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间,我们启动了身上所有的防护装置,手里擎着闪闪发光的宝剑,身子如标枪般笔直的立在那里,仿佛是一具具亘古不动的雕像。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何况,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到处都是——绝路。
那是无数架飞机引擎同时发动时的声响,那是地震海啸到来时的无匹声势,那是死亡的光芒,那是——等待!我们静静地站在原处,看到了无数拳头大小的身躯,尾部是一根闪亮的针,在阳光下放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现在,我们已经被团团围住,眼前到处是光芒,我们的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挥舞……,身躯却如同风中的枯叶,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我感觉到一阵疼痛,接着是麻木了的躯体,连那种强烈的痛感也消失了,敌人终于下手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无尽的黑暗,没有痛苦,没有忧伤,这里难道是极乐世界?这是一场美丽的梦吗?在这里,我看到父亲、母亲和可爱的妹妹,看到了小时候的玩伴,看到了家乡美丽的山,更看到了苏珊娜,一个美丽的女孩,看到了那正在飞扬的长发,像一面旗帜。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了我的思维,这是死亡的味道吗?我的鼻子不禁抽动了两下。
“队长醒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很是熟悉。
我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到光线柔和的射了进来,一张原本模糊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这分明是阿苏嘛!
一滴水!准确地说是一滴泪水,滴在我的脸上,阿苏用那种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队长,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的说:“是的,我醒了!他们呢?”我的思维已开始清晰起来,所以,我想到了我的同伴们。
“他们都还好!”阿苏说着,声音显得很憔悴。
我喃喃地说:“噢,那就好!”
苏珊娜冲着身后打了个手势,马上一个高大的身躯走了过来,阿苏又做了个手势,对方点了点头,阿苏的脸上竟绽开了花朵。这种时候,她竟笑得出?
梦,仍旧是柔柔的、软软的,就像是把身躯泡在温热的水里。我从不曾绝望过,总是以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即使是在梦境里,我依然很快活,像一条在水里自由游荡的鱼。太阳永远都在,只不过暂时没有找到你,这就是我的想法。
这一次不知又睡了多久,突然却感到了周围的嘈杂声,竟是有人在说话。
“队长怎么还没醒?”听起来是奇哥的声音,确实很低沉。
“我想快了吧,阿苏不是说队长前几天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夫子的声音我自然也不会忘记。
这时,一个人用近乎抽泣的声音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醒?”我当然听得出来,这分明是阿苏的声音。
我不顾一切的挣脱着,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封印了我的全身,但我的执著似乎是更为强大的。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身子也突然坐了起来,阿苏的思维好像停顿了一般,好一会儿,才讷讷的说:“你醒了!”
我正待点头,一个温暖的躯体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搂住了我,阿苏的神情有些憔悴,脸色也苍白了许多,但她并不在意,只是低声说:“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奇哥和夫子就坐在旁边,看到他们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我就知道自己也是一般模样。然后,我发现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宽阔的山洞,地面上竟铺着干草,难怪感觉不到凉气,不知道是谁竟想得如此周到?
外面突然想起了脚步声,我刚刚恢复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阿苏看见我的脸色,忙说:“不用担心,是他们!”
这时,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我看到了这两个人,竟是那对“夫妻”。“他们”的脸上又露出了那憨憨的笑来,这已经成为“他们”招牌式的笑容。
这是真正的朋友,我并不用和“他们”客气,于是,也冲着“他们”笑了笑。
“他们”只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们几个大男子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毕竟这和从前的“他们”大不相同。
阿苏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虑,忙低声说:“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我和大家说说。那天被袭击后,咱们都中毒倒下了,后来就被‘他们’救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两个人了,手下还有百八十号呢。‘他们’每天派人去采草药,回来给我们吃,不然……”她不喜欢说一些丧气话,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我是最早醒过来的,我想大概也睡了几天。听说,‘他们’的手下有人想抢咱们的武器,都被‘他们’杀了呢。我醒了以后,就负责天天给你们喂药,‘他们’告诉我要加小心,并且‘她’还经常近来保护我。三天前,你们都醒过一次,直到今天总算都醒过来了。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刚才的样子,‘他们’是担心外面出事。”
我点了点头,说:“现在好了,咱们也该走了,免得‘他们’分心!”
夫子也说:“是啊,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奇哥似乎也想说些什么,刚要张嘴,阿苏把话头抢了过来:“‘他们’和我说了,咱们必须休息几天才能够动身,另外,要小心‘他们’的手下!”
我说:“我的体力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想再麻烦‘他们’了。”说着,就要站起来,竟发现自己浑身乏力,于是无奈的笑了笑,说:“看来,只好这样了!”
夫子和奇哥当然也发现了同样的状况,于是只能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休息了。
洞里渐渐暗了下来,看来天就要黑了,‘她’带着两个下属走了进来,那两个家伙个头比‘她’还要高上一头,却是一幅服服帖帖的样子。这两个家伙的手里托着一个石盘子,石盘子上放着几大块烤肉。‘她’示意‘他们’把肉放下,退出去。‘她’过来和阿苏比划了半天,不时地点点头,然后,憨憨的对着我们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阿苏说:“‘她’告诉咱们无必要再住上几天,不要随便走动,水和食物‘他们’都会给预备的。”
我笑着说:“‘他们’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世故了?”
奇哥也笑了笑,说:“恐怕是被环境逼出来的吧!”
现在我们最需要的东西就在眼前,看着这些烤好的肉,我们几天来的饥饿一齐涌了上来,很快,我们就又有了一些生机和活力。
奇哥更是高兴的说:“虽说这些烤肉不如我做的,不过也算难得了。”
我也说;“在这种时候,能够吃上烤肉已经很难得了。”
夫子说:“总算恢复些体力,我看咱们还是开个故事会吧。”
阿苏忙大声说:“好主意!”她的脸上似乎从不曾有过憔悴和忧郁,也没有人会相信就在不久前她还是一张憔悴忧郁的脸。现在,她又成为了一个乐观、洒脱、可爱的公主。
阿苏又接着说:“那我可要开始了啊!故事的名字是‘周处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