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是有着水色淡蓝直发的美丽女子与那熟悉却又倍感陌生的黑发少年。
“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感到惊讶。”现在的苍雾的脸上有的是近乎傲慢的笑容,我想以后也不可能再见到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少年了。
“嗯,因为你的身上一直有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成长了很多嘛,如果是四年前的你,一定会生气的说我是骗子的。”
“……我也不可能一直没有成长,回答我的问题,苍雾,还是说连这名字也只是一个谎言?”以前的我……吗?确实那时的我过于孩子气,过于不冷静,但是人是会成长的!
“苍雾是我的名字,我是血族。”
“怎么会……身为猎人的奥伦和身为血族的我都感觉不到你身为血族的气息啊!”按正常情况来说,猎人不可能会判断错误,所以现在的我也是一脸惊讶。
“提菲雅。汉克鲁。”当他说出那个名字时,在那积雪的小村中发生的事情再次显现在眼前,历历在目,失去了一切的老人那悲伤逝去的身影,完全扭曲了的人生。
“是你们做的吧。”我的声音因为气愤而有些颤抖。
“这样说就不合理了,那是那女孩的愿望,我只是给了她契机。”
“契机?Blood sacrifice(血祭)……的书吗?”
“嗯,我有说过那个不完全,但她还是使用了。”
“既然知道不完全为什么还要给她!!”
“因为想看如果不完全的话会怎样,这点只有元老院知道。”这回回答我的是那个女人。
“你们把她当作试验品吗?”
“就算我们没有给她契机,她也会自己去寻找的,她对永生的执着非常强烈。”
“………………那你又到底是什么………………”我对他说的话无法反对,确实,人的执念有时会异常恐怖。
“我厌恶教会,这点你知道吧。”面对他的这个问题,我点了点头。
“我在教会那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然后自己也变成了血族,你刚刚问为什么感觉不到气息,因为我只要隐藏了血族的气息就没有人能感觉得出来,这就是禁忌的Blood sacrifice(血祭)法的完全版本变成的血族特有的优势。”
“!你说,你是在教会被人用Blood sacrifice(血祭)法变成的血族!?”
“所以一开始我不是就说过了,教会的虚伪,最不在乎人的生命的就是教会,可居然还有一群盲目追随的人,真是有够可笑。”在苍雾说道这点时,那傲慢的笑容也不见了。
是吗?原来是这样,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憎恨教会,如此的了解教会的做法。
“Blood sacrifice(血祭)法的完全版本在人类手上?”
“不只那个,我和你说过的能让血族变回人类的方法也是存在的,而且就在教会,不过那方法对Ancient blood(古血)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他的这句话我可以相信吗?真的有能让血族变回人类的方法吗?
“呼,你可以想想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族选择跟随我们,不就是因为想变回人类吗?成为血族确实得到了力量,但同时身为人类时的一切都失去了。”看出了我的疑虑后,苍雾补充道。
“…………你是萝安。赛吉?”对于苍雾所说的事实仍有疑惑的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看向了那个女人。
“只偷听到那些话就猜到了吗?”女人显得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回答了我。
“你就是贝尔一直在找的血族……贝尔,你碰上贝尔和奥莉莲了吧,他们……”
“没死,因为有个讨厌的猎人的介入,所以应该没死吧,不过那女孩的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奥莉莲!!对了,贝尔是医生,应该……应该没问题的,千万要平安无事啊,此时,我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他们祈祷了。
“你到底对贝尔做过些什么?为什么他会那么恨你!?”
“这话真有趣,是他……他们背叛了我哦。”
“他……们?”
“不明白吗?不明白也无所谓,知道那些又如何?之前已经说过了不会让你离开这里了。”萝安的话里充满了傲慢,但也是事实,本来就打不过萝安的我现在一对二更不可能胜利。
“如果要杀我的话,你们早就做了,所以我不明白你们想要怎样?”深深吸了口气后,我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
“嗯,我们不要你的命,我们想要的是你的力量。”力量?……奥蓝的力量……吗?除了风以外的力量,这会不会就是那个救了我命的奥蓝所背负的命运?他不自由的原因?可恶,有太多的事情我都一无所知,现在的我竟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甚至连事实都不清楚。
“我并不知道什么力量,但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帮你们?”
“条件交换不好吗?你想变回人类吧?”苍雾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我的疑问,嗯……我真的……真的很想变回人类,想要过平静的生活,不如说凡是对永生没有兴趣的人都想变回人类的,这……曾是我一度以为不能实现的愿望,我能深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动摇……
“啊!对了,再告诉你一件元老院的老不死以及你那些朋友没有告诉你的好事情吧,Ancient blood(古血)是孤独的存在。”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人类啊,都以为血族是永生的。”
“难道……不是吗?”不知为什么,此刻我的内心中充斥着一种恐惧,我居然不想听到我所问的这个问题的答案。
“呵呵~,由人类变成的血族,算一算,寿命大概有7000年左右吧,贵族大概有1万年左右,事实上,纯血的话更长些,不过还是会死的,真正永生的只有Ancient blood(古血)哟,所以早晚你所认识的那些人终会离你而去。”
萝安或许真的很了解人的内心吧,所以她才能利用了希望得到永生的提菲雅。汉克鲁,所以她才能在此刻说出这样能够动摇我内心的话语,一个人……不想变成一个人,不想看着重要的人相继离去,是我太软弱了吗?应该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因为人都不希望看着重要的人离自己而去…………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原本我以为血族的大家都是一样的,时间都是没有意义的,现在,现在却要我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如果……如果即使如此……我也不……帮你们的话,你们要……怎么做?”断断续续的语句足以说明我心中的动摇,当然他们也是很清楚的。
“这个。”说着,萝安割伤了自己的手,然后流出的血变成了红色的蝴蝶,似是由红色的线编成的蝴蝶,很是美丽。
“萝安的血之蝶可以直接攻击灵魂,这点刚刚你应该听到了,但不一定只是用作杀死对方,灵魂中拥有记忆,只要用她的蝶夺走你的记忆,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还能确信地说我们不是你的‘同伴’吗?”苍雾的笑容总是能带给人无言的压力,而他所说的话,句句都将人逼往绝境。
“看来你动摇的很大啊,这样好了,今夜到明夜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好了,明天的这个时候沙滩上说好了,当然请不要做出逃跑这种傻事。”那两个人的身影就这样在一瞬间从屋子里消失了,而我这夜恐怕也无法入眠了。
……为了自己的愿望,他们是可以是随时可以无视生命的人,我……难道也要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帮他们吗?明明奥莉莲和贝尔他们才刚刚被攻击过,而且奥莉莲还受了伤,可是,我有那么伟大吗?为了别人,为了不伤害别人,而放弃自己的愿望?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可是……要和他们为敌,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愿望与友谊,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两个问题而如此迷茫,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