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三人围坐在院子中的石桌边。
隋正法为隋化把了脉,询问他的感觉。
隋化知道自己的病源于师傅的辅修术,怕父亲追问便说身体已经好了。
隋正法不置可否,又问道:“我们昨天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你可记得发生了什么?”
隋化从偷听谈话中就猜到父母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他觉得父母说的那个怪人必是师傅无疑。回想师傅的言行,他定是不想见自己的父母。而且自己也发过誓,不向任何人透露拜师的事。此刻当不能对父母直言,该怎么说他早已想好。
隋化说出自己准备好的谎言:“我在湖边看到了一条奇怪的鱼,我跟着那条鱼一直跑到了石崖那里,在那里我见到一个穿黑色法袍的人坐在那边。他见到我就突然朝我冲过来。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
紫冰听隋化这么说甚是惊讶,忙问:“你见到的鱼可是生有紫色鳞片,鱼鳍却像鸟翼?”
隋化点点头,心里却纳闷,这种紫色的鱼自己的确见过,不过是几个月前生日的那天下午,自己去河边取水之时见到的。当时见到时那条鱼在水面游来游去,似是跳舞一般。见了人也不害怕,反倒盯了自己许久。现在他把它加到自己的谎言里,本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不曾想母亲竟然知道这种鱼,难道母亲也曾见过?
紫冰见隋化肯定,面显焦灼之色,问:“你见到了几条?”
隋化说:“只有一条。怎么了?”
紫冰听了舒了一口气,却也不说什么,只转头盯着丈夫。
隋正法拍了拍隋化的肩膀,说:“你身体并未痊愈,还要好好休息。等你养好了病为父教你习武可好?”
隋化听了点头答应。心中暗想父母定是已经信了自己的谎言。不过他不太确定父亲说的习武是不是修法,但无论如何这都让他极为开心。更何况父亲还说过要送自己去降妖门修法。
紫冰把隋化抱回竹屋休息后回到石桌边,隋正法依旧在沉思。
紫冰说:“难道化儿说的是塔罗鱼?”
隋正法双眉紧锁,点点头,“听化儿所言很可能真的是塔罗鱼。”
紫冰接着道:“传闻中见到塔罗鱼命运便会转折,可是真的?”
隋正法答道:“见到一只命运会转折,两条必遭噩运,遇见三条将殒命。传闻中是这样说的。”
紫冰说:“化儿的身体如何?”
隋正法说:“化儿脉象有些凌乱,似是体内乾坤萌动,却无法诞之迹象。但并无大碍,自行调理几天自会康复。”
紫冰依然不安,说:“我现在越来越担心化儿了。现在出此征兆,我很怕会有什么事发生。上次有人暗杀父亲,我们这次出行未必不在那些人的监视之中,此刻前去冰修阁怕也不安全。我想我们先留在这里等一切过了风头再作打算。”
隋正法点点头,说:“我也有此意。现在化儿的身体还没有痊愈,的确不宜出行。而且我猜想那个修炼了鲇字诀的林授轮还在附近,我正好可以搜寻一下,早日把八爪擒的那一爪找回。”
紫冰说:“只是化儿赶不及见爷爷一面了。”
隋正法叹口气,说:“只能如此了。何况以后父亲痊愈了二人还可以相聚。”
紫冰沉默了一会说:“那就早点给冰修阁传信吧。”
隋正法点头答应。他从怀中取出一道一个呼唤信鸽的符咒,念了一段法咒,符咒便冲向空中,如烟花般绽放在云层深处。
中午的时候一只信鸽飞来落在窗台上,不久它又起飞带着一份秘信向西南方向飞去。
而此刻的隋化,已吃过了午饭正在父亲的指教之下开始学习各种武学招式。
出乎隋化的预料,父亲所说的习武并非他想象中的修法。习武学的是对战的招式。然而无论是爷爷还是银须师傅都从未跟他提过关于习武的事。
术土大陆以修法为尊习武为辅。武学的招式是对战的基础,也是各种法术施展的套路所在。而法术则是力量的源泉。这就如武学是人的臂膀,而法术是肌肉与招数,用什么招数,有多大力气看的是法术,而这一切的基础必须有武学这个臂膀。
武学的招式有限,发展至今已臻完美,学来也易,难有突破,所以不为世人所重视。隋潜与银须没有向隋化提及也属正常。然而此时隋正法认为隋化没有法诞无法修法,一时又没有条件施行辅修术,便只能让隋化习武。
从那天起,隋化在父母的要求下停了学堂习文,每日里在父亲指点下,或以树枝代枪棍、或以芦苇代刀剑修习各种武学招式。夜里则随母亲学习诗词歌赋。
这样的日子隋化过的惬意而温馨。或许这算的上苦尽甘来,上天给了隋化几个月来孤独生活的补偿。
至于将来,他想的不多,但父母早以为自己打算好——身体痊愈后去冰修阁见爷爷,然后到天下四大门派之一的降妖门修法。曾经父亲就是在那里修行长大,成为冰土之邦一个督军统帅的。
然而总有一些事情不在他的预料,比如他体内渐渐消失的排斥感,渐渐为体内乾坤所接受的妖核,遥远的冰修阁里已然结束的治疗仪式以及被冰封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