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国的习俗是国王薨一年内全国哀悼,禁杀戮,禁喜事,禁战事。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凤鸣琮的王位本就是弑父所得,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偶尔杀戮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说灭楚觐九族。但是唯一凤鸣琮不敢做的就是,在凤鸣天泽的忌日之内操办凤鸣瑕的婚事,尽管边境蠢蠢欲动,但凤鸣琮还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自己父王尸骨未寒之时大张旗鼓地办喜事。
凤鸣瑕被软禁在无瑕阁里,更恶毒的是看守她的是御魔近卫,统领就是华易。每天,华易都在折磨与煎熬中度过,他恨不得冲进去带走凤鸣瑕,可是他不可以。他不能忘记是谁在自己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对他伸出了手,带他走出了那黑暗的屋子,使他逃离了无尽的鞭打。他是不能背叛自己的师傅的。
日渐消瘦的凤鸣瑕临风斜倚着栏杆,从这里望去,刚好可以看到华易寂寥的背影。不解风情的蝴蝶双双对对在花园中嬉戏着,凤鸣瑕苦笑着吟到:“东风暗香,彩蝶双飞,缥缈佳人空瘦。春亦有情,桃花解愁,却不知少年郎心思。曲阑边,雕檐外,尺呎天涯。”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凤鸣瑕的思绪,她悄悄地抹了抹脸颊的泪珠,装作在漫不经心地欣赏风景。
“启禀公主,陛下让奴婢们给您试嫁衣。”一个带头的俏丽宫女说道。
凤鸣瑕瞥了眼她身后宫女手中托着的嫁衣,凤冠,珠配,冷笑着说道:“陛下还真是好兴致。明日便是父王忌日,他却叫我试嫁衣?回去告诉他,我可担不起这不孝的罪名。”
说完,凤鸣瑕贪恋地望了眼华易转身离开了,一地的宫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第二日,凤鸣琮按黑凤国习俗请来道人为凤鸣天泽国王祈福。到场的除了凤鸣瑕和各位公主外,还有一直在凤舞三卫锻炼的凤鸣珏。本来各王子都要到场,只是现如今死的死,囚的囚,禁的禁,风光无限的凤鸣王子只剩两位了。
凤鸣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玩世不恭,常年的军营生涯使他原本水果般水嫩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修长挺拔的身材把他衬得更有男人魅力。粗糙的双手,内敛深邃的眼神都告诉我们这个少年已经成长。连极乐道人都不觉有些担忧,这个凤鸣珏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凤鸣琮在结束完法事后特地留下凤鸣珏和凤鸣瑕两人。他打量着比他还高大的凤鸣珏,满面笑容。
“珏,好些日子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回陛下,臣在军营中与士兵一起操练,所以长得强壮了些。”凤鸣珏一直恭敬地垂着手。
“欸!我们自家兄弟,不要这么生疏。”
“这怎么可以,陛下已经是黑凤国君主,君是君,臣是臣,没了尊卑,陛下还如何统治黑凤?”
“哼!”凤鸣瑕鄙夷地望着凤鸣珏。
“呵呵。”凤鸣琮尴尬地干笑几声,“珏,瑕儿明日就要远嫁黑鹰国,你们平日里最玩得开了,临走前也多说说话。”
“瑕儿,黑鹰王不会亏待你的,嫁过去后你可要好好收收你的性子。”凤鸣珏说道。
“你!”凤鸣瑕怒不可遏,“珏!你到底是怎么了!谁都知道是琮和极乐道人害死了父王和大哥,你还这么卑躬屈膝地、、、、、、”
凤鸣瑕还没说完,凤鸣珏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我看你是被父王宠坏了!”
凤鸣瑕睁着双无辜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凤鸣珏。
“呵呵,五殿下也不用这么冲动。”极乐道人说道。
“国师。”凤鸣珏见到极乐道人走进来,马上谦卑地拱手行礼。极乐道人满意地点点头。
“国师,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可都准备好?”凤鸣琮说道。
“一切都安排妥当。明日公主将从凤来城出发,由凤舞三卫和御魔近卫的侍卫负责公主的安全。考虑到最近边境时有摩擦,所以我还安排华易随行,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什么?”凤鸣瑕痛苦地望着极乐道人,他真的是要这样捉弄她和华易吗?
“国师想的很周全。瑕儿,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孤王会亲自送你出城。珏,你也回去吧。我和国师还有事情要商量。”
凤鸣瑕和凤鸣珏离开后,极乐道人不动声色地问道:“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一年终于过去了,”凤鸣琮抚摸着身下的凤椅,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孤王不希望任何威胁到本王的人存在。”
“陛下要老道怎么做?”
“叫你安排的人立刻杀了凤鸣瑜和凤鸣瑾。”
“是!”极乐道人扬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