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的‘绝杀’么?”林徵见了匕首大叫,上前欲夺。
鱼人身形一闪,躲了开来,笑道:“这可不是什么绝杀,看清楚了,是‘相思’。”说完将匕首上“相思”两个字指给众人看。那两字刻在中间,显得有些突兀,定然是忆忍后来用强劲法力刻上去的。
林徵大怒,道:“这分明是我小时修法用的‘绝杀’匕首,正法大会上被隋化偷去行凶,好不容易取回来,却又在片崖被偷。你这怪胎,快将匕首还给我。”
众人释然,原来这就是隋化曾经用来的救忆忍的匕首,怪不得忆忍会如此看中这柄匕首。
她将匕首给了鱼人,是暗示以后还会回来找他。
鱼人虽不明白这层含义,但也不会将别人给他的东西拱手送人。他对着林徵扮了个鬼脸,躲到了虞庭身后。他很明白这群人谁是老大,过来寻求庇护。
但这次虞庭并没有能够止住暴怒中的林徵。今天发生的事让原本趾高气扬的林徵遭受了极大的挫折,与虞庭的差距,与忆忍的差距,以及对巨兽的惊恐,都让他感到压抑乃至耻辱。眼前,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家伙也欺到自己头上来了,他无法停止自己的双手,叱咤剑一分为二,划着弧线向虞庭身后刺去。
虞庭身后除了鱼人还有那马户。马户眼见叱咤剑飞向自己,心中暗骂林徵不是东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要将他跟鱼人一起削了。还好银鞭一直在手,他不敢犹豫,挥了出去。
岂料那叱咤二剑并没有真的刺来,只划了半个弧线就失了方向,径自摔出去,远远插在了地上。马户银鞭扑了个空,倒险些砸在了虞庭身上。
众人个个惊讶,不知这戏演的是那出,到底是林徵手下留情将剑撤了出去,还是虞庭抑或是马户做了手脚。
林徵不相信的看看自己的双手,不明白自己刚才这“斜刺咒”怎得突然就失了效,竟丢出去这么远。
众人见他的模样,知道不是他故意为之,不由看向虞庭与马户。
虞庭适才感应到法力波动的源泉就在身前,但却分明没有人,觉得颇为诡异,便向马户看去。
马户看着虞庭,以为是在责怪自己刚才那一鞭,脸一红,憨笑起来。
这种憨笑对于马户来说绝无仅有,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便将之归结于一种他身上难得的谦逊。这种谦逊,自然是对刚才使出的鬼魅一招让大家刮目相看做出的应有反应。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散鬼门的招数向来就以鬼魅著称,对这种可以使别人法术失效的法术,金门子虽然没有听说过,但这绝对是他们自己孤陋寡闻的原因。
为了面子而争,到头来反倒更失了面子,林徵失了气势,便没有再跟鱼人争这柄十年前便过气的匕首。
这场风波既然过去,鱼人便想要离开。但众人依旧对洞中是否藏有秘密不死心,便留下了他。鱼人爽快的答应了要求,带着众人将整个溶洞连同龇牙殿翻了一遍,一直寻到了傍晚时分也没有发现什么宝器人影。
马户心里挂念着与梭子云的第二日约定,一心想把众人留着,反正又没有说只他一个人来赴约。
不过他的愿望还是落空了,众金门子皆疲倦不已,呈奕又始终精神恍惚,多留无益,便欲回瘦马镇休整。
林绛担心忆忍回来找鱼人,便劝他一起出洞,鱼人不肯答应,对于他来说,忆忍并非心存歹意,又何必怕呢?!马户又想到鱼人手上的戒指,便借口保护鱼人也留了下来。
其他人见马户心意坚定,又想到他那鬼魅的一招,想他深藏不漏,未必怕了那忆忍,反正第二日他们还会回来,便随他留了下来。
眼见众人已走,马户也不急于问戒指的事,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干粮与那鱼人分享。
鱼人看了一眼,道:“这洞中虽无锦衣罗缎,但鱼肉鲜美,还没有窘到吃一点干粮的地步。”
马户听了大悦,扔掉干粮道:“那太好了,这干粮我也快吃不下了,我们赶紧去捉几只鱼烤来吃吧。”
“我也饿了,不过再捉鱼之前我得先把我一个朋友找回来。”
马户一慌,道:“你不会是说那两个巨兽吧,它们还没死?”
“那倒不是,不过它同样不是人,你见了就知道了。”鱼人说着,便向龇牙殿走去。
马户安了心,跟着鱼人进了龇牙殿,七拐八绕来到锁魔厅,在一尊武士雕像后面寻到了一个暗道。两人顺着通道一路狂奔。马户心中暗叹这里还有如此机关,不由揣测这鱼人到底还知道多少秘密。
脚下的密道倾斜向上,越行越陡,显是通往地面的。鱼人身体极为矫健,行的飞快,马户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好不容易到了尽头,那鱼人将暗盖一推,一抹斜阳一下射了进来。那光虽不强烈,但马户一直待在洞中,猛一见光,眼睛生疼。但他怕鱼人抛掉,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鱼人笑笑,待到马户适应了光亮才拉他出来,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懂法术,跑不掉的。”
马户不自然的把手缩了回来,道:“我那里是怕你跑掉,我是怕忍者回来杀你,随时准备拉你逃命。”
鱼人瞥了马户一眼,没说什么,寻了一条小道,领着马户向湖边走去。
走了没多久,马户便远远望见了湖边有一只白色的小东西。
鱼人吹了一声口哨,那白色小东西似是被法术击中一般跳了起来,向二人疾奔而来,还有数丈之远便纵身跃起,跳到了鱼人怀中。
“你竟然养猫?”马户好奇道。那白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只白猫。
鱼人对猫一番亲昵,道:“这只白猫十年前也不知如何进了洞穴,与我一见如故,算得上我半个知己了。因为今天是还魂日,我怕会出什么事伤到它,特地将它留在了这里。”
马户不屑的看了一眼,道:“原来下面有密道通到地面,怪不得你生的也不白净,若是在洞里十年,至少也白的发光了不是。”
鱼人笑笑,道:“算你精明,其实我每日里都要上来打些野味,摘些野果吃的,若是真的只在这水洞里窝十年,怕再美的鱼肉也都腻了。”
“那你还不赶紧给我弄些野味考来吃,小哥我饿得都快吞得下龇牙了。”
“我也想啊,只是要看你身后的人同意不同意了。”鱼人一边说,一边摇头,样子颇为滑稽。
马户一惊,瞪起眼睛转头来看,不由吓了一跳。原来梭子云与齐娇燕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站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