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浪回来后,小木埋头与食物材料之中,大展厨艺。众人稍吃点心茶水,等待近一个小时,饭菜基本已摆在桌上。桌在屋外,金黄的细纱如同毯子般陈垫在桌下。近午的阳光,温暖舒适。
叶风早看过小木送来的信,与霞一同走下,来到桌边。他经过霞定魂合体的治疗,虽然运用潜在精神力所受到的暗伤不能被治好,但他现在全身除了没有力气外已基本恢复。
那一处暗伤感觉是在肾的部位,就像十几根针在刺着,他已忍受了一个夜,现在已觉的麻木了。
“前路茫茫,叹命骞时乖又有何用,倒不如放开怀抱,顺其自然。”
霞看着叶风,想起在楼上时他安慰自己曾说的这句话。
她发觉自己比想象中更爱他,她宁愿这一份痛苦加到自己身上,看着叶风强颜欢笑,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吃的好香,满满一桌,以肉为主。鸡鸭牛羊猪俱有,兔鹿狗三绝海底绝珍则甚难买到,蔬菜色鲜味美,不但是他,连相互较劲的小雨和波纱也不管对方一时吃的酣畅淋漓。
叶风饭间偶有咳嗽,低头间发现丝丝血迹,心里一凉,暗自想道:霞的定魂合体在灵界是恢复魂术第一,连她都治不好,到现在还疼着,那岂不是没有希望了吗?叶风啊叶风,你可一定要撑下去啊!
他经历生死不是第一次,但越是面对,越是发觉自己的求生欲是如此强烈,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但是他怕死,他怕一死就再也见不到霞了,他怕霞流泪,他怕霞伤心。所以他怕死,但是他却敢面对死亡,无所惧畏。
众人拼命苦干,待饱的再也难以入口,才慢条斯理的交谈起来。由于各人见识不同,修为不同,性格不同,所以对于话题的谈论也争鸣百开,时不时引得未曾一同经历那一段旅程的深蓝,小雨,妖妖俱是又笑又惊。
“真的?叶风你真命大啊,记的在打骷髅怪的时候是你用复活术救了我,哎,要是没有蓝宝,恐怕就糟糕了。”
“是啊,当时是多靠蓝宝。”小木笑着道。
叶风微一含首,举杯道:“蓝宝,我敬你一杯,谢谢你。”
蓝宝尴尬的道:“都是好朋友,有什么谢不谢的,我如果有危险,你也会救我的啊!”
翟浪已略有点醉意,举高了酒杯喊道:“我们都是兄弟!以后有祸共闯,有财同拿,来干杯!”
几人为之喷饭。
妖妖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厉害。”
叶风微笑不语。
小木道:“何止是厉害?那几个侍神团的人被他一下子就搞定了呢!要知道我一个打两个都很困难啊!”
翟浪点了点头道:“这些侍神团的人确实都不弱,如果再遇到的话,能不动手就别动手,他们要是人多一起来找我们的麻烦那就糟了。”
小雨惊讶的道:“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翟浪大笑道:“这不叫怕,应该说是小心谨慎。”
小木道:“浪说的没错,别忘了侍神团的组建人是卡修,他可不像卡徨那么没用,说实话,浪,你半月斩的威力我见过好几次了,但是我相信卡修随便一剑都可以和你的半月斩匹敌。”
蓝宝叹道:“其实我们的精神力在灵界并不输给谁,只是要说到精神力的纯厚,却实在是比不上灵界的那些老家伙们,而且和我差不多岁数的也有几十个,虽然技巧和招数都各不相同,但是精神力的纯厚却是强弱的关键。”
小木道:“那也没什么,只需要多练就行。”
霞问道:“那我的定魂合体如果多练,是不是会有提高呢?”
蓝宝道:“那当然!你现在的定魂合体和我的恢复术差不了多少,有几个方面还不如我,所以你要多练啊。”
叶风注意到妖妖的神色略有暗淡,他问小雨:“你看妖妖能不能入神?”
小雨一听,看向妖妖,她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羡慕不已,虽谈不上嫉妒,但是心里总是有点惆怅,这般美丽的女子在身边,她那点气量怎么会舒舒服服呢?这次看向她,心里的震撼仍和第一次一般,她不禁气苦:如果每天都要面对她,那我岂不是会老的很快?
通常女人就是这样,当然也有例外。
“恐怕不行啦,入神是需要入神殿内的神婆感应的。”
“这么麻烦?”翟浪故意大惊小怪。
叶风淡淡一笑。
妖妖知道是为了自己,却不甚在意。
“浪,你不是说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吗?”
“是啊!”
“那叶风是和你一起出的,怎么会被打伤呢?”
“这个......”
翟浪苦笑,难道可以告诉她,不止波纱还有白云吗?
任凭你再有本事,碰到吃醋的女人,也只有三缄其口了。
饭后,叶风叫上翟浪,乘木板而去。
叶风看着海面未平,木板破浪,鱼跃而出,尾如弓弦,水珠似箭,欲射透脸颊。天边云成一片,浪起颠伏,蠢蠢欲动想攀云踩天。
翟浪道:“风,以后有什么打算?”
叶风道:“见了爱因斯再说吧,可能,我马上会结婚,也可能,马上就会死。”
翟浪大惊,几乎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死?怎么?你的伤有这么重?”
叶风叹道:“如果明天还是和今天一样,恐怕真的离死不远了,浪,一场兄弟,我不想瞒你,但是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翟浪凝视着海面,木板已停下,他的思绪飘的很远,一下子就像放飞的风筝,难以收回。
“小风,不管怎么样,别放弃!”
叶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觉的已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多的事让他举步维艰,他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感觉只是一次两次还好,但是慢慢的积累起来却实在要命,常常伴随着的是无奈与疲乏。
他想改变,却总觉的上天喜欢和自己开玩笑。
这次,上天还在开玩笑,拿他的命,在开玩笑。
木板又开始前进,无论如何,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站在神殿的门外,翟浪沉闷的拿出烟,看着叶风孤长的身影一点一点的进入门阶,他的眼看着长阶,眼中有泪。
他活的,也一样痛苦。他没有面临死亡,他却比叶风还难受,明明本事高强,却还是看着自己的兄弟苦苦挣扎。
爱因斯的房间仍和他第一次进来时一样,他没有打招呼就躺到了床上,也许不规矩,这样的放肆是唯一可以间接报复她的方式。
叶风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够成熟,爱因斯虽然过分,但是她也是有她的苦衷,自己又何必这样对待她呢?
爱因斯站在床边,疲倦的双眼注视着他,道:“你受伤了?”
叶风闭目养神,淡淡的道:“你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
爱因斯在叶风身边坐下,伸手摸向叶风的额头。
“我没有发烧,你摸我头干什么?”叶风感到一只冰凉柔嫩的手,这双手自己以前曾经捏住过,他竭力不去想那些容易使自己激动的事。
爱因斯缓缓的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难道连你也看不出来吗?”
叶风没有等到满意的答复,爱因斯一直没有说话,他等了很久却不打算睁开眼睛,仍惬意的躺着。突然,他感到爱因斯滚烫的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上,对方的一双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吓的想起身,却因为没有力气,而挣扎不得。这时,她的手也烫了起来,有好象有把火,要把他这堆干柴点燃。
只见爱因斯的脸已绯红,急促的呼吸声近在耳边,芬香的味道令他浑身酥软,想不到,她居然会这么做。
“爱因斯,别忘了你是灵界的统治者,你怎么可以这么放纵自己?你比我大几岁,难道不觉的害臊吗?”
“叶风,你的命不久了,难道还不懂的光阴如金,生命可贵吗?”
“我当然会珍惜我这条命,但是不该做的我决不会做。第一,我对你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这么做非大丈夫所为;第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么做即是对她的不忠;第三,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个为了活命放弃自己原则的人,所以你要好自为之。”
“可是,我必须要救你!”
“难道救我一定要这么做吗?”
爱因斯什么也没有说,低头吻叶风。
叶风头一撇,爱因斯的唇被他甩开,他就像甩掉狗崽队一样快乐又坚决。
“只有这样才可以救你,难道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如果一定要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你忘了你以前也吻过我的吗?那个时候你不用为了活着就可以吻我,难道现在你发觉这是可耻所以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
“我以前确实做错了,为了那天的事,我也经常责怪自己,既然知道错了一次,又怎么能再错一次呢?”
爱因斯生气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一下子就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