤花的胸脯,不知怎的,立刻想起昨日河畔手指和她酥胸亲密接触的感觉,顿觉双手一麻,若大的力气再也使不出了。
他动了动双手,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双手也会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