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南见慕容衫和上官莹已走,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同时也在寻思自己如何脱身。慕然一转头,心中大喜,原来自己背上还负着玄天剑呢!抽出玄天剑,一招蛟龙出水,刺了上去。贺永南这一招来得太过突然,空名不察,僧袍上面已被割出了一条大口子。空名大吃一惊,道:“你手里拿得可是玄天剑吗?玄天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空名自来到中土以后,就听说慕容山庄的玄天剑是无上至宝,一直想要看看,可惜始终不得见。只是偶尔听江湖中人说起玄天剑的样子。上次他率人围剿慕容山庄,抓拿武林群豪自是一个目的,还有一个目的就夺取天玄剑。可惜,他率人把慕容山庄搜查个遍,想找到玄天剑,但始终也没找到。想不到鼎鼎大名天玄剑竟然会在一个少年手中,不由得又惊又喜。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日杀了贺永南,这玄天剑就是我的了。”从僧袍下面拿出两柄弯刀,道:“贺公子,看看你剑法高还是我的刀法高。”贺永南道:“好。”心想反正我一会就要走了。空名弯刀向贺永南砍来,贺永南长剑一横,挡过了一刀。贺永南手臂被震得巨痛,手中的玄天剑几乎快掉。心道:“这贼秃内力果然高强,打了这么久,没有一丝减弱。看来还是趁早逃命要紧,要是被他抓住可就大大不妙了。”想到这里,说着又深吸一口气,提剑攻了上去。岂知空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空名心道:“这玄天剑当真厉害,再打下去,难保我这条老命不会留在这儿。”一看之下,贺永南又攻了上来,心道:“这《心冥真经》果然是一部奇书,打了这么久,他似乎还有很多功夫没有出来。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今天一定要夺到玄天剑和《心冥真经》!”眼看贺永南提剑攻来,且招式极为凌厉。举起弯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御,可还是被逼退了几步,空名心道:“不好,若是他再这么来,我恐怕抵制不住了。”正在寻思抵挡之法,可没想到,贺永南却转身向外飞出,逃走了。这一点倒是大出空名意料之外。空名看到他逃跑之后,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心冥真经》和天玄剑都在他的手里,他逃跑必是心冥内功和天玄剑法没有练到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已成了强驽之末。今日费了这么大力气,若是再让他逃跑,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怒道:“给我追。”这时杨琏真才发现上官莹和慕容衫已经逃跑,向空名说了。空名一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肺都要炸了,怒道:“若是那两个女的在这,贺永南说不定还会回来救他们。现在那两个女的跑了,说不定永远也找不到他了。”说到这里,给了杨琏真一个大耳括子,道:“今天要是追不回,我也让你尝尝那一十八种刑具的滋味。”说着可追了上去。
贺永南看到空名在后面紧追不舍,不觉脚下又加了一分力。跑了一柱香时间,贺永南赶快停下脚步。看到前面已是悬崖,后面又有空名追杀,当真是无路可走。正想着,突然听到后面有掌风,听那掌风,知道这一掌来得极为凌厉,化是化不开了,躲又没处躲。既然这样,那就拼一拼吧,反身一掌,对了上去。啊的一声,悬崖边已不见贺永南的身影。空名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心道:“若不是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加上跑了这么长时间,掌力增加了近一成。不然的话,我非受内伤不可。”空名站在悬崖边向底下看一眼,那是万丈深渊,一眼看不到底。空名心想:“玄天剑和《心冥真经》这两件至宝。还有贺永南,再也不会有人看到了。”想到这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完了,都完了,一切都完了。我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从这个纷繁复杂的江湖中消失了。一个个身影都浮现在了我的面前,爹、娘、师傅、师姐、大师兄、郑奎、空名……,还有一个对我最要的人,衫儿,对,衫儿。
衫儿,我们下辈子再相见吧!下辈子、下辈子、下辈子……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贺永南听见一阵木鱼击打的声音,心里奇怪:“难道地府之中也有寺院吗?对,肯定有,圆寂的和尚到了地府中还做和尚,那么我呢,我还做侠客吗?对,当然要做。”眼睛突感微微地亮光,贺永南心道:“难道这地府之中也有灯吗?”想到这里,微微睁开眼睛来,不由得一惊,原来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身上盖了薄被。心中大喜:“老天护佑,我竟然没死。这里是又哪呀?”贺永南只记得他被空名打下悬崖,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
贺永南看了看四周,竟是一间木屋之中,木凳桌子,皆俱简陋,排列有序,四壁萧然,却是一尘不染。只见一个尼姑,背对着他,正在诵经。堂上高悬着一把剑,正是自己的天玄剑。前面还有几柱香,缓缓地冒着烟气。贺永南正自奇怪,自己的剑被她拿去也就拿去了,拿去就拿去吧,为什么还要把这剑供在堂上呢?难道在这无人知晓的悬崖深处,也有认识天玄剑,敬重玄天剑的人吗?贺永南想要翻身坐起,突然肋骨巨痛,不禁哎哟的一声,又倒在了床上。
只听一个声音道:“你不要动,你身上有多处伤口,还须静养几日,方可痊愈。倘若乱动,伤口复发,那就不易治了。”贺永南心中好生感激,道:“多谢师太。”师太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盛些粥来。”贺永南接过粥道了声谢,看她样子,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当年,怎地又在这山崖底下做起了尼姑?那尼姑看他眼神中有些异样,以猜出他心中所想便道:“你先把伤养好,不要胡思乱想,等你伤好了,我自会跟你说明。”贺永南点了点头。那尼姑道:“你叫什么名字?”贺永南道:“在下贺永南,敢问师太法号?”那尼姑道:“法号不敢,贫尼黄叶。”贺永南道:“黄叶大师。”
如此过了十天有余,贺永南身上的伤渐渐痊愈了。
这日,贺永南正在屋外闲步,心中突然想道:“不知衫儿现在怎么样了?”那天在慕容衫的闺房之中,慕容瑞答应自己的请求之后,慕容衫就把一块玉佩送给了他,就当是定亲信物。慕容衫知道贺永南从小在华山派长大,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也不大奢求。贺永南在怀中摸了摸,竟没有找到。心中大急,又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找了找,就没有发现那块玉佩。不止如此,连不离自己一步的《心冥真经》也不见了。贺永南心道:“是不是我掉下悬崖的时候,书和玉佩都掉在了别的地方。要是这样,可就不好了,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了。”转念一想:“这两样东西都是我毕生最珍惜的东西,每次出来,我都是放在身上最安全之处,就算是自己掉下了悬崖,那两样东西,也不会掉下来的。”回想自己醒来后的一切,突然想到自己醒来之后,身上都被敷了药。敷药就要宽衣,自然就看见了那两样东西,一定是师太拿趟走的,对,一定是她。想到这里,转身向黄叶所住的房间跑去。
贺永南跑到黄叶的房门外,正侍敲门,忽听里面传来了一阵木鱼敲打诵经的声音。贺永南听到之后,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心中先前的急燥一扫而过。贺永南敲了敲门道:“黄叶师太,晚辈贺永南求见。”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道:“进来吧!”贺永南隐约听出这句话中饱含着凄凉之意。贺永南推门进去,正待说话,但听木鱼之声,毫无停止的迹象,听着那木鱼之声,自己一时不便开口说话。
过了约一个时辰,那木鱼声渐渐停了下来。贺永南正要说话,却听黄叶先道:“你今天来是问我要一块玉佩和一本书吧。”贺永南大吃一惊,问:“师太如何知晓。”黄叶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先告诉我这《心冥真经》和天玄剑为何会在你的手里?”贺永南本来不想再说,但是想到黄叶师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就万死也难报答,她现在让我说出《心冥真经》和天玄剑的的来历,不知是为了什么,想起自己醒来之后所发生的件件事情,料想黄叶师太必定与《心冥真经》和天玄剑都有重大的瓜葛。想到这里,就把自己如何遇见郑奎,如何得到《心冥真经》,如何得到那块玉佩,慕容山庄如何被空名破坏,自己如何得到玄天剑一一说了。贺永南说完,再看黄叶时,发现她流下了两滴泪水。黄叶擦了擦泪水,道:“南儿,我知道不知道我在出家以前的俗名。”贺永南摇了摇头。黄叶道:“我出家以前叫竹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