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心道:“此时不攻,尚待何时。”觑定丁一平第四十九剑刺出,剑未收回,长啸一声,剑出鞘,剑身一绞,丁一平手中之剑已脱手而出,欲抓已是不及,正惶恐时,只见华少侠挥剑轻轻一粘,其剑又已回到自己手中。丁一平即便再傲,此时也不得不认输了,一时手握宝剑哑然无语。
白风收剑入鞘,双手一拱:“丁教头剑法果然快如闪电,令小可大开眼界。”
丁一平此时才缓过神来,不得不拉开面子道:“华总教头不愧为武林奇葩,剑道高手,怪不得如此年轻就担此重任,佩服佩服。”说完收剑走开。
这场比试除为数不多的高手,窥破了其中的奥妙外,其他人只见剑影而不知胜负如何,但想闪电手攻多守少,定然占了上风,可见丁一平走时,脸上似是不快,心道这小子真还有点能耐,居然与丁一平打了个平手。其中还有几位高手,眼见霹雳剑、神拳王、闪电手相继受挫,已知这人年纪虽轻,手下不弱,也不敢再作比试之想了。
白风自此在朱府住下,每日大早起床练剑,平时只是看看武师练武,偶尔也出手指点几招。幸喜总教头一职,平日并无具体之事,且在府内行动自由,并无拘束,故对朱府情况已有基本了解:东西两院均是依山打入的石洞,里面除了一些机关外,并无惊人之处,唯北院在湖水之下,里面戒备森严,除朱敛财外别人无法进入。
戒备森严说明地位重要,重要之处亦是隐秘之所在,白风到朱府的目的,是为了探寻里面的秘密,探不了秘,心中就时时刻刻的想着这件事,甚至于连觉也睡不好,只好起来在房中练练天机剑法,又练一练少林的九式拳法。练着练着忽发奇想,若将天机剑法与少林的九式拳法融为一体,岂不尽收拳剑之精华,吸取武术之妙谛,自成一家,独辟蹊径了么。剑招讲究动静、虚实、刚柔、强弱,拳法追求顺其自然,妙自天成,以无招胜有招,二者结合,拳中有剑,剑中有拳,拳剑互补,相得益彰。于是,一会儿拳一会儿剑,相互交错练了起来,练一阵又冥思苦想一阵,想通后又挥拳舞剑摆弄一番,如此上上下下,来回折腾,终于被他创出了一套拳剑合一的招法。
一日早晨,白风正在练习自创的剑法,只听朱敛财在身后道:“想不到华贤侄一月之间,剑术进展如此神速,”
白风急忙收势:“朱叔叔快莫取笑小侄了,小侄只是无事练练解闷,不至于手生就万幸,哪能有什么进展。”
朱敛财道:“上次见你练剑,招招相连,虽无破绽,却是有招可数,今天一见已不见招式,剑剑联成一片,岂不是剑术已达更高境界了。”
白风道:“朱叔叔过奖了。”正欲说下去,见朱敛财神不守舍面露忧色,便问:“朱叔叔莫非有事么。”
朱敛财欲言又止:“没事,贤侄你练剑吧。”
白风说:“朱叔叔面露忧色,定有为难之事,莫非嫌小侄年轻不足与谋么。”
朱敛财说道:“贤侄说哪里话,贤侄乃青年俊彦,人中之龙,愚叔倚为臂膀,岂能不足与谋。”说着长叹一声:“其实并没有别的事,只是少主人就要来了。这少主人脾气刁钻古怪,武功较高,每次到此总要找一些岔子,看你叔叔不顺眼,动不动就喝斥责骂一顿,最令人头疼得是,经常要人与她比武,她赢了骂叔叔无用,手下都是庸才,输了,又怪叔叔故意与她为难,害得你朱叔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左右为难,所以一听到她要来,朱叔叔就脑袋发胀。”
白风问:“这少主人到底何许人也,为何如此蛮横不讲理。”
朱敛财答道:“少主人其实是个好人,只是太任性了。她是原帮主司马空的千金。”
白风诧异的问:“千金,莫非这少主人竟是一位女子。”
朱敛财说:“正是,别看她是一女子,人却是极为聪明,学武功一教就会,一点就通。并能举一反三,虽只二九年纪,武功已达一流水平,轻功、暗器,府中无人与她匹敌,而那套越女剑法更是神出鬼没,罕遇敌手。她极喜欢找武功高强之人与她比武,每比试一次,武功就能有所提高。这孩子的确是习武天才,有过目不忘之能,明是与人比武,实是学人招法,对手输了无话可说,若赢了则缠你没完,非得逼你把压箱底的功夫都使出来,这里的老剑手一见她心里都打怵,有的干脆就有意输个一招半式,当然得不留痕迹,不然仍会缠你没完。”
白风道:“天下竟有这等奇女子,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朱敛财脸上一喜:“贤侄真想见她么。”
白风答道:“果如朱叔叔言,小侄倒真想领教领教她的利害。”
朱敛财如释重负:“贤侄肯见她,自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与她比武,千万赢不得,不然一被他缠上,可就麻烦了。”说完匆匆而走。
白风又专心致志练起了新悟的拳法。
“啪、啪、啪”三下掌声,“好拳法、好拳法,可谓招招相承,变化无穷,闪避腾挪,莫测高深,确是深悉拳法之精要。”其声音似银铃。
白风回身而望,一妙龄女子,袅袅婷婷,缓缓走来,鸭蛋形的脸盘白里透红,鼻梁端正,樱口朱唇,两道长长睫毛下边,那双黑宝石的眼睛,射出火辣辣的光来,素色紧裹苗条匀称的身材,轮廓分明,阿娜多姿,配上那腰上挂着的宝剑,更显得英姿勃发,光彩照人。白风一见那亮晶晶的目光,心中一动,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便说道:“未知姑娘到此,在下献丑了。”
姑娘待白风转过身来,已被眼前青年,俊俏刚毅的面容和炯炯有神的目光所吸引。
白风见这位姑娘呆呆的望着自己便说道:“看姑娘腰挎宝剑,目光如电,定是行家,烦请姑娘指点。”
姑娘这才回过神来:“公子的拳,有一股浩然之气,初看似有招,细一端详,却又无招,但觉招招相贯,式式相连,浑然一体,一气呵成,不知这拳何名?”
白风答道:“姑娘过奖在下只不过是松松筋骨活动活动手脚而已,算不得什么拳法。”
姑娘语调热辣辣的道:“莫非公子嫌本姑娘愚昧无知,见识短浅,而不愿指点么。”
白风歉然道:“姑娘言重了,姑娘秀外慧中,博学多才,见识更是超人一等,在下钦佩不已。只是此拳法的确无名,莫若就以无名拳名之。”
“少主人,华贤侄你们认识了。”朱敛财气喘吁吁的跑来。
白风诧异的问:“这位是少主人。”
“怎么你们还不认识?”朱敛财吃惊的说。接着又指着姑娘介绍:“这位就是少主人司马凤英。”
白风双手一拱:“华逸民拜见少主人。”
司马姑娘对朱敛财一横眼:“好啦别酸溜溜的啦,你站在一旁吧。”又转向白风道:“公子姓华么?”
朱敛财忙介绍:“这位是华老剑客的侄子,现任总教头的华逸民少侠。”
司马凤英并未答理朱敛财,只是冷冷的望着白风:“怪不得拳法如此了的,年纪轻轻就任总教头,当然有过人之处。”
朱敛财用讨好的口吻说道:“华少侠不仅拳法精湛,一套天机剑法更是出神入化,比华老剑客的剑法还要高出许多。”
“是么,本姑娘早就想与华老剑客比试比试,可他总是借故推辞,本姑娘亦见华老剑客年纪大,未便相强,一直未能领教天机剑法的玄妙,今日既见华公子,少不得要请公子赐教几招。”
白风答道:“华某早闻少主人文智武功超人一等,而华某只会几手三脚猫而已,与少主人相比,有如萤火光之于日月,岂敢妄自争辉。还请少主人开恩,免致华某出乖弄丑。”
司马凤英语气稍缓:“华公子切勿过谦,你的拳法已经见过,自知难为其敌,而天机剑法闻名已久,只是未能亲睹,今日就请教一下天机剑法吧。”说完对朱敛财道:“去把华公子的剑取来”
白风几步从草坪拾起剑:“少主人非要赐招,华某不敢推辞,还望少主人手下留情。”
“看剑。”司马凤英一剑已刺出,拔剑出剑一气呵成。白风急退三步,刚刚避过剑锋,第二剑又至,几招过去,白风已看出司马凤英的越女剑法,具有很深的功底。
越女剑法是春秋末期,越国的一位女剑术家所创。讲究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要求快如腾兔,追形逐影。达到纵横逆顺,直复不闻的境界。主要以轻灵、快捷、狠准而见长。司马凤英已得其精髓,出剑快狠令人防不胜防。
起初白风对司马凤英还有敷衍之意,几招过后,已收起轻视之心而全神贯注。当然,要赢她并不难,难在既不能赢又不能输还要不露痕迹。
白风边打边思对策,司马凤英已连续攻了数十剑,都被白风以新创剑招一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