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遇一路悄悄跟随,眼见发生的一切让她感慨不已,加上偷听两人的对话,方知莫言与小豆不过是陌路相识,心中更是感动,至此才顿解莫言支开自己的原由。穆遇这样想着,随即回到原处去等莫言回来。
那杂耍的摊子依然还在,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穆遇夹在人群中看着精彩的表演,想着莫言是这样的一个好人,心里竟渗出了丝丝的甜味,脸上的笑越发灿烂。
正当她想的入神,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原来是莫言回到了此处。穆遇假装不知,捏了捏小豆的脸,问道:“这是你老朋友的孩子吗?是不是你欺负了他,怎么脸都哭花了。”
莫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小豆的手不放,另一只手一直搭在小豆的头上,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低头看着他,道:“我朋友过世了,我看只剩下小豆一个人,决定先带在身边。”然后又热切地看着穆遇的眼睛,问道,“我记得你这一路上说过,你母亲的老朋友是刘家剑堡的主人,江湖盛传刘家剑堡是名门正派,小遇,你能不能找剑堡的人通融一下,收留小豆?他很乖巧的。我居无定所,小豆跟在我的身边没有好处。应该给他找一个好人家,有书念,将来考取功名,做一个对得起苍生的好官。”
穆遇正待张口,小豆却是不依,连连哀求道:“哥哥,就让小豆跟着你吧,小豆很乖很听话的,小豆不会给哥哥惹麻烦的。”穆遇无奈道:“这件事还是再说吧,先到剑堡住着,或许他会自己喜欢上那里的。”
正在这当口,五六个身着灰色劲装的人突然从某一处街口冲了出来,不但将围观的人群冲散,更是冲撞到杂耍的人,其中一名姑娘正在顶缸上人,本已是危险的动作,缸上有缸,上方还立着一个人,慌乱之中被大缸砸中胸口,一口血吐了出来,而缸上立着的姑娘也一个筋斗摔下来,倒在碎缸之上,一时跌倒不起。那些灰衣人却当做没有看见一般,推开人群继续往前冲着,更有甚者,从拥挤倒地的百姓身上踩了过去。
穆遇一时看不过,怒目喝道:“哪来的贼人在此作怪!”
声音刚落,只见两道水蓝色的身影挡在了灰衣人之前。其中一个英气逼人的姑娘冷眼道:“刘思敏在此,什么人敢放肆!”
另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亦应声道:“刘成石在此,看何人胆敢在此扰民!”
灰衣人见去路被拦,其中一个络腮胡怒道:“两个乳臭未干的东西,给我滚开,大爷有事要办,别不识相地做什么拦路狗。”
刘思敏见状不由得大怒,高声道:“口出狂言,今日我刘家剑堡的人要好好地收拾你一番。看你往后还敢不敢骚扰百姓。”
见双方剑拔弩张,街道上的百姓纷纷躲避。莫言抱起小豆,将穆遇拉向一旁,道:“你照顾一下小豆,我去相助那剑堡的人。”
穆遇却摇头道:“我们也先退在一旁,那些人一看便是没什么能耐的,既是刘家剑堡的人,对付这些莽夫应是无甚大碍,若有变化,你我再出手相助也无妨。”
两人正在商量的时候,络腮胡又怒道:“呀呀地呸,我说是什么人敢拦路,原来是刘家剑堡的人,也罢,我们正打算上门去讨教讨教,既然在此遇上了,正好让我们天蚕派的人教教你们,收拾了你们这两个小的,再去狗屁剑堡也不迟。”嘴上说着,手中的流星锤便向着刘思敏甩了过来,原来他虽然口中狂妄,却还是有些畏惧,故意挑了个女人下手。
哪知刘思敏轻轻一跃便躲闪开来,双手向背后一探,拔出两柄短剑。见络腮胡攻向了刘思敏,其余的灰衣人纷纷扑向了刘成石,而刘成石见此状况,却毫不惊慌,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剑“噌”地一声拔出鞘。
“好剑!”莫言不由连连叹道,“色青如水,纹细如丝,声若龙吟。三尺长三寸宽三分厚。好剑!真是一把好剑”
穆遇却不以为然,道:“剑堡中多的是这样的剑。还是好好看一下剑堡的身法吧。”
只听刘思敏一声娇喝,举剑向着络腮胡刺去。她速度极快,转眼已到了络腮胡身前,上来就是一通连斩,只见剑花舞出一团虚影。络腮胡心中一慌,举起流星锤便挡,只听得“铛铛”之声不断,火花四射。刘思敏虽是女子,却也逼的络腮胡连连后退。刘思敏一步上前,接着一个踏步横斩,又是一声“铛”,络腮胡右手的流星锤霎时断为两截。而两柄剑则是一柄顶着他的咽喉,一柄顶着他的脑门。
络腮胡直直地杵在地上,汗流满面,只怕这剑将自己洞穿。
而另一边,刘成石独战四人,亦是轻松对阵。他的剑很重,力也很重,对阵的人只挨了一剑,虎口便震出血来,再拿不住手中的武器。
络腮胡见刘思敏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方,心中邪念大起,左手微动,正要将流星锤举起,只见刘思敏左手剑挑流星锤,右手翻飞,直刺入他的左肩琵琶骨去,又轻轻一拨一挑,竟将那琵琶骨剔了下来。
络腮胡一声哀嚎,哆嗦着倒了下去,鲜血不断地从肩上流出。
刘思敏冷哼道:“小人。该得如此下场。”
另一边,刘成石亦利落地收服了四人,收剑道:“小妹,我们回去吧。看来需要禀告父亲,这天蚕派应是特地来找我们剑堡的。”
刘思敏一扭头,居然走向站在一边的莫言,挑眉道:“遇见如此残暴小人,居然不出手制止,还好意思躲在一旁,真是对不起你手中这把剑。”
穆遇横波一笑,上前一步,从怀中捏出一方丝帕,道:“十字夫人,认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