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侠你误会小女子了。”司马凤英啜泣解释,泪如雨下。白风从身上掏出那张约李庄主三神庙见面的纸条,扔向司马凤英:“这字条是你写的么。”
司马凤英捡起纸条一看:“不错,这的确是我写的。”
白风怒道:“好狠毒的女人,长得花容月貌,却是一副蛇蝎心肠,三义庄与你们有何等深仇大恨,居然下得了手,十四条人命竟在一夜之间全被杀死,你们真是一群猪狗不如,豺狼成性的畜生。”说到这里白风浑身颤抖,双眼冒出火一样的光芒。“
司马凤英争辩道:“字条确实是我写的,但并不能说明人是我杀的。”
白风激忿的说:“不错,人的确不是你亲手杀的,凭你的身手,也不可能那么利索的杀了李庄主。但是,却是你派人掳走了李庄主的儿子,又借此把李庄主引到三神庙。”说到这里白风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眼前晃过陈庄主的窄剑,心中一动继续推论道:“然后让名剑山庄的陈慧如埋伏在旁,趁李庄主等人之时,突施杀手,一剑致命。是这样的么,你死到临头无论怎样狡辩,也无济于事。”
司马凤英十分气愤,冷哼一声:“江湖上传言白衣大侠,是如何的精明能干,今日一见才知是浪得虚名。堂堂白衣大侠,不过是与江湖莽汉一样,虽有一副侠肝义胆,却是一个木鱼脑袋,根本就成不了气候。本姑娘虽系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既敢作就敢为,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掉了脑袋不过碗大疤。三义庄血案是我做的,我有何不敢承认,但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要背此黑锅,替别人担此罪名……。”
白风打断司马凤英的话:“给你半个时辰考虑,再不说实话我就会让你尸骨无存。”
司马凤英怒极而笑:“想我司马凤英虽非顶天立地人物,但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今日既然含冤莫白,但士可杀不可辱,纵有千条理由,也决不会解释一句,白大侠你就下手吧。本姑娘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虽死有憾,可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言毕不再作声,任凭泪如泉涌。
白风手握喷筒,凝视着司马凤英。时间飞逝,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司马凤英始终一言不发。
白风催促:“司马姑娘时间已经不多,我数到十再不说,可就没有时间啦,想说也只有到阴曹地府去说了。”于是有意把声音放大数着:“一、二、三……,”当数到九时又故意把九字拖得长长的,同时把手一抬,将喷筒对着司马凤英的脸:“只要我将机簧一按,无数唐门至毒的牛芒针,就会喷射在姑娘漂亮的脸上,一位绝色佳人倾刻就将香消玉殒,多么可惜呀。”
司马凤英紧闭双唇,神情异常平静,脸颊因极度悲愤涨得绯红绯红,有如霞光的映照,仿佛面对的不是死神的召唤,而是在举行一个无比庄严的仪式。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泪水象珍珠般的一串一串的流了下来。
白风暗自思忖:这位司马姑娘到底是何种心思,说她怕死吧,并无畏惧之色,也不为自己再作解释,说她不怕死,但又哭得如此伤心,到底是对人生的依恋,还是确有冤屈,只是倔强的性格,使她不愿在威逼之下道出。
说实话白风在一气之下,话说得很满,口气也相当硬,但真要让他动手亲自去杀一女子,一个根本不愿反抗的女子,一个从心里已有好感的女子,他下不了手,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他回忆与她相识相交的过程,他觉得她与朱府之间,有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表面上她是少主人,实际上却有着很大的隔阂,双方都在尽量的回避。
很明显她与朱敛财与司马龙都不是一路人,而且还存在很大的矛盾。在这里只有四叔、五叔是真心待少主人的,而四叔五叔却因中毒无法出来,也就是说司马凤英目前已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
这说明司马凤英,对这些人有着一定的威胁。而且这些人随时都会对司马凤英下毒手,所以四叔他们才对司马凤英安全十分担忧,才再三嘱咐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少主人,那么这些人是谁呢?白风想了一阵,哦,一定是司马龙。白风心中豁然。不错,三义庄血案的真凶是司马龙,这曾是司马龙亲口承认的。既然司马龙与司马凤英势同水火,当然司马凤英就不可能参与其阴谋中,甚至还会想方设法的去破坏司马龙的阴谋。的确,是自己误解了司马凤英。
想到这里,白风扔掉手中的喷筒:“好,司马姑娘你厉害,就算血案与你无关,那么你能不能把为什么约李庄主,李庄主儿子被谁抓走,现在何处,你为什么阻止我去名剑山庄的情况告诉我,可以么。”
司马凤英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抬头看了白风一眼道:“好吧,我把所知道的事告诉你。其实李庄主是我娘的表兄,也是我唯一的娘家表舅。
由于种种原因,我们这种亲戚关系鲜有人知,我们的来往也十分隐秘。那一天得知表舅赈灾回来,正好我有一件大事要找他商量,于是趁着夜色我往三义庄赶去,快到三义庄时,迎面匆匆走过三个人,后面一个人肩上还扛着一个大包,天太黑,我看不清这几个人的模样,匆匆过去后,我心上产生怀疑,我知道这条道只通三义庄,无疑这几人是从三义庄来,可肩上扛的是什么。莫非是贼,我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
一则三义庄举庄赈灾后,已无物可偷,再则三义庄几位庄主武艺高强,一般的毛贼谁敢去偷。从这几个人的脚步声可以听出,他们都具有武功,而且武功不弱。
这些人到三义庄干什么,出于对表舅的关心,我反身暗暗跟踪他们。他们的脚步很快,我将轻功提至六成,才能勉强跟上。我断定表舅家一定出了事,因此更不能放过这几人。
由于这几人功力高,我不敢跟得太近,谁知走到路口转弯处,已不见了人影。只得在附近寻找,来到一座破庙前,发现里面有光亮,便蹑手蹑脚悄悄贴近门边,听到里面一个粗哑的声音问:‘帮主叫我们把李老儿的崽子抓来干吗?’另一个声音答:‘帮主叫干的事总有他的理由,我们奉命行事就罢了,管那么多干啥。’粗哑声音道:‘在庄里我可吓坏了须知庄里三个老儿,均非泛泛之辈,一旦发觉我们只怕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另一个声音说:‘帮主算无遗策,知道三个老儿刚回来,一定早早睡了。况且我们只是暗偷又不是明抢,有何可怕。’粗哑声音又问:‘老大把人送到那里去了,怎么还不回。’另一人答:‘瞎操个什么心,这里有酒有肉,在这里边吃边等就是了。’我凑近门洞朝里一望,认得其中有一人是朱府中的武师,我心里顿时明白,又是司马老贼做的坏事。我心悬表弟的安全,只得到附近再查探一圈,看能否找到表弟,相机救出。谁知在方圆数里地转了一大圈,也未能找到。此时天已大亮,只得匆匆回到客栈。
在客栈里我细细推敲了一下,认为:司马龙派人抓走表弟,一定是想用表弟要挟表舅他们,为司马龙作什么事,因此表弟目前暂无生命危险。我想只要在天马行空帮里,我就有可能查到表弟的下落,有机会把表弟救出来。理清思绪后,我心中稍安,便休息一会。晚上我又去了三义庄,快到庄院大门时,我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心中一惊,我知道司马龙早就派人,对我进行了监视。
我虽然女扮男装,可仍然摆脱不了他们的监视,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与表舅之间的关系,又得要让表舅知道表弟的下落,我甚至还怀疑,三义庄里也有司马龙的奸细。怎么办呢,急切之间我灵机一动,用印有帮中标志的便条纸,写下这张字条,又用暗器手法将字条射入院内的门上。我知道这张字条,很快就会送到表舅的手里。因为庄内肯定在寻找表弟的下落,看到字条当然会交到表舅手里。即便是奸细见了,以为是帮主想借机敲诈银子而已也会交出来。而表舅一见我的字条,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第二天晚上我走出客栈,准备与表舅见面,刚出门就发现有人跟踪,我设法摆脱了尾巴,到达三神庙已经过了约期,不见表舅我心中一急就直奔三义庄。我明白表舅一定不会因我迟到一刻就走,表舅不在这里,说明发生了变故,我担心表舅的安全,也就顾不了许多。到了三义庄却发现有一队官兵进了庄。我暗道不好,舅舅家一定出了事。想从后院翻墙进去,刚到后院墙下,发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我暗暗跟踪到客栈,才知是你们。我从你俩的对话中才知道三义庄全庄被杀。我十分清楚,三义庄血案的真凶就是司马龙,我也知道司马龙与官府的关系非同寻常,根本不可能去追缉真凶。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为表舅他们报仇。但我身单力薄无力与司马龙抗衡,见你们也在缉查真凶,很想与你们联手。我知道我身后时时有人跟踪,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与你们在一起,就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想在适当的时候再与你联系,便暗暗跟踪你。那日在太白酒楼,听你们说要去名剑山庄,我知道名剑山庄庄主,早在几天前就已被司马龙抓走,你们去了徒劳无益,反会有危险,本想上前告诉你们,却发现有人监视,匆忙之间只得留字示警后,离开了太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