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本尔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还在大笑,今天这么诡异无情,惨绝灭性的机关中,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个异类,怎不叫人欲笑至死呢?
这时,小木从门内出来,刚好见到还在窃笑的本尔顿,本尔顿想收敛笑容,却突然见到小木也笑着,笑的爽朗。
“你那里面是什么?”
本尔顿见小木问自己,笑着道:“是一个很老的陷阱,血之沙雾。”
小木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吞吞吐吐的道:“不会吧?是......血之沙雾?!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本尔顿还在笑,“那个,哈哈,小木,恐怕你这辈子都想不到,也绝对不会知道了,哈哈,太有意思了。”笑容夸张了一下。
小木无奈的道:“如果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了流动杀人机器的魔掌的,恐怕你一定会笑到肚子破了为止。”
本尔顿道:“哇!你也不赖嘛,怎么出来的?”
这时,霞从她的那扇门后无力,疲倦,失神,痛苦,沮丧,悲切的走了出来。
两人走了过去,“霞,你没事吧?”小木担心的问道。
霞神情恍惚的对着小木道:“没事,没事。”
本尔顿道:“小木,怎么没见你妹妹?”
雷木整个人呆住了,四周空荡荡,哪有什么小妹的影子。
“叶风呢?”霞茫然的眼睛,似乎微微的在转动,想寻找他的平淡的笑容。
“他好象还在里面。”本尔顿指着叶风进去的那一扇门,言语中掩饰不了那一份担心。
小木无奈的看着头上的封口,忍住了对妹妹的牵挂与忧心,叹了口气道:“等叶风出来再说吧,大家先休息。”
这边还未结束,那边已然开始。
翟浪万万没有想到,卡徨会趁自己在恢复体力的时候,而且是大家都在这个只有三个小时可以存活的地方向自己下手。一直都拥有战斗迷雾的他,从未真正的感受到被一个等级不如自己的火球打到的那一份痛楚。他胸口一片被燃烧过的伤痕,胸口的衣服破成了一个洞,
马露慌张的挡在翟浪身前,勇敢的面对着卡徨。翟浪也怒视着他,反手拔剑,推开马露,仍坐着。
“你找死!”
卡徨一点也没有惧怕的神色,双手努力的又发出了一颗火球直射翟浪。
翟浪将剑正劈而下,“哐当”剑掉在了地上,火球也被劈灭了。他一声大喊,从地上扑向狞笑着的卡徨,两人顿时纠缠在了一起,慢慢的滚向门边。马露见两人互相撕打便迅速的拿起掉在地上的剑,可是他们滚来滚去,一时间也不敢贸然下手怕伤了翟浪。另一边,秦王斋双眼艰难的睁了开来,恍惚间感到身边有叫喊声,拳打声,衣服在地上的摩擦声,他转了转脑袋,见到两人,直觉上明白了翟浪受了伤,慢慢的用着力气想要爬过去帮他。
翟浪使劲的去掐卡徨的脖子,却不料对方早留着力在腿上,两脚一蹬,他被踢退,而刚好退到马露身上,紧张的她手一抖,锋利的剑刃顿时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在马露身上,她难过的泪如雨下,连声叫着“对不起”。
卡徨又运起火球,不过由于条件限制(这房间也是降低精神力的)火球正在手掌之前酝酿,慢慢的滚动着。秦王斋一只手趁着对方全神贯注之际,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脖子,一拉,却没有拉倒他,自己的手反而麻了,这一麻让他全身酸痛起来。卡徨见被一个死人抓住了脚,恼羞成怒将手上的火球一股脑儿打向了地上趴着的秦王斋。
“不要!”翟浪惊怒的叫道。
可惜已经晚了,秦王斋一声未吭,被打的昏死过去,背上的衣服还烧着,一股焦味冒了出来。
翟浪喝道:“狗杂种!要打要杀冲着大爷来!”
“哼哼!翟浪,你死期到了!”卡徨双手由上往下猛的一煽,火焰从空气中窜了出来,直扑翟浪,翟浪双腿一阵麻木,竟然动不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火焰逼近。
“浪哥,你一定要活下去!”马露闪着泪光的眼睛最后深情的看了一眼他,从他的身后,毅然冲向火焰。她双手挡着脸,像是一头疯狂的失去理性的野兽,撞向火焰之后的卡徨,全身着火,却一点痛苦的呻吟也没有。四周沉默的瞬间,翟浪只抓住了她的胳膊,手一颤,松开了。
翟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撞到卡徨身上,将卡徨撞倒在地,而自己也飞了出去。他心里一痛,愤怒与巨创让他变的彷如没有一丝感觉的魔鬼,失去了理性失去了思维,失去了自我的控制。他拿起剑,跃向那个倒在地上的杀人凶手,一剑挥出,带着所有的压抑,像是九千里的长洪一欲宣泄狂涌而出般,完全的畅意,可以不顾一切的只为这一剑,为这一拼,为着即将在眼前出现的血花,残忍的,可以品尝的,满足的,那一个瞬间!
倒在地上正待起身的卡徨,见到翟浪挥出的愤怒一剑,狡猾的伸出手,抬起,刚好抬在剑身上,见到剑锋一偏,他马上用另一只手由上合住了剑,拼尽了全身的力想将剑扭开,让它离开翟浪的手。
翟浪不肯罢休,双手握剑,猛的往下刺。
剑在两人的对抗中,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锐利的剑尖在翟浪全身的压力驱使下慢慢的靠近惊恐万分的卡徨。他眼珠子突出,头上青筋暴现,牙咬的格格做响,却仍是毫无用处。
本是十个的学生共闯冒险屋,却变成了互相撕杀,而等待在外的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实悲哀。
叶风的门外,霞,小木,本尔顿,焦急的等待,空气好象提升了十几度,几人俱是汗水直下。门内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光芒,从门缝中耀射而出,在三人的惊讶中,门被打开,叶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内,在黑暗中,他的双眼闪闪发光,虽然衣服破破烂烂,却掩盖不了他那逼人的气势,好象无形的大气压力将三人迫的透不过气。
“你们都出来了?”叶风走出门,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问道:“你妹妹呢?”
小木道:“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机关?”
如果没有机关,那雷彩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叶风好象一点也没有累的痕迹,他背后传来了声音,马上一个转身,却只是门关上而已,又是一声,大家头上的口子开了,他道:“先出去再说。”
小木担忧的环顾四周,最后无奈的跟着走了上去。
当他们走上台阶之时,时间刚刚好是两个小时五十分钟。
走廊的一边,卡徨平直着身子躺在地上,咽喉处还在往外淌着血,暗红色令人恶心。翟浪正抱着马露,贴着她的脸,低沉的抽泣声,让走上来的四人都无比的震惊,这里就像是被魔鬼光顾,血洒的到处都是,墙上一片一片的,使的人感到头皮发麻。
马露的乳房已经露了出来,身前的衣服完全没了,周遍是被烧过的痕迹。头无力的耷拉着,发长长的挂下,散在地上,平静的笑容,嘴角的凝固的血,让人看去像是一个受了伤昏迷的天使。
“她实在太好了”被叶风抱住了的翟浪,很长时间,痛哭似的这样说道。
没有大喊大叫,没有狂跳狂舞,他们只是静静的送别,这些前一刻还在身边还是谈笑,还在互相鼓励,互相信任的朋友。
“如果泪水可以做些什么,那么就让她洗去这里的痛苦,悲哀,无奈,寂寥吧。”
叶风默默的走在最前面,心里轻轻的告诉自己。
不要哭!
傲兰杰悲痛的双眼同样含着泪,看着这几个似乎去了一次地狱的学生,这些平时潇洒静歌,低语豪言的少年,一双一双灰暗的瞳孔,像是在低声的哭述,这三个小时的经历。
当一具一具尸体从冒险屋内被搬出来的时候,全沉浸在史无前例的苦哀中,每一个人的心都像是被捏了起来,良久,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