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恩城内,卡曼领主正在书房里伏案写着公文。
他是一名严谨自律的贵族,也是一位负责的领主,所以无论他身处哪里,都不会让自己肆意沉浸于享受中。
换个角度来思考,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尽心尽责,才导致卡曼夫人的内心空虚。
当窗外的醒月第三次被乌云遮挡住,卡曼领主终于放下了笔杆,他站起身,探手按住油灯的上方盖子一扭,将双层灯罩的内壁旋转出,降低了房间里的亮度。
接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他沉声说道。
房门无声而开,卡曼夫人拖着后摆起翘的群撑,一步步走了进来。
“这么晚还没睡么?”他转过头,挤出一丝笑容。
“你在烦恼什么?”
“啊,我很好,并没有烦恼。”卡曼领主毫无形象地耸肩说道。
“你知道么,每当你言不由衷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小动作。”卡曼夫人学着她的丈夫的样子耸了下肩膀。
“哈哈……狄安娜,你真不愧是我的妻子!”他上前几步,将她搂进怀里。
卡曼夫人仰起头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卡曼领主沉默了会儿,接着深吸一口气,叹道:“好吧……我想知道,那天你提出的一些要求,是不是她的意思?”
她身体轻微一震,却没有吭声。
卡曼领主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并没有丝毫强迫的意思。
“好吧……是的,你没有猜错,的确是菲琳娜的要求,可是……”她想要分辨什么,却被对方伸手点在了双唇上。
“多么红艳的双唇啊,可惜因为我的无能,已经无法照顾到它了。”说到这里,他语气一折,说道:“菲琳娜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当然,她有这个能力,对此我并不怀疑,而且我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
“只是什么?”
“……哎,枉我在帝国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却根本看不透这个女人的想法,她究竟在图什么?”
卡曼夫人把头依在丈夫的肩上,闭起漂亮的睫毛,在心中无声说道:事实上,连我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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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菲琳娜看见前方如潮水一样涌来的革命军,她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该不该动手。——体内那股躁动的内息让她深感忌讳。
如果换作平常的话,玄女经的内息运行自然是循环不息,无需分心去挂念的,然而当它异样越来越不可控制时,菲琳娜就不得不随时抽出一分精神去留心了。
假如因为持久的战斗而使得精神力枯竭的话,很难保证不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另外,倘若菲琳娜弃魔法而使用月轮舞的话,那简直就是变相的鼓动内息“暴乱”了。
这些想法说来复杂,实际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随即,她就有了决定。
细碎的吟唱声犹如科斯特的竖琴轻奏,还未等风儿传递出去,就已经躲入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两道黑光无声地从虚空中钻出,缠上了菲琳娜的双臂,其上密密匝匝的黑暗魔法元素猛地撞在一起,凝成两柄黑色的短剑。
诡月,这是菲琳娜第一次在对敌中使用这对武器。
在她全神贯注的观察下,对方魔法师的数量和分布已经尽收心中。
接下来,就是刺杀的时刻了。
“穿透术!”菲琳娜眼波流转的瞬间,眼神已经锐利如刀,她与那些魔法师之间的空间被层层压叠,紧跟着,右手上紧握的短剑化作一道流光,于瞬息间穿透了一位风系魔法师的头颅,由于空间魔法的缘故,那扁平的伤口处只见艳丽的红白之物在其间翻滚,却没有滴下分毫。
同时,那柄出现在他脑后的黑色短剑就像是被高温融化了一般,迅速化成一滩黑水,在滴落的期间被风带入看不见得缝隙,下一刻,菲琳娜本已空空如也的右手又重新握住了一把短剑!
周围的魔法师立刻慌了神,他们急匆匆地给自己加上一重防御魔法,然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十几米。
然而这有用么?穿透术是直接将空间距离缩短到最小,而后在目标的身上凿出一条空间裂缝一样的通道,普通的防御魔法,哪里能有作用。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革命军的3名魔法师就像被弹弓射中的麻雀一样,毫无挣扎地从空中摔落,不同色彩的椭圆形防御魔法在落地的那一刻“嗡”的一声溃散成无数游离的魔法元素,就像是天而降的彩色鹅蛋被摔成了粉碎。
更可笑的是,疾驰在前方的几百名革命军骑兵竟然毫无察觉!
直到隶属于菲琳娜一方的骑士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后,才有人后知后觉地惊呼道:“不好了,魔法师大人们都死了!”
“什,什么,凯恩大人也死了吗?”
“天啊,他们是怎么死的!”
“魔鬼,那个女人是魔……”一个身材瘦长的人刚要第二次喊出“魔鬼”二字,脑袋就和身体分离了。
“蠢材!对方也有魔法师,而且只有一个,她刚才只是偷袭了凯恩大人才会得逞的,只要我们勇敢的冲上去,她根本来不及释放魔法!”一名骑着黑色马匹,手提染血长刀的魁梧大汉指着远处的菲琳娜大喊道,他似乎对自己斩杀了一名同伴无动于衷。
“罗南队长,是罗南队长!”革命军的骑兵们见到这个男人,纷纷惊呼起来。
“嘿嘿,没错,小崽子们,老子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那一群数百人的革命军立刻欢呼起来。
“好吧,让我们暂时把叙旧的事放一放,现在,跟我一起去把敌人给杀个精光吧!”罗南暴喝一声,驾着黑马如同闪电般突进向菲琳娜。
周围的革命军一改刚才的惊慌失措,纷纷舞着手中的兵刃,带着鬼叫冲了上去。
糟糕!霍德看了眼身边被疲劳笼罩的战友,心里一紧:原本的两支小队20人,此刻就剩下了15人,至于基德那儿……情况也差不多。
20人对500么?他苦笑一声,突然竖起长剑大吼道:“为吾等的荣誉而战!”
“为吾等的荣誉而战!”众人轰然应道,哪怕剑折头断,也要战到最后!
悲凉的气息被狂风带起,卷入了加舒亚的心头,他全身热血猛然上涌,正要大吼一声,跟着加入搏命的行列,不料菲琳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英勇,牺牲,荣誉!”
众人齐齐一愣,忍不住回过头去,见女孩娇美的面容上涂满了庄严和肃穆,神秘的魔法能量在她周身徘徊,让长发飞扬,裙摆飘荡。
“我,穆莱特.菲琳娜,以古老的穆莱特之姓起誓,将带给你们胜利的荣誉!——前提是,你们要为之付出相等的英勇和牺牲!”
霍德心中一动,立刻配合着高声喊道:“尊敬的贤者大人,您要我们做什么?”
“3分钟,只需要挡住敌人3分钟!”说罢,菲琳娜竟是直接闭目开始吟唱咒语。
霍德和远处的基德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同时扭身举起长剑,直指前方喊道:“为了吾等的荣誉而战!”
“为了吾等的荣誉而战!”众骑士再一次应道,声震如雷。
加舒亚的喉结蠕动了几下,跟着闷头也冲了上去。
“菲琳娜,你不能再使用魔法了,我感觉到了它们的蠢蠢欲动!”瑞亚突然提醒道。
女孩已经进入了吟唱阶段,哪里能回答他。
其实菲琳娜何尝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情况,可是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她别无选择。——当然,她如果想要全身而退也许并不难,但是……
“你究竟在想什么?”瑞亚嘀咕道。
前方,霍德等人已经一字排开,堵在了山谷的通道上。
3分钟,听来似乎只是弹指间的事,可是在战场上,每一秒都能决定生或死。
眼前滚滚尘浪带着“隆隆”声扑面而来,一片片寒光在其中时隐时现,仿佛死神的舞蹈。
霍德在心里苦笑道:自己这些人能不能撑过第一轮进攻还是个问题呢。
蓦地,他头顶有一片巨大的阴影飞过,抬头看去,立刻失声喊道:“加舒亚!”
一条水缸粗细,二十几米长的黑色大蛇从霍德等人构筑的防御线后一跃而起,直接扎入迎面冲来的革命军中,当场压死撞飞一片!
这等威势,立刻吓的周围的人不敢动弹,那大蛇乘机一扭身,将自己的尾巴挥动如鞭,只听“砰砰”的沉闷撞击声中,又有十几个人连人带马被抽飞,革命军原本气势如虹的阵型立刻乱了。
霍德见机,正打算率人冲过去,一个声音突然喊住了他,“等等!”
“加舒亚!?你不是……”他略为惊讶地问道。
“我还是比较清楚自己的实力的,所以就没有过去送死。”加舒亚苦笑一声,接着道:“黑蛇的时间要到了,所以还是拖时间吧!”
“我明白了。”霍德点点头,看向加舒亚的眼神充满了欣慰:能够在危机关头不失正确判断,看来他已经成熟了。
几乎在同时,那条黑蛇在扫落最后一圈敌人后,张嘴一吸,将两名骑兵给卷入了硕大的口中,惊恐凄厉的惨叫声中,黑蛇翻卷在外的舌头上突然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纹,旋即,这些裂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到了全身,并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沙。
那两名被吞入蛇口的骑兵正胡乱挥手挣扎着,猛地发现自己手指间触摸到的全是厚厚的沙砾一样的东西,等他们回过神来,已经重重跌到了地上,同时,那些乌金色的沙砾则在瞬间组成一条长长的沙带,旋转着飞回了加舒亚的掌心。
那名被称为罗南队长的大汉眼见如此诡异情况,当下高举长剑鼓动道:“那妖术的时间到了,兄弟们,跟我冲啊!”
这罗南确实勇猛,他长剑一摆,跃众而出,竟是领头冲了过去,周围那些革命军被带起了血性,纷纷怒嚎着跟了上去。
短短不足五十米的距离被瞬间跨过,对于霍德等人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短距离的冲刺所带来的冲击力更容易应对。
罗南最先冲到霍德左手边的第三名骑士面前,他反长的双手握住剑柄,以一个极为简单的姿势划向对方的脖子。
那名骑士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哼,长剑是这么用的么?
然而他的思考到此为止了,只见罗南手中的长剑在毫无花巧地撞向对方长剑的瞬间突然诡异地一抖,竟然消失在了视野中!随即,那名骑士手中刚刚举起的长剑无声断为两截!
断刃在空中悲鸣着飞向远处,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握剑的手腕在巨力下弯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而后,他看见了自己的背影。
霍德眼看自己的一名伙伴的头颅就这样简单地抛上高空,胸膛宛如要爆炸开来,可是他根本毫无办法。——第一批冲到面前的革命军已经挥舞起亮晃晃的剑光,劈向了他。
同样的场景接连上演,那由20几名骑士组成的单薄防线就好似插入凶浪中的枯枝,随时会被折断摧毁。
雪亮的刀光剑影伴随着“噗噗”的声响,将人的理智逐渐带离地面,死亡回廊里第一次下起了红白相间的“雪”。
可恶,3分钟还没到吗!霍德挥剑挡住两把迎面劈来的长剑,而后一折一拉,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将一名敌人的手腕给切了下来,然而还没等他稍作喘息,又一柄斧子从那断腕之人身后劈了过来。
尖利的金属碰撞声不断刺激着霍德的神经,将时间拖慢了无数倍,在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在后方,菲琳娜静静地注视着场上的一切。
事实上,她刚才就已经完成了魔法的吟唱,此刻正竭力控制着躁动的魔法元素,防止魔法的过早施放。
“你在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对精神力的消耗是很大的么,莫非还要我再次提醒你,你体内的那股能量已经蠢蠢欲动了?”瑞亚抛出一连串质问。
可惜的是,菲琳娜正忙着稳定魔法元素和内息,根本无暇去理会他。
当罗南又一次削掉一名骑士的头颅后,菲琳娜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裂地术——山崩地裂!”
先知瑞恩曾在和人辩论的过程中说过这样一句话:量变引起质变。
裂地术就是这个理论的最佳诠释。这个原本充其量算是土系中阶的魔法在得到量的叠加后,威力增加了岂止十倍!
更何况,死亡回廊里的地质还是如此特殊。
几乎是在眨眼间,革命军所处的地面猛然发出一阵阵响亮的“劈啪”声,无数道龟裂鬼魅般穿行于地表,将褐色的土层挤成粉碎,而后,这种变化一直蔓延到更下方的冻壤以及冻壤下的冰层!
须臾,第一道白色的寒气从裂缝中直透而出,一名革命军骑兵刚巧驱马经过,当马蹄掠过那道寒气,又落回地面后,只听“咔嚓”一声,竟是突然折弯了!
当马匹带着人摔倒在地上后,碰触到寒气的马腿上甚至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气!
而后,越来越多的裂缝延破开冰层,将寒气引上地面。
菲琳娜不顾已经疯狂的内息,再一次使用了山崩地裂,顿时,那些本就密密麻麻如蛛网的裂纹仿佛被无形利器切割扳开,大片大片的碎冰和着破裂的土层起伏崩裂,跑在后面的革命军第一时间就人仰马翻,而后在不断下沉的地面上徒劳的挣扎着。
有的人刚抓住一块突起的断层,却被一片上涌的寒气切过,四肢立刻冻僵,紧跟着,就被四周翻卷起的碎块给碾入了深处。
这些革命军早已没了心思缠斗,他们赶着马,疯狂地冲向霍德等人身后的安全地带,却被快速蔓延的裂缝夹住了马腿,而后寒气如潮上涌,吞没了一切活物!
裂缝在颤抖中再次扩大,崩塌还在继续。
霍德等人刚要往后退去,却被菲琳娜出声制止了,众人无法,出于对女孩的信任和形势的逼迫,只能硬着头皮挡在革命军的面前,同时眼睁睁看着那地面的巨变一点点延伸到自己的脚下。
然后,众人只听“轰隆隆”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旋即,一团团白色的寒气蜂拥而出,将500革命军所处的地方团团包裹了起来,那些如同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迅速止了声息!
等定下神来,霍德等人惊骇地发现,就在自己脚下一步之遥的地方,竟已经成了一个深达十几米的冰湖,浓浓的寒气中,隐约可以瞥见几抹未来得及完全沉下的人的衣角。
包括那名叫做罗南的人在内,500革命军竟是在霎那间覆灭了!
霍德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如雾如烟的寒气,直到被冻的打了一个哆嗦,才回过神来,他举剑刺天,发出一声兴奋的长啸,周围幸存的骑士立刻也跟着欢呼起来。
赢了,赢了!以30对500的悬殊之战,尽管真正的功臣是菲琳娜贤者,然而挡住敌人进攻的,不就是他们这30余条血肉之躯吗?
这就是她说的荣誉吧!众人想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扭头去寻找那个身影,却看见加舒亚如猎豹般蹿向女孩所在的方向,同时紧张地大喊道:“菲琳娜!”
怎么会……所有人瞪大了眼,看着菲琳娜如枯萎的花朵般,慢慢弯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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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在死亡回廊东北面的猎人村庄里。
“加舒亚,菲琳娜贤者怎么样了?”霍德在门口问道。
“还是老样子。”男孩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在他身后的木屋内,菲琳娜正咬牙坐在床上试图控制住暴动的内息,可惜每每都是徒劳无功。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懊恼的想道,却丝毫没有应对的办法。原本静谧的空气在她滚烫的肌肤影响下沸腾喧嚣着,让她的心情愈加烦躁。
半晌后,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
“菲琳娜,你好点了么?”加舒亚小心翼翼地问道。
月光绕过他的身影,从地面蔓延而上,照拂出菲琳娜的脸。
那张集万种风情于一体的脸,此刻已被嫣红笼罩,若隐若现的热流在其眉间鼻翼打卷徘徊,为她增添了一丝朦胧的媚态。
加舒亚心中一跳,情不自禁地靠了过去。
菲琳娜体内的内息突然汹涌翻腾起来,她蹙眉想道:又来了,怎么回事?
这两天里,每当加舒亚靠近自己,她就会感到内息流窜冲撞的力度和速度要翻上一翻,这种诡异的现象立刻引起了菲琳娜的重视,为避免发生无法预知的意外,她这两天里总是让男孩去外面守夜。
可是今天,加舒亚似乎有些不听话。
“你没事吗?”他走过去,凑到了女孩的面前,仅仅一指之隔。
菲琳娜只觉得体内那本就疯狂的内息似乎受到了进一步刺激,奔涌得更凶了,她大脑一疼,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这声音溜进加舒亚的耳朵里,竟犹如电闪雷鸣般摄人心魄!
眼前的人儿双眼弯如新月,媚如柔丝,琼鼻微微气喘,喷出浓浓兰香,她的双唇,艳如红樱,这是怎样的妖娆和妩媚啊!
加舒亚喉结一动,着了魔似地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脸上,“还是这么烫。”
“轰!”玄女经第六重的内息彻底炸开了,菲琳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内息的冲撞下开始一点点断裂!
下一刻,她的脑海中浮出一句尘封已久的话。
菲琳娜陡地睁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陪伴自己多年的内息会突然变得如此狂躁,也明白了为什么加舒亚的靠近会加强这种躁动,甚至,她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多年来,桃源林中无人能成功跨越到玄女经第七重的无上修真之境!
她用尽最后一丝能控制的内息,将对自己无礼的加舒亚一掌拍晕,而后掏出一个药囊,让粉色的“烟雾”笼罩住了男孩。
真要这么做吗?菲琳娜感受着体内狂猛的骚乱和燥热,神智渐渐有些迷乱了。
不!我还不能死……想到这里,她猛地从空间袋里抽出三张卷轴,须臾,绚丽的光华布满了整个房间。
菲琳娜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昏迷的加舒亚,月光仿佛双温柔的手,无声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裙,露出动人心魄的凝脂玉体。
这一夜,猎人村的小木屋在呼呼山风下摇摆不休。
……
翌日清晨,依然是那个缝隙,阳光从中透入,照在一滩刺目的血迹上。
菲琳娜衣衫整齐的站在床边,神思恍惚。
她的气色比起从前更好了,雪白的肌肤在黑暗中都会隐隐泛出一片柔和的光泽,明媚灵动的双眼此刻更是亮如星辰!
这就是第七重的感觉么?她抬起手,看了半晌,而后突然手腕一翻,隔空拍向地面,只听“轰”的一声,原木制的地板连同下方的岩石一同炸开!
这声巨响穿过风系魔法阵后,已经被减弱到了极低,可依然被霍德捕捉到了,他立刻跑到门口,扣着门询问道:“菲琳娜贤者,你还好么?”
他并不知道加舒亚一晚上都呆在房间里。
菲琳娜没有理会外面的人,她用刚才放出真气的手伸进虚空,慢慢抽出一把黑色的短剑,而后踱步走到了依旧昏迷着的加舒亚身边。
她静静地看着他,双眸沉静如深潭,而后,一道弧光划破了空气,溅起大片的红色液体!
瑞亚的灵魂一颤,没敢开口说话。
那把黑色的短剑一头扎在了加舒亚的胸口,另一端则握在菲琳娜的手心,无穷的怨愤和羞怒突然冲破她双眸的掩藏,如刀般切割着面前男孩的每一寸肌肤。
屋外,霍德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