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瑕淡淡地回应着虚情假意的“祝福”,其实离开凤来城未必不是件好事。关心自己的哥哥们都已经脱困,而自己心爱的华易也陪同上路,这样的安排不是天意吗?凤鸣瑕相信,极乐道人的话不过是在利用她对华易的感情,初雪说过,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现在她就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赌上一赌。
“瑕儿,到了黑鹰国就时常派人来告知你的近况,要好好照顾自己。”凤鸣琮一脸憔悴,显然是昨晚的打击太大。
“哼!”凤鸣瑕冷笑一声钻进了马车。
送亲队伍在华易的带领下缓缓走出了凤来城。凤鸣琮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车队,莫名地感到一阵害怕。如今这凤来城就剩自己了,这就是我要的吗?
凤鸣瑕靠在马车上,掀起窗帘看着队伍前面的华易,一股暖流穿过胸膛。那个背影深深地吸引着她,让他着迷,所以为了他,凤鸣瑕愿意抛弃一切。
“犹记小桥初见面,柳丝正长桃花正艳。你我相知情无限,云也淡淡风也倦倦。
执手相看两不厌,山也无言水也无言,万种柔情都传遍。在你眼底在我眉间。
我心已许终不变,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我心已许终不变,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凤鸣瑕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肯定自己的感情,她借着歌声告诉华易“我心已许”!
在缠绵悱恻的歌声中,华易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他不是冷血无情的石头,他又如何能忽视凤鸣瑕眼中的万般深情?可是,可是,他不能背叛师傅。
由于凤鸣琮要体现黑凤帝国的强大和自己对凤鸣瑕的弥补,所以送亲队伍极其庞大,一路上浩浩荡荡,加上凤鸣瑕有意拖延,好借机多和华易接触,队伍足足走了两个月才走到黑凤国和黑鹰国边境——楚城。
凤鸣瑕多次暗示华易极乐道人不可信,希望他和她趁此机会远走高飞。但是华易都淡淡地回绝了,短暂地失落后,凤鸣瑕又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之中。这里远离王宫,没有人可以阻止她了。她不是初雪,她也没有拯救百姓的崇高理想,她只想靠在自己爱人肩上坐看这云淡风轻。战争,本就是凤鸣琮挑起的,他以为可以瞒得过天下人,却不知这只是自欺欺人。
凤鸣瑕穿戴整齐地坐在床沿,手心里是一块雕琢粗糙的木牌,上面刻着“凤鸣瑾”三个不怎么规范的字。就在下午凤鸣瑕刚在驿馆门口下马车,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抱着她的腿求他施舍点银两,凤鸣瑕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乞丐那只黑乎乎的手握住了凤鸣瑕的手,这块木牌就紧紧塞在她手中。侍卫狠狠地拉开了一直纠缠的乞丐,对他拳打脚踢。凤鸣瑕看到躺在地上的乞丐一直望着她,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乞丐一只手偷偷地伸出了三个手指,接着便被侍卫拖走了。
凤鸣瑕细细端详着木牌,的确是她八岁时亲自刻好送给凤鸣瑾的生日礼物。它怎么会在一个乞丐的手里?乞丐的三个手指会是说三更吗?不管怎么样,三更一到便有分晓。
“梆梆梆”,三更!凤鸣瑕紧张地打开房门,她已经支开所有的侍婢和侍卫,这个庭院只有自己。凤鸣瑕焦急地借着月光在黑夜中搜索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就在凤鸣瑕失望的时候,一抹黑色身影悄悄地摸进了凤鸣瑕的庭院。
“瑕儿!”是下午那个乞丐。
“四,四哥?”凤鸣瑕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满身污渍泥垢,蓬头散发的人,脸上还有侍卫打过的瘀痕,这真的是以前风度翩翩,顾盼生辉的凤鸣瑾吗?
“瑕儿,终于等到你了。”
“四哥!真的是你?”凤鸣瑕喜极而泣。
“是我。”凤鸣瑾也是感概万千。
“四哥,你在这里等我吗?”
“嗯!我知道到黑鹰国这是必经之路,所以就在楚城等你。想看看你。”
“是陛下要杀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凤鸣瑾苦涩地笑笑,“我还知道他派了大批杀手在暗地找我,势必要将我赶尽杀绝。”
“四哥,你受苦了。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来话长,是瑜帮了我。”
“三哥?他不是被关在天牢,还怎么帮你?”
“瑜在泉城的时候结交了大批武林奇人,其中有个人叫南宫随意,善于纵横之术。在父王忌日前一个月,他突然找到我府上,告诉我在父王忌日那晚必定会有杀身之祸。还给我一个锦囊让我紧急时刻打开。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般江湖术士,随口胡诌。但是随着父王忌日的临近,我发觉慧王府附近有很多陌生人在徘徊,由此我才认真考虑南宫随意的话。对琮来说,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王位名不正言不顺,我和瑜都是威胁,难保我们那天不会弑兄夺位!”
“四哥。”
“呵呵,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我和琮同时在他眼皮下消失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多眼线,你们是怎么躲开的?”
“我没有躲。我在慧王府放了把火。”
“放火?然后你趁大家救火的时候逃走吗?”
“不!我在救火!”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放了火,干嘛又要救火?”
“这就是南宫随意高明的地方,他的锦囊里写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杀手时刻警惕着我逃走,所以慧王府一着火他们就会和你刚才想的一样,认为我趁乱逃走了。谁也不会想到我没有逃,反而就在他们面前。慧王失踪,于是所有的仆人侍婢都被遣散,我就拿了遣散费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梧城。”
“太厉害了!果然是奇人,可是三哥又是怎么逃走的呢?天牢只有一个出口,杀手只看到两个凤舞三卫的士兵抬酒进去,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出来,但是三个就是凭空消失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个抬酒的侍卫其中一个就是南宫随意,他一定是找过珏了。”
“你是说珏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瑕儿,你可不要小看了珏,如今的珏已经深不可测了。”
“原来如此。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三哥是怎么离开天牢的。”
“呵呵,我想瑜和我一样,没有离开天牢,就在杀手的眼前。只是杀手一心只想杀掉瑜,却忽略掉了周围的细节。”
“周围?难道南宫随意进去迷晕所有侍卫后,让三哥假扮成看守侍卫一起昏倒在天牢。杀手进入天牢后,发现三哥不见了,搜遍天牢但唯独不会怀疑地上的侍卫,于是他们会离开向其他地方搜索。南宫随意和三哥就抬着空酒缸离开天牢。对不对?四哥,我推断的对不对?”凤鸣瑕有些兴奋地望着凤鸣瑾。
“我想就是这样!瑕儿真聪明!”
“这个南宫随意才聪明!有机会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呵呵,你呀!对了,太久没见你尽说些没用的。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你会逃婚,对不对?”
“四哥,你怎么会知道?”凤鸣瑕有些意外。
“我是你四哥呀!还有,你经常和初雪一起,早就被她带坏了。”
“初雪、、、、、、”
“瑕儿,其实四哥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能逃婚。虽然琮夺位不仁,但是他也是在努力当好一个国王的。为了黑凤国的百姓,你不能逃。你是父王最疼爱的公主,你有责任去拯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拯救?我不是初雪!我是不会牺牲自己的幸福的!黑凤国与我无关了,我一定要走!”凤鸣瑕倔强地说。
“瑕儿,你听话,黑凤国多少性命握在你手中,你不可以这么自私!”
“我就是自私!我不想像你和初雪一样,明明相爱,却为了什么天下而放弃彼此!”
“瑕儿!你、、、、、、”凤鸣瑾突然沉默了,他低声说“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