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南引领上官云、区弋、罗昌等人来到莲花洞外,见慕容瑞等人。贺永南正待向师傅介绍。上官云却一把推开贺永南,道:“慕容兄,一别数年,近来可好?”慕容瑞道:“哎,一言难尽呀!上官兄,几年前,江湖上传言你已仙逝,小弟一直不敢相信,几次都想亲自来探访你的消息。可是,庄中的事情太多,小弟一直脱不了身,还望上官兄见谅!”上官云道:“慕容兄有这份心意小弟已感激不尽,还哪敢有劳大驾。”上官云转头一看,惊道:“葛兄,铁兄,你们两位怎么也在这!”葛翊和沈良齐道:“上官兄,冒昧前来,多有讨扰,还望原谅。”上官云道:“两位说的哪里话,两位肯来华山,小聚一时,让小弟一尽地主之宜,小弟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见怪!”慕容瑞道:“衫儿,快来拜见上官伯父。”慕容衫上前跪下道:“小女见过上官伯伯。”上官云道:“快快起来吧。”然后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点头道:“慕容兄有如此之女,也算是大慰平生。我徒儿不知修了几世的福份,竟能得到令爱的垂青。慕容兄,以后你我结成儿女庆家,这关系就更近了。”慕容衫听到这里,虽然心下欢喜,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直说,也不免脸颊发烧,轻轻地低下了头。贺永南也是脸上一热,说不出话来。慕容瑞道:“等今天上官侄女的事办完了,下一回就该办他俩的事啦!”说着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华山派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区弋和上官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在高声礼赞之下,先拜了天地,再拜上官云和葛翊。区弋从小无父无母,在华山派长大。上官云本想连女方男方主婚人一起当了,碰巧慕容瑞等人来到,上官云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女方主婚人,葛翊当男方主婚人,沈良做大媒。
区弋和上官莹行礼的时候,贺永南和慕容衫都在一旁看着,待看两人拜天地时候,心下说不尽的欢喜,也说不尽高兴。贺永南心想:“我和衫妹会有这一天吗?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到?”想到这里,偷偷斜视了站在旁边的慕容衫,见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得娇美无比。尤其是她的洁白的肤色,贺永南看了也不免心猿意马,把持不定。慕容衫看到场上拜天地的场景,为他们俩默默地祝福。不觉斜眼看了看贺永南,一看之下,见他目不转睛得看着,已猜到他心中所想,不觉双颊绯红。赶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
等区弋和上官莹行完礼,给客人一一敬完酒,送入洞房。大家伙都去闹洞房,贺永南却对这个不大敢兴趣,独自端了酒壶,到庭院里。庭院里天空中一轮柔和的明月,铺在地上,好似一层白雪一样。贺永南坐在石座上,自斟自饮起来。饮得几杯后,忽听身后一个清脆地声音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好一派诗境呀!”贺永南听声音便知是谁,笑道:“衫妹,你怎么不玩了?”慕容衫道:“瞧你说的,好像我现在还像个只知玩乐得孩童一般。”贺永南知自己说不过她,于是就笑了一笑,只管喝酒。慕容衫坐在他旁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曹孟德的人品不怎么样,诗还写得不错!”贺永南道:“一觞虽独尽,杯尽壶自倾。陶潜的这句诗写得就是此时我的心境呀。”慕容衫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呀!”贺永南道:“不是多愁善感,确是如此!”慕容衫道:“零落栖迟一杯酒, 主人奉觞客长寿。李长吉的这句写得也不错,就是未免有些气馁。也难怪英年早逝,二十七岁便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贺永南道:“不说他了,说说咱们吧。”慕容衫道:“咱们?”贺永南道:“岳父和两位前辈已安顿好了,下一步我们该往哪去?”慕容衫道:“你说呢?”贺永南道:“在芦芽山时,曾听水剑门的人说空名要江易带人到江西鄱阳湖会合,像是有一场大的厮杀。”慕容衫道:“嗯,我也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说不定空名集合了人马,要和江南的反元志士决一死战。”贺永南霍地站起来道:“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可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慕容衫:“贺大哥,你先别激动,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事实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贺永南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去江西一探究竟。”慕容衫一来看贺永南如此坚持,二来自己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空名的动作为何如此之大。想到这里,就点了点头。
贺永南握起慕容衫的双手道:“等这件大事一了,我们就成亲。”慕容衫一听他说这句话,又是高兴,又是害羞,点了点头。贺永南一把将慕容衫抱入怀中,道:“我就这样抱着你,抱你一辈子,你说好吗?”慕容衫脸一红,嗔怒道:“瞧你平常挺老实的,怎么现说话怎么这么不正经的?”贺永南笑道:“现在才知道呀,已经晚了,你终究都是我的人了?”慕容衫站起身来佯怒道:“人家可没这样说过?”贺永南知她是假装,故作惊疑道:“真的吗?”
两人华山住了几日,拜别上官云、慕容瑞、葛翊等人,赶赴江西鄱阳湖。临走时,上官云道:“昨天我夜观星辰,紫微星星光微弱,慧星出,天狼星光亮。掐指一算,近日南方必有大事发生。你们此去务须小心谨慎,注意安全,万不可贸然行事。否则,祸从天降,那时就晚了。”区弋等人心中均想:贺永南身负绝世武功,慕容衫聪明绝顶,两人在一起,就是有天大的祸事也是小事一桩。但上官云是武林名宿,又是辈份极高之人,不便公然反驳,均道:“多谢师父(前辈)教诲,南儿(衫儿)谨记在心。”上官云点了点头。慕容瑞道:“你们早去早回,我们在华山等着……”葛翊抢先道:“等着喝你们的喜酒,昨天我还没有喝过瘾,下回我可是不醉不归呀!”慕容衫红着个脸,想说话,但不好意思开口。贺永南却道:“葛师伯,等我和衫儿成亲的时候,肯定请你喝上一年的喜酒。若喝到我们的儿出生,我再请你接着喝……”慕翊一拍大腿道:“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妙极,妙极,到时你小子可别嫌我这糟老头子烦人呀!”贺永南笑道:“肯定不会!”
二人行得半月,来到应天,这天中午在一家小酒馆里打尖。贺永南道:“这应天城里乱轰轰的,大批兵马在街上走动,肯定有大事发生。”慕容衫道:“嗯,我也这么想,这应天现在是朱元璋的天下,西边的陈友谅一直把他视为争天下的最后一道障碍,欲除之而后快。如今南方基本上都在红巾军的控制之下,两人都是当世豪杰,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这朱元璋和陈友谅必有一战。”贺永南道:“若是真这样的话,他们俩一打起来,元军再趁机进攻,那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慕容衫道:“嗯,他们这一打,必定会对当下反元局势有所影响,但是目前也没有办法。不过,元朝灭亡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迟一天早一天罢了。”贺永南道:“那我们该去帮谁?”慕容衫道:“我看这应天城里,老百姓安居乐业,井然有序,看得出朱元璋是个能成就大事的人。”贺永南道:“那就去辅助他。”慕容衫点了点头。贺永南低头想了一会,突然道:“我以前在苏州城外救过一个叫朱国瑞的人,他说他是朱元璋的手下。”慕容衫疑道:“他也姓朱,说不定他和朱元璋还是什么亲戚呢!”贺永南道:“不管他和朱元璋什么关系,先找到他,剩下的事好办了。”慕容衫道:“好吧,我们这就去找他。”
两人从店小二那里打听到朱元璋府住的地方,径直向朱元璋走去。刚走不元,忽听身后有人大叫道:“贺公子,贺公子。”慕容衫道:“贺大哥,后面那人是不是叫你的?”贺永南听到后,心想:我在应天又没有什么朋友,谁会认识我呀!于是对慕容衫道:“我在应天没什么朋友。”可只听那贺公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就是冲自己而来。贺永南不由得转头一看,只见一身披战袍的将军向自己奔来。贺永南更觉奇怪,自己与军队从无联系,也没有哪个朋友是当兵的,他怎么会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