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中饭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那建筑前,夫子伸手摸了摸那墙壁,竟像年轻女人的皮肤那样光滑、细腻,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温暖异常。他又用手背轻轻敲了敲,竟发出“咚、咚”的响声,又说道:“这种石头很奇怪!里面像是空心的。”
我也用手敲了一下,附和道:“是啊,以前可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苏珊娜抢上前来,对着那墙壁,舞动起小拳头,竟仿佛阵阵战鼓,铺天盖地而来,颇具威势。
我们一时间呆住了,奇哥瞪大了眼睛说:“好可怕的防御体系,可是这座城堡为什么会人去城空呢?”他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接着,我问:“奇哥,我们怎样进去?”
奇哥想了想,说:“依我看,这座城堡应该是一个部族辉煌时的一个生活据点,有着很好的防御性。为了防止敌人进入,我猜测它应该有唯一的一个正门,我们如果分成两队应该可以很快就找得到的。”
我说:“好吧,就按照奇哥说的办。我、奇哥和夫子一组,其余人一组,立刻分头行动。”苏珊娜当即皱起了眉头,小嘴也嘟嘟着,却并没有反驳我。
奇哥忙说:“队长,阿苏毕竟是女孩子,你应该多照顾照顾,我和夫子就不必你多操心了。”
这时,苏珊娜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然后,忙不迭的转过身去,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我心中一阵窃喜,忙说:“那好吧。你们两个也小心点!”
“没问题。”奇哥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夫子匆匆走开了,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奇哥笑着说:“我觉得阿苏挺不错的,介绍给你怎么样啊?”
“奇哥,你可被拿我开涮。阿苏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不过,我看她和队长倒是蛮合适的。”
“真的不想啊!那只能便宜宇扬了。”布里奇“嘿,嘿”的笑着。
“我觉得他们真的挺合适的。有句古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他们也算是挺有缘分的。从最开始组队时,我就看他们有戏。”希多夫很是认真地说着。
“是啊,队长人真的不错,懂得也多。阿苏对大中华地区的文明又很钟情,一开始就主动和他组队,走到一起也很正常。”
“特训营结束后,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先回家乡结婚,然后,到师傅的家乡看看去,也算是旅行结婚吧。你呢?夫子!”
“我打算到处走走,增长些见识。不时有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我觉得这些都很重要,所以,我准备在路上一边欣赏人文、自然景观,一边与更多的人交流,闲暇时,还可以看看书,写写日记。总之,要过得充实些。”
“夫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不相信,那是小说中的事情,不太现实。我觉得应该先是朋友,再是知己,最后是妻子。这样才容易形成一个完美的组合,虽然难了些,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到。”
“从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却真的一见钟情了。自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中毒’了,而且是‘剧毒’。她好像是另一个‘我’,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当我在雨中淋湿时,我想她会不会也没有带伞呢?而当我独自拿着伞,有意在她家附近漫步时,我在想能不能有幸作一次‘护花使者’呢?反正,在这件事上,我是认栽了。”布里奇眼睛猛地一亮,又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是你从前说过的那个女孩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她可是我的克星!”
“嗬、嗬,克星?我没有,但真的想找一个这样的‘克星’。”希多夫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这次特训营的成绩将是我送给她的见面礼,希望她能够喜欢。”布里奇神采飞扬地说着。
“奇哥,祝你成功!”
“成功!”两只大手拍在了一处,寄托着祝福与信任。
“奇哥,你看前面是?”希多夫向前指了指,说着。
“找到了,找到了,应该就是它了!”布里奇兴奋的喊着。
很快,两个人一起走到了近前。依旧是刚才那样连绵不断的墙,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并排镶嵌着七个栩栩如生、一模一样的金属独角兽头,咧开的嘴巴里露出四颗尖利的长牙,上面是浑圆的鼻子,有些憨憨的感觉。一双黑色的澄清的大眼睛,更是找不到一丝凶残,额头上标志性的一个黑色独角,让人感受到了它那强悍的体魄。
“这些一定是进去的机关,让我看看。”边说着,布里奇边走了上去。
“急什么,先把队长他们叫过来,大家一起研究一下。”希多夫提示道。
“是啊,你看我急的,忘了这事了。”布里奇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拢在嘴边,发出一声长啸,远远的传了出去。
听到了声音,我们几个马上一起跑了过来。
“这种野兽应该很强悍,但并不凶残,比非洲的犀牛还要和善呢。”刚跑了过来,阿苏就先摇头晃脑的评论了一番。
“奇哥,这里面一定有入口的机关!”我大声说。
“队长,你怎么知道呢?”阿苏不解的问道。
“我们那里可是武侠的故乡,小说中经常有各种阵法、机关,这种是最简单的。我猜一定在这七个兽头上,大家退远一些,让我看看。”我说着,又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脸上露出及其凝重的表情。
“不行!队长,我来,我比你合适。”奇哥喊了起来,冲过来就把我往外拽。
苏珊娜和希多夫愣在了一处,很是莫名其妙,丝毫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和布里奇仍旧在那儿争执着,谁也不让步。
“你们别争了,我来!”苏珊娜气得大喊了一声,冲了过来。
我忙腾出一只手,用足了力气,把苏珊娜推了一个趔趄。“你不要命了!”我大声骂了一句,狠狠地瞪着他,眼珠子几乎要滚出了眼眶。
苏珊娜当时定在了那里,蓦的,咬了咬牙,对我大声喊:“不可救药!”然后,猛地转过身去,用手捂住脸,跑了开去。在那一霎那,我看见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头金发在风中飘荡着,美得像一场梦幻,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同时,下定了决心。我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硬生生的把布里奇推到了一边,咆哮着:“奇哥,我是队长,请走开!”布里奇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退到了一边,眼睛上罩着一层水雾。
“奇哥,别理他!他是个疯子!”苏珊娜恶狠狠地说,用眼睛瞪着我,我忙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他可能会死的!”奇哥喊了一声,嗓音已有些嘶哑。
“奇哥!”我大喊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看着这种情景,那“夫妻”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些兽头上八成有机关埋伏,但不清楚在什么地方,一旦弄错,埋伏就会发动。”布里奇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喑哑着说。
“那会怎么样?”苏珊娜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忙尖声问道。夫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瞪大了眼睛,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会死人的!!”布里奇大声嚎叫着。
“不会的,你骗人!咱们不进去了!”苏珊娜的泪水夺眶而出,声调也急转直上,像琴弦马上要断了的那一刻,猛地推开布里奇,朝我疾奔而来。
那一刻,我的心是炽热沸腾的,如同地底深处的熔岩洪炉。但大脑是极其冷静的,是遍布极地的远古冰川。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里可能是一个古文明的遗址,可能会有奇迹!奇遇!可能在预示着什么?揭露着什么?总之,这里对人类意味了太多。
我不是英雄,但我想尝试。这是唯一的机会,我绝—不—可—错—过!看着阿苏激动的表情,我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哭泣!不要流泪!于是,把—心—一—横,一声大吼:“快散开,远一些!”
“走吧,咱们不进去了!”苏珊娜几乎是在哀求,眼泪打湿了地面的青草,那一张俏脸,好像是带雨的梨花。
“你走吧!我没事的!”我惨然一笑,苏珊娜又向前了一步。
“快走,想逼死我!!”我发疯似地喊着,抽出了那把短刀,放在了脖颈上,眼睛中有着决死的目光。她没有动,我略微用了用力,刀刃上现出了一丝殷红。“我喜欢你!”她这样说着,脸上生起一团红云。然后,双手捂着脸跑了下去。我也不禁心旌一阵摇荡,但随即冷静了下来,我发现,那时候天竟然很蓝,真的!
我用手开始触动右侧第一个兽头的每一个部位,我习惯于把事情往难了想,于是,我从兽头的下部开始,手指在不停的触摸,牙、鼻子、眼睛,就这样一点点向上。大概我的手打着优美的节拍,我的手每动一下,他们的身子也跟着抖动一下。
没有反应,没有反应,整个气氛是如此的压抑,但我还是发现阳光在向我笑,暖暖的。我的手竟然摸到了那个独角上,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我已经想到,该来了。我抓住那个独角,用力的往下一拉,一个健康的大开大合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声息,只是从那兽头的鼻子、眼睛、嘴里冲出了一大团红色的气体,从我的封闭面罩上滑过,渐渐的在田野上散开,形成了一片惨淡淡的浅红色的霞雾。
我还活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确定了这个消息。他们竟然也在雾里,他们没有启动面罩的防毒功能,但他们还活着,还在用眼睛看着我,一种狂喜的眼神。那“夫妻”竟然躺下了,像是在睡觉,并且做了一个红色的梦。
既然如此,我还害怕什么呢?我一手抓住一个兽角,猛地一拉,又是一阵吞云吐雾,同时,只听轻微的“嘎吱”一声,两扇巨大的石门缓缓开启了,我抬头望了望天空,那么的蓝,心里想着,活着真好。
苏珊娜似乎刚从一场恶梦中醒来,她张开了双臂,小鸟儿般飞了过来,我忙迎了上去,把她抱了起来,像陀螺般转了几圈。
“吓死我了!”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
“我喜欢你!”我把嘴往前一凑,说着。
“你真坏!”她笑得花枝乱颤。布里奇和希多夫在不远处看了看我们,相视而笑。
“‘他们’怎么了,没过来呢?”我突然想了起来,忙问道。
奇哥马上反应了过来,急忙向四周望了望,大喊:“不好,‘他们’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