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和爱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初雪惬意地躺在藤椅里,手里把玩着一张新鲜的葡萄叶。头顶的葡萄蔓已经爬满了整个架子,记得和凤鸣瑾他们种下这棵葡萄树的时候,它只有自己的胳膊那么长,时间过的真快啊!往日的玩伴都已经长大成人,各奔东西。
初雪将葡萄叶遮住眼睛,阳光穿过叶子变得迷离。初雪又拿开叶子,阳光一下子亮得刺眼。初雪淡淡地笑了,懒懒地翻了个身,蜷在藤椅里。凤鸣琰忙着和爹处理政事,连和自己诉苦的时间也没有。大闲人凤鸣珏突然变得勤快了,平日除了研习兵法战术,就是在凤舞三卫里和那些士兵一起操练。只有自己什么也不用做腐烂在家里。
一阵微风吹得葡萄叶沙沙作响,在这么热的天,能躺在树荫下喝茶吃点心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不知道进了宫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日子。
“唉!”初雪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最近自己常做的一件事。
其实嫁给谁不是嫁呢?琰哥哥既温柔又体贴,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天文地理无一不晓,长的也是风流倜傥,身上还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最重要的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琰哥哥照顾我宠着我,不让我受一点委屈。这样的男子任哪个女子都会心动的,我能嫁给他不是天大的荣幸吗?可是,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但又怪在哪呢?
初雪茫然地望着头顶一串串晶莹剔透还未成熟的葡萄。
“啊!”初雪烦躁地用手揉着自己的脸,好好一张精致细腻的小脸转眼皱成了朵菊花。
“小姐,梧城来信!”一个乖巧的丫头递上一封写有“初雪亲启”字样的信件。初雪接过信,疑惑地打开。
“是瑾!”初雪兴奋的脸上微微的红着,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自虐”的缘故。
“你下去吧!”初雪收起信敛起笑容吩咐丫头退下。看丫头走远了,初雪马上心急地摊开信纸。
“初雪:
从凤来城赶了三天至昨日才到达梧城,也没来得及休息整理就直奔书房写下了这封信,我命下人务必在第二日就送到你手上。
我很想你,当离开凤来城的那一刻我就疯狂地想你。这里的每一个字都饱含了我对你的牵挂和思念,可是我们是如此遥远。
初雪,你也在想我吗?
瑾上”
初雪认真地读着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鼻子酸酸的,她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好放在胸前。
第二天。
“小姐,小姐,梧城来信!”依然是那个乖巧的丫头。
初雪打发那个丫头离开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
“初雪:
我的信你应该收到了吧?可惜我的信差什么也没带给我。但是我不在乎。
梧城是个美丽的地方,很适合作画写诗,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今天我出去走了走,发现这里有很多河流穿过梧城。据说这些河的上游在泉城,以后瑜就可以坐着船来梧城了。
你看到过那种小船吗?我想初雪是喜欢坐船的,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泛舟同游呢?
瑾上”
第三天.
“初雪:
我发现我的两个信差太辛苦了,所以我又增加了三个信差,这样他们就不会太累,也可以更快将信送到你手上。
天气越来越热了,你肯定躺在葡萄树下喝着酸梅汤吧?记得晚上也去葡萄树下听听牛郎和织女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在我的院子里也种了棵葡萄树,可是它好小。
我在梧城的一个古玩店里找到一块很奇特的石头,老板说这是三生石,拥有它的人会和心爱的人缘定三生。现在你是它的主人了。
梧城的夏天一到午后就下雨,我独自坐在书房里想你。
瑾上”
第四天.
“初雪:
昨晚梦到和你一起骑马,你还是那么好强,一定要和我赛马。茉莉越来越厉害了,我怎么也追不上你。惆怅一夜。
梧城是个宁静的小城,百姓都安分守己,所以我每天都会有大把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的王府后院有个很大的湖,湖里面开满的荷花,我划着小船在那些美丽的叶子间穿梭。这种感觉你一定没试过,羡慕吗?
离开你已经八天了,我却觉得像是过了八年。初雪,告诉我该怎么停止思念。
瑾上”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三十天。
“初雪:
我越来越害怕,我每天不停地写信,可是得到的什么也没
有。我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要相信你,可是也许那是在自欺欺
人。
离你和哥的婚期越来越近,我的自信也渐渐消失殆尽。我从没如此害怕过。你真的忍心吗?
初雪,我说过会等你,哪怕你已经穿上嫁衣,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会放下一切和你远走高飞。
初雪,告诉我你的心。
瑾上”
这是凤鸣瑾的第三十封信,而离初雪大婚也只剩一个月。
初雪抱着那厚厚的一叠信,这些信她已经能倒背如流。
“初雪,在想什么呢?”秋霜儿优雅地走到初雪身后。
“娘!”初雪慌张地藏好那些信。
“不用藏了,娘都知道。初雪,你可知道藩王除了公文是不可以私自向凤来城送信的?”秋霜儿温柔地给初雪梳着长发。
“我不知道,这样瑾会不会有事?”初雪担忧地望着秋霜儿。
“孩子,王宫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管的。但愿没有好事者故意为难瑾吧!”秋霜儿轻轻地抚着初雪的额头,“初雪,你是不是喜欢上瑾了?”
“我不知道,只是每次收到瑾的新都会很开心。”
“初雪,你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绝对不可以再这么和瑾纠缠下去。”秋霜儿正色到。
“娘,我一定要嫁给琰哥哥吗?”
“初雪,娘知道你当琰儿是哥哥,可是这桩婚事不仅仅是亲上加亲这么简单!”
“什么!”
“到这个时候娘也不瞒你了。现在的黑凤国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王后和你爹都感觉到有一股势力在操控着朝政,而且国王也突然变得无心国事。一切都很诡异。”
“我想国师脱不了嫌疑!”初雪自信地说。
“这只是猜测,为了防止这股势力继续扩大,王后和你爹决定让琰儿尽早成婚继承王位,从而可以顺理成章地对付那股势力。而你是无尘尊者的弟子,有着一身本领,你定可以助琰儿一臂之力。而且你贵为丞相千金,又是国王御赐成婚,没人会反对也没人会怀疑。”秋霜儿表情严肃,初雪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背景。”
“初雪,娘知道瑾心仪你已久,娘也看得出他是真心的,可是你们今生注定是无法再一起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不是你儿女情长的时候,黑凤国的将来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初雪抚摸着那叠信,良久她做出了决定。“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秋霜儿紧紧拥住自己的宝贝女儿。
初雪第一次摊开信纸,但握着的笔却怎么也落不下。该怎么写?该怎么写才不会伤害到瑾?初雪望着那块三生石,缘定三生?
初雪苦笑着,握着的笔似乎有千斤重。
“瑾,你我注定此生无缘了。”初雪在信笺上重重地落下了自己对瑾的内疚与遗憾。一滴泪悄悄滑落,原来这就是心痛。
远在梧城的的凤鸣瑾一听说初雪有回信,激动地马上一把夺过那个信封。
“是初雪的字,是初雪的字!”凤鸣瑾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小心地抽出信纸,“啪”一块石头落在地上。笑容僵在嘴角,凤鸣瑾颤抖着打开信纸,雪白的信笺上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自从初雪送出那封信后,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凤鸣瑾的来信。但是一天过去了,没有信差。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没有。一连十几天都没有梧城的信差。初雪每天都失魂落魄地在庭院等待。凤鸣瑾到底怎么了?
很快太子大婚只有三天了,丞相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可是初雪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曾经对这场婚姻是无所谓,现在则是抗拒。只是一切都晚了。
初雪习惯性地坐在窗前望着那轮明月,此时瑾也在望着同一轮明月吧?月亮啊月亮你能告诉我,瑾现在开心还是悲伤吗?能帮我问问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不知何时读瑾的信已经成了习惯,初雪再一次拿出细心保存的信笺,其实信的内容已经烂熟于心。
突然,黑影一闪,桌上的蜡烛都熄灭了。初雪在黑暗中警觉地坐着。来人武功不俗,初雪心想。就在初雪静观其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角落走出来。
“是你!”初雪借着月光惊喜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