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久久的立在府门前,看着早已远去不见踪影的马车。然后对身旁的管家道:“王总管,下人们都解散完了吗?”
王总管留有一大把白胡,脸上皱纹四起回复道:“老爷,都按您的吩咐发放了盘缠解散完了。”
丁大人点了点头道:“你也拿些盘缠走吧!”
王总管一听连忙道:“老爷!要不是你收留了我,我这把老骨头不知会成什么样了?你可不要赶我走呀!”
丁大人看着王总管瘦弱的身体道:“你如果再不走!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在此时,一大群官兵来到了丁大人面前,将二人团团围住。这时走出几位洋人,还有几名穿着官服的官员,看来个个都大有来头。
丁大人一看其中有一位便是顶头上司巡抚大人,便深知来者不善。一名带着眼镜三四十岁的官员首先开口道:“好你个丁削,吃了豹子胆了你,竟敢杀洋人,你该当何罪。”
丁大人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位老人家只是个过路人,你们放他走有什么事找我。”
这时一位胖子官员道:“你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要保他!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今日你全家都得陪葬。”
丁削听后笑了笑道:“好哇!人身自古谁不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时一位洋人举枪朝丁削的膝盖骨瞄准开去,只听见一声枪响,丁削半跪在地。他岂会向洋人下跪,正当他要站起来时,只听见另一声枪响,两只膝盖骨都被打穿了。当要双腿跪地时,只见王总管上前扶住才没有跪倒在地。
这是,一位又高又瘦四五十岁的洋人拔出剑朝王总管刺去,王总管当场刺倒在地,而丁削则扒倒在地。洋人来到丁削面前,用脚踩住他的头道:“我以为你很了不起,也不过如此。我今天就是来为我弟弟找你算帐的,不过你因该感到庆幸,因为我现在不会这么快杀了你,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家人是怎样被杀死的。”说罢便令道:“进去抓。”
丁销被押在一旁,不一灰儿官兵都出来了,连半个人也没抓到。洋人气急败坏的来到丁削面前吼道:“混蛋!”说着猛的一拳头,丁削忍住口没将血吐出来。
洋人拧起丁削的领凶狠道:“告诉我你的家人在什么地方?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丁削只笑了笑将口中的血喷了洋人满脸道:“你们洋人是不会嚣张多久的!”
洋人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抽出剑将丁削刺死。然后怒道:“我要让这座房子永远从世界上消失!王巡抚,我限你三天内将他的家人一个不漏的抓来,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说罢气呼的扬长而去。
王巡抚吓得脸色发白,随后对属下吼道:“你们没听到吗?洋大人不是说了要让这房子从世界里消失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还有你们马上去码头,别让丁削的家人乘船出海了。”
丁逐强此刻正在马车里与母亲闲聊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厦门码头下了马车,丁逐强看着母亲那泪水汪汪不舍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阵伤感,道:“母亲,孩儿就此别去,请您多保重。待孩儿学业有成时,一定会回来看望你们。”
丁夫人忍住泪道:“逐儿,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呀!给!这是娘给你求的护身符,娘给你戴上,它会保你平安的。”说着便戴在了丁逐强脖子上。
这时许氏妇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面前急道:“丁夫人!丁公子!你们别磨蹭了,快点上船一起走吧!王巡抚派人来抓你们了!”
丁逐强一听愣道:“我只是出国留学又没犯法,他们为何要抓我们呀?”说着便向自家方向看去,只见有一股浓浓的烟雾腾空升起,这很显然一定是一场大火。丁逐强愣住了,回过头来看着许氏妇人问道:“那我爹呢?他怎么样了?”
许氏妇人低着头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伤感的样子道:“这个……,总之你们先尽快离开这里就是了,快上船吧!在船上我会慢慢给你们解释的。快走吧!”说着便急推着丁逐强母子往船上走。
待丁夫人与丁逐强被许氏妇人推上船后,许氏妇人便去问船家道:“船家!这船和时能开呀?”
这船家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汉,一张饱含风霜皱纹四起的脸,但从皱纹中却能看出他的老当益壮。老汉坐在驾驶舱里悠闲的喝着酒道:“大约半个时辰后就开往台湾鸡笼。”
丁逐强此刻坐在客舱里想站在甲板上看看家里的火势怎么样了,便起身向舱外走去。当路过驾驶舱时听到了许氏妇人与船家的对话,待听完许氏妇人的坦白述说后。丁逐强震惊不已,愤然的推开舱门怒道:“你胡说!这全是假的!我爹不会死!不会!不会死!我要去找我爹!”说罢便向舱外跑区。
老船长此刻马上开船向台湾驶去,丁逐强来到船甲欲要下船时,王巡抚的人已来到港口,而船也已快速的离开港口。丁逐强望着渐渐远去的港口,泪水在眼里打着转。此时,丁夫人与许氏妇人来到了船甲上,注视着丁逐强。
丁逐强望着升空的烟雾暗自下着决心,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母亲。丁夫人或许也知道了什么,伤心的道:“逐儿!你要哭就哭吧!这样会很难受的!”
丁逐强听后愣了一下,随后扑倒在母亲怀里伤心的哭了!为自己父亲的死而哭!为自己父亲的仇恨而哭!更为自己以后的抱负而哭!
许氏妇人与船上的一些乘客和水手都被感染了,整艘船都被笼罩在悲愤中。而这日渐上升的太阳将灿烂的晨光洒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却不能照亮每一个人心里的暗淡,温暖每一个人心里的悲哀。
待到中午时分,丁逐强母子与许氏妇人还有老船长同坐在一间舱房的饭桌旁,丁逐强依旧沉寂在失父之痛中,用着伤感的表情道:“老船长,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我对你的谢意,我不会饮酒只能以茶代酒的敬你一杯。”说罢便举杯相饮。
老船长马上道:“丁公子你真是太客气了,说要谢应该是我才对。”次语一出大家都不解的盯着老船长,老船长神色伤感的笑了笑道:“说来可是三十几年的事了,当时我只是一名渔夫,每天乘着破船在浪里冒着生命打鱼,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后来有一渔霸要我每月交纳五俩银子的打鱼费,这日子本来就过得很寒酸,怎会有钱交打鱼费呢?这渔霸见我没有交钱就砸了我的船,还将我身怀六甲的妻子打死。”说到这老船长便说不下去了,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丁逐强听到后为这老船长的遭遇大感同情,也为这以强欺弱人吃人的社会感到气愤与寒心。老船长抽嚏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去报官,结果这贪官因收了渔霸的钱,不但没为我做主,反而说我诬告他人,将我乱棍打出了府衙。直到后来丁大人到任后,当我听说丁大人铁面无私,是包公在世后,便又去告状。没想到丁大人不但为我伸了冤,还依发给了我赔偿才有了我今日的生活,所以说这酒应该是我敬你们才对。”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丁逐强听后心情一下子好转了很多,因为他为此而为自己的父亲感到自豪,也为自己有这样一位铁面无私的父亲而感到骄傲,便也举着茶一饮而尽。
许氏妇人担忧的道:“丁夫人,丁公子。丁大人因杀了这个洋人,而着个洋人的哥哥大有来头,就连王巡抚对他都是必公必敬的。我当时经过你们府门时看到洋人杀了丁大人后,还令王巡抚抓到你们,不然王巡抚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说现在王巡抚一定是在发疯似的抓捕你们,你们现在就只能先在台湾躲避一阵子才能回福建了。”
丁夫人听到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丁逐强,丁逐强看到母亲的眼神后,心里有些明白了,母亲一定是在怕,一个人在台湾人生地不熟的生活下去很艰熬。
许氏妇人看到两人的眼神后,一下子便明白了,笑道:“丁夫人,丁公子不必为生计担心,你们全家是为了我才成这样的,你们就是我许家的恩人。实不相瞒我本人就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我是随我父亲做茶生意才来到福建的,只要你们不嫌弃,粗茶淡饭够你们吃就行了。
这时老船长也道:“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凭令尊所赐,今丁大人全家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丁公子,我已活了大半辈子也无后人,如果你不嫌弃还望你能收下着艘船以为生计,这也算是让我了却了一个心愿。”
丁逐强母子听到后心里大受感动,丁逐强惋言感激道:“老船长您的心意我心领了,你今日救了我们母子一命已算还恩,我岂有再授恩之理。再则我还要出国留学根本无暇航船,还望您能谅解,至于我母亲就只有拜托许姐姐了,待我学业有成之后在来接母报恩。”四人便这样聊了下去直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