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由于晚上休息得不好,我们起来得很晚。我和奇哥、夫子仔细的处理了一些那两只死兽,除了当天食用的,剩下的分装到几个保鲜袋里,以供最近几天食用。这也是权宜之计,山路很是难行,又要背着苏珊娜,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去捕猎以获得肉食,所以只好使用这为数不多的保鲜袋来保证近几天的肉食供应,更是保证我们充沛的体力。
每天晚餐后,我都要给阿苏定时上药,然后,按摩伤处,以加速她伤处的恢复。本身由于大家的关照,阿苏的脚伤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加之我每天按时地上药、按摩,伤势自然迅速好转起来。第二天的晚上,红肿已经大部分消退了,第三天晚上,从皮肤表面已经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了。第四天上午,阿苏已经可以自行走动了,出于巩固疗效的考虑,我们坚持又背了她一天,第四天晚上,我照例给她上了一次药,又按摩了一次,算是最后的巩固治疗吧。
由于这几天白天大家都很累,晚上我又要给阿苏上药、按摩,我们的故事会也被迫中断了,不过,看着阿苏的伤势一天天的好转,我心里感到无限的欣慰。每当提到这件事,我就会想起父亲给母亲按摩时的情形,现在的我对感情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变得更加成熟了。
新的一天来临了,给了我们全新的感受。苏珊娜重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彻底摆脱了伤病时的萎靡,越发显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在这个扎营的缓坡上,我们几个一边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一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奇哥继续打着他那套拳,夫子也一招一式的练习着拳击,我陪着阿苏站在草地上忘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活着真好!
按时食用了早餐,我们有说有笑的踏上了征程。晨风调皮的吹起阿苏飘飘扬扬的长发,她银铃般的笑声重新在我们的耳旁萦绕,几天来压抑在她心中的阴霾早已经消散无踪。
我们依旧按照老规矩,一边搜索,一边前进。从严格的意义讲,这里根本就不存在路,但脚下走的每一步又何尝不是路呢?于是,路在我们的脚下延伸成千万条,一直延伸到我们离开这个星球的那一步。
眼前并不是森林,而是莽莽的一片原野,于是,我们走过去。前面已经是一座座雄伟的山了,两座高山之间更是涌出了一道大河,浩浩荡荡,汹涌而来,将这原野也割裂成两块,真是:怒水一道破青山,洪流两岸走原野。
我们一直向前走着,“太阳”也已经行到中天了。前面赫然是两座亲密无间的大山,两道峭壁中间是一道很窄的缝隙,形成了一段天然的峡谷。这里也是我们要走的路,大概是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就要进入峡谷了。突然,峡谷里先是传出了巨大的轰鸣声,一道道烟尘升了起来,想来是一群生物正在峡谷中疾奔,接着,是一声惨叫,虽然凄厉,但很快就被淹没了。只一会儿,一群庞大的生物已经从谷口冲了出来,扬起漫天尘埃,飞驰而来。这是一种马一般大小的生物,浑身是花色的条纹,肌肉结实,显得甚是剽悍,像这种集群狂奔,更是具有无比的威势。
好一会儿,周围终于清静了下来,阿苏说:“我的心有些忐忑不安,我总觉得刚才前面的那声惨叫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说:“可是,如果我们绕路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可是一直是在朝一个方向前进。”
夫子说:“这样吧,咱们最好先探探路,再作决定!”
然后,他转过头看了看奇哥,奇哥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找上我的,我刚才也观察了一下,谷口有两棵大树,我可以先到树上探查一下谷里的情况,你们就在这儿呆着,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着,布里奇向前纵了几纵,便消失在谷口了。
这时,布里奇已经坐在了一棵大树的高处,启动了面罩上的望远功能,正向谷里打量着。由于两侧的山都很高,谷内积聚了大量的湿气,并且光线也不太好。所以,看起来阴森森、凄惨惨、雾蒙蒙的。谷内并没有树木,有的只是一些参差不齐的杂草,高的有一人多,矮的也能够盖住脚面,到处生长着,掩盖了地面。布里奇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心中却总觉得不踏实,要是换了从前的他,或许早主张闯进来了。但今天不一样,像阿苏说的那样,有些忐忑不安,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还是想到应该先探查一下情况。
布里奇并没有放松精神,他坚信这里面一定有危险,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觉,是不是被阿苏传染了,他低声的自言自语道。突然,他的身子一震,他发现了什么呢?那是一片很高的草,现在却很整齐的倒在地面上,很显然这不是刚才那些野兽践踏时所能造成的效果。我知道了,布里奇的经验告诉他,这就像一根圆木把一片草压倒时的情形。但能够一下子压倒这么大的一片草,那根圆木少说也要有十米以上的长短,布里奇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这儿不可能有十米以上的圆木,而另一种可能则是一种大小超乎想象的生物。
布里奇顺着那片倒下的草,继续搜索着,突然,他的目光停了下来,准确地说,是呆住了,他看到了这辈子无法想象却又尽收眼底的一幕:那是一条巨蟒,闪闪发光的铜铃般的眼睛,浑身灰白色的鳞片,整个身形隐在薄雾中,但也大抵看得出它至少要有水桶般粗细。由于它整个身躯都盘在那儿,无法估算具体的长度,但布里奇想总要有二十米左右。看那巨蟒的腹部隆起,他已经完全相信:刚才这条巨蟒刚吞下一只刚才路过的那种野兽,而那声惨叫显然是那只野兽发出的。他稳了稳心神,又看了几眼,悄悄下了树,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看见奇哥回来,我问道:“奇哥,什么情况?”
他回答说:“里面有一只大蟒。”
我说:“奇哥,具体说说。”
奇哥急忙把刚才所见详细说了一遍。
我说:“如果大家能够想出好办法除去这条大蟒,我们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如果没有好的办法,我们只能避开这条山谷,另辟蹊径了。”
一阵沉默后,奇哥说:“那家伙刚吃过东西,正在休息,我们能不能冲过去?”
我忙说:“奇哥,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奇哥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也是啊,太冒险了些。”
夫子说:“那我们干脆把它干掉!”
我说:“夫子,你想到办法了?”
他嘿嘿地笑了,说:“那倒没想出来!”
接着,我问奇哥:“奇哥,想出办法了吗?”
奇哥说:“我在想能不能把它引出来?”
夫子说:“可是引出来我们也无法近前啊?”
阿苏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她并不擅长这种事情,但只要大家做出了决定,她就会马上坚决执行。所以,现在她只是站在那里,并不多说话,却注意听着每个人的发言,等待着行动的时刻。
我想了想奇哥和夫子的话,猛地拍了拍脑门,奇哥忙说:“队长,想出来了?”
我说:“等一下,我正在想呢!”
过了一会儿,我轻轻拍了拍手,说:“我说一下我的这个‘引蛇出洞’的作战计划,我们把短刀埋到地面下,刀尖朝上,露出一部分,然后再刀正前方的地面上放些肉。最关键的是要有一个人过去把蛇从山谷内引出来,只要蛇出来了,闻到肉味就一定会跟过来,只要它跟过来,按照它的身形,必然会从刀上走过去,最不济也会从一把刀上走过去,这样就直接给他开膛破腹了,接下来,我就不必说了。”
奇哥笑了笑,问道:“队长,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的主意的?”
我说:“这可不是我想到的,很早就有人用了。”
阿苏感到很有兴趣,忙问:“真的吗?队长,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听村里的老人说的。从前的猎人都知道兽有兽路,蛇有蛇道。所以,他们就在蛇经常走的路上放上刀子,蛇就会从上面走过去,这样,猎人们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夫子说:“这些可都是经验之谈啊,我从前就从没有听说过。”
奇哥严肃地说:“我觉得这计划可行,我决定去把蛇引出来。队长,这次你就别和我争了,我分析了一下,只有我对谷内的情况最了解,并且我的反应能力也都很好,所以,还是让我去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你去是最好的选择,其实我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毕竟这两次的情况不一样,你去我也比较放心。”
奇哥很高兴地笑了笑,说:“那咱们是不是先准备一下。”
我说:“是啊,大家把短刀都交给我,奇哥,你把剩下的肉都拿出来吧!”
奇哥一愣:“那晚上的饭怎么办?”
我笑了笑,低声说:“吃蟒肉啊!”
奇哥也笑着说:“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