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第一次杀人。
其实在她第一次见到茉莉的时候,就在想象如何令她变的更美,让鲜红染上孩童洁白的皮肤。
可是——
蓝冰叹口气,面对躺在床上熟睡的孩子她竟然下不了手。
为什么当纸牌握在手中准备刺入茉莉心脏的时候,脑中浮现起金达的身影?她明明答应过夜大人要让这女孩尝受死亡的恐惧……忽而蓝冰想起夜的交代,难道说夜大人早料到事情会演变至此?
感觉屋内有人,茉莉睁开惺忪的睡眼。当她看清站在床前的人是谁时,吓的几乎要晕倒。
蓝冰一看很受伤,我长的有那么可怕?(旁白:莫非你忘记曾对人家作过什么事?蓝冰:我当时只是想象而已,又没真对她怎样。)
茉莉下意识往后面靠了靠,殊不知这种行为更为引发人心中的兽性。
蓝冰笑着走过去:“别怕~~现在没人在家,不管你发出什么声音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茉莉:@_@!!!!好恐怖!!!!救命!!!
还未等到茉莉将恐惧化为语言,蓝冰的手一把捂住她的嘴使她发不出声音。蓝冰的拇指在茉莉娇嫩的脸上轻柔的来回划动,吓的茉莉鸡皮耸起。
咽下口水,啧!这个小宝贝儿的触感还是这么好。
也不知道蓝冰有什么不良企图,总之读到她真实想法的茉莉泪流满面不住发抖。
“偷看可不是好习惯,瑞德卡先生。”蓝冰突然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
一个人突然显露身形,他像与蓝冰初次见面时一样旋转着手中的枪枝,眼镜的茶色镜片挡住他的眼镜,使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想不到到自谓血腥艺术家的影有恋童癖。”瑞德卡。唐毫不客气地指责。
蓝冰嗤笑:“想不到世界S级杀手,排行NO。1的瑞德卡有偷窥癖。”
瑞德卡的枪平举其肩:“没办法,工作所在。我说过,没有下一次。”
“砰!”
茉莉尖叫一声闭上眼,却没有感到想象中的痛楚。她睁开眼一看,蓝冰的手挡在茉莉的脸前,血从她的指缝中渗出。原来蓝冰用像上次一样用手心的黑卡抵挡子弹,子弹的冲击力使她的手被卡片割伤。普通人这样做恐怕胳膊会因冲击骨折,蓝冰仅是割伤手已算幸运。
瑞德卡一挑眉:“是我的幻觉吗?影竟然会救人?”
蓝冰苦笑:“是我产生幻觉才对,一向有格调的头牌杀手居然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瑞德卡又开两枪击穿蓝冰的手和脚,轻易封锁她的行动能力。然后他一跃到茉莉面前,用枪指在茉莉的脑袋上扳动扳机。
枪没有响。一枚金属卡片纵向切入枪口,害怕枪口阻塞造成爆膛的瑞德卡手疾眼快停住手指。
“特制枪吗?”蓝冰抿嘴,那张卡本来是想将枪管整个削掉,现在却仅仅卡在枪口深入几厘米而已。这下不妙,武器收不回来了。
“你?!”瑞德卡惊奇不已,以蓝冰刚才射出卡片的力度和速度,她完全可以躲过之前他对她的攻击。为什么她不躲?
“上次我就奇怪远距离狙击手使用的枪与其他狙击类枪支相比体积如此之小,理论上讲这种枪不可能射出穿甲弹。那些子弹果然是为符合枪枝的大小所特制,并非真正的穿甲弹。”说着蓝冰站起身,全然不顾脚伤仿佛没有痛觉。
瑞德卡骇笑:“就为证明这个你才故意挨子弹?”
蓝冰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摆了摆:“错。第一次在学校挡住你的子弹时我便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穿甲弹,它比穿甲弹的力道要差些。不过这种子弹的穿透力究竟多大,还是得亲自体验一下才能得知。虽然一瞬间它钉入我体内的快感比起真正的穿甲弹简直是云泥之别。”
“不愧是传闻中的变态杀手,连我都听得毛骨悚然。既然你如此喜欢子弹穿过身体的感觉——”瑞德卡用手捏住卡在枪口的黑色金属卡片一拔,然后枪口指向蓝冰;“——那么就请你好好享受吧。”
‘子弹激发的后座力与子弹的穿透力成正比,能承受强劲的子弹激发后座力的手拔除卡片当然是轻而易举,我真是笨蛋。’蓝冰心里暗骂。
“不要!!”
随着茉莉的哭喊声,她脖子上的泪珠项链坠和她手里的圆形耳饰发出柔和的淡蓝光芒。大地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蓝冰和瑞德卡均为一惊。这时候一楼的地面裂开,地下水喷射而出直击屋顶!处于二楼的蓝冰感觉到脚下的轰鸣连忙抱着茉莉挑开,躲闪不及的瑞德卡被穿透地板的高压地下水挂伤脸仓皇逃走。
怀抱茉莉的蓝冰脸色苍白,她已经意识到夜派她来的原因。
“您是为让茉莉的特异功能暴走才让我来杀她?”
第一次蓝冰如同其他人一样,感到夜可怕难测。
与此同时,沿海的几个城市发生大海啸,海边生活游玩的人们在尖叫哭喊中被海水吞没。泽泽大水中哀号遍野,被浪水吞没的死尸浮在水面上;撞击到房屋岩石的人们鲜血汩汩流入海中,从上空可以看到海中一片片殷红霎时被海浪冲散消弭。血腥引来水中的狩猎者,几公里外的数条鲨鱼在翻滚的海水中调整着自己的身躯,等待扑向波涛平息后开宴的盛餐。
夜的影像悬浮在空中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悠闲得坐着,煞有兴致的欣赏眼前的景象。在遍野哀号中,他几近透明的身体颜色逐渐的加深。痛苦与死亡成为他的粮食,化作他的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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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充满生机的自然地带,微风拂过山丘上的青草,化入波光粼粼的湖面,最终溜入满是花香的宅院。
这是座典雅的宅居,有着古典的院庭布局和西洋化的楼台,奇妙的是这两者结合并不突兀反而显出自然唯美。
坐在庭院里抿着茶的人披着一件淡青色风衣,他一面闭着眼仿佛在倾听悠美的旋律,一面用手指有节奏的轻敲大理石桌面。
“先生!”一个随从打扮得人一边喊着一边急急忙忙从楼中跑出直奔青衣人而来。
“嘘。”青衣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听——哭喊,哀号,嘶叫与死亡,多么美妙的旋律啊!”
随从站定后立即竖起耳朵,然而他什么都没听到。
“先生,家里的水管突然爆裂,一楼还渗出许多地下水;这样下去不等您的收集品被水冲走,整栋房子就将随着地面下陷埋入地下!”
青衣人睁开眼,富有节奏敲弹着桌面的手指停下。
“是么,看来这里所布置的普通结界不起作用。”
他站起身走入楼中,紧随其后的随从有些不解:“结界?这么说这些水是受某种外力作用干扰才涌出,莫非有异能者!”
青衣人轻笑:“这样解释也可以。”如果元素神的托身还算是人类的话。
随从更为惊讶:“您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异象?”
青衣人旦笑不语,他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里面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兽映入眼帘。它们都已蓬勃的姿态展现风采,唯一的缺点是它们一动不动,身体飘逸出死亡的气味。
这个房间内所有的一切全是标本。
随从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仍为房间内丰富的收藏而吃惊。猛地一眼看去有个人正坐在房间内的藤椅上,随从的心咯噔一下;仔细一看才松口气——原来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体标本。
与其他的标本不同,这个人体标本没有散发浓烈的尸臭,而是挥洒着淡淡的药香。标本的原型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有着银色卷曲而稀疏的短发,以及毅然的双眼——尽管无法确定那双仍有光泽的淡灰眼珠是否是他真正的眼珠。
青衣人走到老人的标本面前,俯下身轻吻老人的额头。
“抱歉,我忘记了,老师与我的喜好相反。那些惨叫声惊扰到您了吧!您总是无法看着人类失去生命而无动于衷。”
头皮发麻的随从看着青衣人打了个响指,神话一般屋内的水全都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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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冰怀中的茉莉突然原因不明的昏过去,从楼下喷射上来的地下水逐渐减缓最终不再流淌。蓝冰感觉身后似乎有个人站在那里,她警惕的回头,却发现杂乱的地面上空无一人。她走过去一看,地上躺着她不知何时掉落的香囊。她将香囊捡起,上下左右看不出什么异样,才将其揣回怀中。
于此同时沿海地区的海啸减缓肆虐的咆哮,逐渐的风和浪静;可是要等到水退去还需数月时间。对此许多气象学家感到奇怪,这场海啸来得毫无预兆,去得也毫无预兆;而且没有如以往的海啸过后接连数天暴雨狂风,天气反而阳光明媚得难以想象。仿佛上帝开了个玩笑,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