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猴子里面比较特殊的一个,不止是因为我年纪比较大,还因为我曾经有过一点与人类一起生活的经历——说得差点就是我被人类捉去过,他们叫我表演一些称之为杂技的东西,来给他们一家换点吃的——但是我在不表演的时候总在旁边听一个说书的人讲故事,后来我跑回了花果山,我就成了猴子中最有见识最有学问的一个。
石头里出来的猴子成了这山上的新大王,自称为美猴王,他用智慧和勇气换来这一切,我很敬佩他,他当了美猴王之后,这山上山下的鸟兽都认了他做大王,因为他弄死了老虎,还因为现在猴子是这山上势力最大的一群动物——谁也惹不起我们。
如果没有那次事情,我们真的要以为这世界上只有猴子了。那次一个年纪很老的猴子喝猴儿酒喝太多了,摔倒在地上,从此再没起来。
从那以后,大王一直都不开心,我找了个机会问他,他说:“我在想,我成了这山上的大王,率领着这么多的猴子和其他野兽,鸟类,可是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和老虎老猴一样死掉么?”
“大王,我曾经在人间听到过,说这世界上只有神仙是不死的,其他的不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象我们这样的猴子野兽,都归阎王管着,到了时间都要死的。”
“这世界上还真有不死的?”
“是,神仙不死,可是神仙都在古洞仙山之中居住,寻常人也难得一见,何况是我们猴子。”
“我明天就出海去找仙人学本领,我既然生在这世界上,就没想过死!你跟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可知道怎样出海么?”
“我知道,可是大王,出海很危险的。”
“我不怕,你不要劝我,我主意已定了。”
“是,那我连夜给你弄个筏子,明天你乘筏子走吧。”我说。
我叫上小猴子跟我一起折了很多粗粗细细的木头,捆在一起做了个大大的筏子,从水帘洞里弄了好几个石罐出来装满了清水,又给大王带上很多水果,送大王远去了。当时正是东北风紧,大王坐在筏子上一直往西南飘向南瞻部洲。
大王在山上的时候,把原来的四个大王任命为四将军;大王走后,山上的事情又归了四将军掌管,几年下来也管理得井井有条。
大王走后的第十六年,山上来了一个妖怪叫做混世魔王的,身材高大,相貌丑陋,本领却十分高强——只半天的工夫就收了好多兄弟们去,四将军一起商量着要去攻打这混世魔王。
四人正商量的时候,混世魔王已经来了,刮起了一阵狂风,树木一根一根接着倒下了,满地的石头也都滚了起来,我藏在一块巨石后面,亲眼看见兄弟们如同树页一样被风吹了起来,在空中打了几个翻滚,飞到山那一边去了。
等到风停了,我看看那混世魔王不在了,从巨石后面出来,召唤一声,又出来一百多个小猴子,马将军也在 ,别的人就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唉!”马将军狠狠地捶打着地面,“大王走的时候叫我们好好照看兄弟们,你看看大王这才走了几年……”
“马将军,话不能这么说。”我道,“大王走的时候并没说遇到妖怪怎么办,现在我们遇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会法术的妖怪,我们还能怎么办?不如这样,你我同到山后面看看去,倘若兄弟们都被摔死了,那没办法,你我也一起自己了断了一死谢罪;倘若没有兄弟们的尸体,兄弟们被那妖怪捉去了,咱们还得留得命在,等大王回来了给他带路啊!”
马将军同意我的话,我们一起到后山去找了几天,确信没有兄弟们的尸体,兄弟们是被那妖怪捉去了,这才回到水帘洞躲了起来,不是找吃的绝对不出洞去,一直等到了大王回来——那又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