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自然在刘再桂的身后略有焦怒地骂道:“蠢才,你这般个慢通通地走,要走到几时才能够到白芒镇上的长生客栈?你不用管咱们,全力施展自己的轻功便是!”
刘再桂听到吴自然的喝叱后,敢怒不敢言。逐把一腔怒气发泄在双足上,把轻功施展到自己的极限。
吴自然见状,略松懈一下焦急道:“这还象个样子。”
刘再桂因把全身的功力都用在提纵轻功之上,已经是没有什么余力开口说话。这时听到身后传来吴自然平缓的声音,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此老为官数十年,平日里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状,没料到他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立时收起卖弄邀赏之心,老老实实地全速引领他们向白芒镇驰去。
刘再桂带着吴自然一行还未到白芒镇墟场,就远远地望见了长生客栈前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就知那班无法无天的江湖匪徒已经向“振远镖局”一行人发起了攻击。
一行七人都急了,全力加速向“长生客栈”飞驰。
刘再桂刚入得白芒镇墟场,就听到有人在口出狂言与唐朝凤的问罪之语,护主心切之下,气怒攻心,不留余力地边发全力驰向场中,边说了“凌迟”两个字。
吴自然见过太后之后,见局面并没有乱成刚才在路上想象之中的那么糟,放心不少。连忙走近太后身边,低声向她介绍了王长军、南宫雨、皇甫一风、吴梓昆四人。
王长军、南宫雨、皇甫一风、吴梓昆纷纷上前欲重新见礼。被太后传音止住道:“我现在没有身处宫中,此处又并非什么官家场所,各位又是家兄的结义兄弟,如若你们执意要行君臣之礼,我在难辞的先题下,也就只好接受。不过君臣之礼后是家中伦理纲常,各位就要受我的礼了,何况是现在这种场合,实不便于礼来礼去的,不若大家都扯平。”
四人见太后不摆架子,平易近人,心中顿生不少发自内心的尊重。同时,亦为她那清晰无比的传音功力而吃惊不小。
吴自然介绍了王长军、南宫雨、皇甫一风、吴梓昆四人后,特地把江无风拉到太后面前,低声道:“我向你推荐一位少年侠士……”
太后借助门灯,看清了江无风的面容后,浑身一震,颤声道:“孩子,你可是姓江?”
王长军等五人都是面面相视,不知道太后是如何得知江无风的姓的。
江无风一怔之后,恭敬地回答道:“我……孩儿正是姓江,贱名无风。”
太后见面前这个少年真是姓江,修炼到古井无波的心境立时失守,心中思潮翻涌:江家后人……江家的后人……心思万转之后,有心试他功夫,双手如电地抓向他的双手,逐渐地增加内力相试。及至到八成内力,仍是探不出他的内力的深浅。逐放手,高兴地道:“江家有此后人,你历代祖先将无愧于天下武林了。”语中略有一丝伤感,些许惆怅,九分欢喜……
江无风不明所以,略有迟疑地问:“您……您……与我祖先有……”一时间无法准确措词:有交往?笑话,太后深居皇宫,何况江家历代都是男丁,先辈们所娶的都是江湖侠女,交往肯定是不妥,而且是不敬!有恩之类的亦貌似无从说起……
太后见状,亦不难为他,逐展颜一笑后道:“我师门与你江家有旧。”说完,也不多作解释。心思一转后偏头望向打斗场中,见孙女与悟真子他们如头鸡般地在边相望边凝重地绕着场移动,都在试图从对方的身周寻找出破绽。为了想知道江无风的武功到底如何,是以,低声对刘再桂道:“小桂子,你到场中去替一下。”说完就向场中发话道这:“凤儿,你回来。”
悟真子虽未和与自己相对的黄毛丫头真个儿过招,但在她的气机相压之下,已是汗湿重衣,心中郁闷异常……正自暗叹自己的一世英名将会付于流水之际,就听到站在长生客栈台阶上的那个蒙面妇人招回与自己对敌的这个黄毛丫头,暗中松了一口气。旋即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心神再是一紧:此行恐怕难以顺利得手……脑中虽是在胡思乱想,表面上为了面子关系,强装出一付刚才所与自己敌对的黄毛丫头是技不如自己,被她自家的人瞧出情形不对,叫下场的大度模样,静候新人下场……
唐朝凤在双方对峙之间,已经从自己的多方了解中,有信心不用三百招就可以拿下这个恶道!正欲有所行动之际,听到祖母唤回自己,不敢抗命,心中偏又有些不愿意。正自不乐意间,见这个恶道摆出一付别人怕了他的模样,但其眼神有些许空洞……心思一转后……赌了!蓦施轻功上前,迅急扬手,狠狠地抽了他两个耳光!在一声冷哼中飞回长生客栈台阶上,祖母身边。
悟真子身后的一干群雄初听得台阶上的那个老妇招回黄毛丫头,还只道是悟真子占尽上风,她瞧着不妙,所采取的对策。不料,接下来的局势演变大出群雄所料,占尽上风的竟然是黄毛丫头!悟真子竟然惨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不由得个个面露骇容。一阵骚动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几步,使场中的空地大了些许。
悟真子被打得脑子短路了……根本就没有料到这个黄刘再桂飞落场中,冷冷地道:“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调息,老夫要让你死而无憾!”说完,敛气闭目察敌。
悟真子闻言后才醒过神来,羞恼交加地飞快地环顾四周一周后,知道此时非是意气相争的处境,强按下心头怒火,神功默运,以图在眼前这人身上赶回本来,捞回刚才失去的颜面。
青衣铁口相士夏候信见先前出场的那个黄毛丫头所施展的轻功与抽悟真子的耳光的手法极为眼熟,就犯了迟疑:莫不是自己跟错了人?复举目看台阶上,但见那上面有个少年的面目极为熟识……细想之下,浑身巨震:那个少年不就是在扬州留艺堂上见到的少年伙计?不就是当今皇榜所征召的那个少年侠士?……一时间,心潮翻涌,犯难了:如果没有确证振远镖局一行的底细,就此退出,更何况,在这成千上万的群雄面前来个虎头蛇尾的退出,于颜面有损!于私于公都是心有不甘。但本着江湖道义,还是向身边的几位名宿说了自己的新发现,要他们协同自己,留意场中的变化,万一确属是自己误会了振远镖局这一行,必要之时,就出手帮振远镖局。
夏候信身旁的十几位名宿见他语出真诚且慎重其事,知道其中不单单只因是跟错了人而出手帮振远镖局,其中一定还有其它特殊原因在内!能够让这位在江湖上有数的高人如此慎重以待,个中原因将是非同小可!是以,个个都敛气提功,监察场中的变化,以备不测……
唐朝凤飞纵回到台阶上,正欲询问太后是何缘故招回自己。眼中的余光就望见了舅爷爷。几年不见,甚为挂念这位极为风趣的长辈!顾不得询问太后是何缘故招回自己,就急步上前向吴自然道:“凤儿给舅爷爷请安。”说完,便作势向下拜去……
吴自然慌忙托起唐朝凤道:“好个调皮的掏蛋鬼,几年不见,已经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
唐朝凤闻言,脸上略现羞涩地低声道:“舅爷爷……”
太后见状,解围道:“凤儿休得理这个为老不尊的糟老头子!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少年侠士认识认识。”边说边把江无风往前推。
唐朝凤到这时才看清江无风的面容。双目与他一对视,他那神采飞扬的星目直射自己的心底……这人儿,分明是,自家魂梦相依的那个江公子!多少绮梦相牵的梦境立时纷陈于脑海……全身在这刹那间就变得温软无力,浑不似以前在人前的那付刁蛮任性的模样,极为羞答答地痴望着江无风,脸蛋儿当然是绯红无比!
江无风吃唐朝凤的凤目一扫,心中亦是没有来由地格登了一下。慌乱上前见礼道:“草民……民,江无风见过公……公主……”
“江……江公子,免……免礼……礼……”唐朝凤差一点脱口而出成“江哥哥免礼”了。
吴自然、南宫雨几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太后与公主俩人怎么会认识江无风?但看个中情形,江无风象是初次见到她们祖孙俩……
太后微笑着望着江无风与孙女两人,一时望望孙女,一时望望江无风,似是穷叫化子捡了个金元宝般地满脸欢容望着他们……直瞧得江无风忐忑不安与手足无措,直瞧得唐朝凤是娇羞成分与向太后白眼连翻。
太后见孙女一改往日刁蛮的模样,显露出一付娇羞的淑女形象,便颇有深意地望定唐朝凤,谑笑两声后道:“凤儿——!你还不快把本门的信物给江公子瞧瞧,看看他能否识得?”
建宁公主唐朝凤闻言,浑身一震!同时亦醒过神来——眼前的这个江公子可还未经过确认的!一念及此,脸色迅急由绯红变得极为苍白!要是这个江公子不识得本门的信物,那岂不是……连想都不敢继续想下去……颤抖着,从腰包里掏出“沉竹令”,艰难无比地递给江无风,一付如待宰的羔羊的模样望着江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