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如歌,血如雨,武林乱世凄绝啸。
绝天崖处群魔来攻,芒鹰奉命带绝天崖人镇守崖下,誓死而战。
却不知从何处冒出这许多的小门小派一并袭向绝天崖,似乎这次武林的纷乱竟是蕴育长年的预谋一般,突的冒了出来,让人们一时应对不及。
场中的芒鹰幻化的鹰势如涨潮之啸,所到之处阵乱人亡,绝天崖弟子中的佼佼者却也不同凡响,一时间绝天崖人势气大振,围攻绝天崖的门派被这如潮的阵式压得节节倒退。
而在较远的一方,绝天崖人却为一群身着红袍的人物击得七零八落,芒鹰放眼望去,但见那一身身火红的身影在绝天崖弟子中如一团团火焰腾腾乱舞。所过之处,死尸遍地,而芒鹰仔细看去,那红袍怪人却只是十人左右,芒鹰略一思索便飞奔迎去。
芒鹰奔行甚速,转瞬即至,离他较近的一红袍人万料不到竟会有人刺出如此迅捷的一剑,他来不及思索急退而出。芒鹰一惊,不想这红袍人甚是了得,这出奇不意地一击却是被对方如此轻易避开,芒鹰不觉雄心勃发,他大喝一声,“好!”便挺剑刺去。
红袍人尚未站定,芒鹰的剑尖已抵向他的胸前,红袍人怪叫一声却不退却闪躲,直挺身迎上芒鹰疾刺而至的剑尖,这一下来得突然,芒鹰料知不妥却已是收剑不及,只见手中的剑直透而入,红袍人面目狰狞,芒鹰手中的剑在他体内一寸寸地刺入,红袍人身后渐渐鼓了起来,芒鹰忙回力抽剑,却未能奏效,只见对方的身体似与剑身相融,芒鹰拉力愈大,他的身体也愈向外延伸,而这红袍人却站在原地,胸腹随剑挺出,甚是滑稽。
芒鹰见势冷笑道:“我倒要试试你的本事!”他说罢手腕一翻轻握剑柄,随之左手轻送一扭,手中的剑身随着这一力度却是急转不停,剑身依旧留在红袍人的身体内,却见一团红影随着那柄放置的长剑旋成一团火红的圈,芒鹰双手不停,剑势更快,那团红影亦是转速奇快,剑外的一团红光却是愈转愈小,最终只似贴在剑身一般大小,芒鹰急收剑势,他看看剑身不觉冷笑,只见那剑身已是火红地如包了一层红衣一般严丝合缝,哪里还有人形,他握着长剑朗声笑道:“原来是一群剑妖,好!今日我就用你们祭了我这柄七芒剑了!”他放步急奔直向近处的红袍人奔去。
山下乱作一团,而在绝天崖上却是安静如初。
雪鹰在屋中踱来踱去,绝天崖势在危急,教她如何安得下心来。正在她焦急之间,只觉一阵光彩微微从自己怀中窜出,雪鹰一惊非同小可,她忙小心地由怀中取出那枝灵鹫的羽毛来,不想这枝之后从未泛过光彩的羽毛竟在此时有了微微的光彩。雪鹰只捧着这枝羽毛一阵出神,她不觉间想到了那个年幼时调皮倔强的夜鹰。
却在此时只闻一声惊鸣破空而来,雪鹰面色一变,在这一响声后,她发现了自己手中的那枝羽毛似被重新唤回了光彩,光彩夺目地蔓延开来。雪鹰心中扑扑乱跳,“难道是绝天悬鹫遇到了危难?”她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慌乱起来,灵鹫乃是绝天崖的镇山灵物,一旦受袭后果不堪设想,她本待禀告师父绝天,但又怕只是自己胡乱担忧,便何况这羽毛的隐秘势必要被牵扯进去,她略一思索便决定涉险去灵鹫的洞穴处看看动静。
夜阑如水月如镜,天边那皎洁的光彩仿佛完全映照在了雪鹰手中的羽毛之上,雪鹰越靠近灵鹫的洞穴越是发觉手中羽毛的光彩的激增,她心中更是忐忑,只得伸手幻化了一个黑色的遮照笼下了羽毛的光彩悄悄地藏于怀中。
灵鹫的洞穴处一向少有绝天崖之人,师父绝天一向严文规定,凡是绝天崖的弟子擅自闯入此穴均要受到族规处治,雪鹰望着那处洞穴犹豫了一阵子,方咬咬唇闪身入内。
洞穴内深黑幽长,雪鹰不敢取出羽毛探路,只是摸了黑小心地向内踱着,对于她来说,这里无疑是陌生的。而这里却又不知多少次在她的心中形成期待。雪鹰也不觉精神一振,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却在此时又是一阵尖鸣,雪鹰只觉耳骨似为震破一般,好在她应变甚速忙双手荡出一个光环终于阻下了这巨大的势头,饶是如此她也是脑中嗡嗡作响,雪鹰顾不得这么多,只得快步寻声赶去。她奔了一阵只听得声势愈烈,远处竟有光彩一阵阵地漫出来,雪鹰更是惊诧,她忙放慢了脚步,向那光彩处轻声踱去。此时那声锐鸣也渐渐息了下去,雪鹰更是屏住了呼吸,万分小心地绕了过去。
洞穴内的场景只是让她惊得双目圆睁,只见洞的角落里正蹲着一只羽毛鲜艳的奇形异兽,雪鹰一眼便认出这必是绝天崖的灵兽绝天悬鹫了,而此时它却似受制于人,它身前站着一个一头白发的人,那个人正在不断地催动奇力压制下灵鹫扑扇的翅膀荡出的强大气波,那个人却是泰然自若,洞内的光彩耀人眼目,灵鹫的反抗显然已是不见功效。
雪鹰只是怔怔地望着洞内,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地,洞内的场景无疑是让她惊异万分的了。她清清楚楚地分辨出那个熟悉背影正是让自己无比祟敬的师父绝天,这一惊讶程度似乎已超出了她思索的范围,她竟这般不知所措地站在洞外,只是心中默默地猜度:“师父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他要毁了这绝天崖的灵兽不成!”绝天那可摧毁万物的奇术施在灵鹫身上任何人也不会天真地认为,那只是简单的交流了。
好在绝天只是凝神对付灵鹫无暇分身于身周之事,否则任雪鹰如何小心也休想逃脱他的耳力了,更何况她此时已完全愣在那里,没有了意识一般。
灵鹫依旧在不断地反抗,它已不再有气力去尖声鸣叫了,只是蜷缩在角落里轻声地呻吟,如垂危的病人般露着无助凄惨的光彩。
却在此时,绝天一声断喝,手掌处一只银灰的鹰形闪电般击中灵鹫,灵鹫闷哼一声扑的身周光彩四散,一层重过一层,直教洞穴外的雪鹰双目一阵眩晕,她方才缓过神来悄悄隐在了油穴之外,但见光彩如此散了片刻,绝天双手急舞,灵鹫身周的羽毛竟是一并脱离了它的身体,飞散开去,最终停在绝天的身周旋转不停,绝天双手向上平伸,那一枝枝泛着奇光异彩的羽毛竟如绝天手中的奇术一般缓缓地涌入他的掌心,此时雪鹰已能看到绝天的侧脸,雪鹰望着平素一向沉稳慈祥的师父一脸的邪笑,心底一阵阵涌出恐惧。待光彩渐渐消失,绝天方收了双掌缓缓地坐在了原地,身周亦是一层一层地泛出奇光。
雪鹰本可趁着这个时刻悄然离去,但她此时既怕又奇,她实不知师父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好奇心驱使,她不由忍住内心的恐慌呆呆地望着洞穴内的绝天。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绝天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了身,他此时却是满脸的诧异之色,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缺了些什么?缺了什么?”他恶狠狠地走到灵鹫的身前,望着气息奄奄的灵鹫恶狠狠地道:“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到底缺了什么?”
灵鹫艰难地睁着双眼,仿佛在嘲笑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老人,绝天终于暴怒,他举起手掌,一掌击去,在他手掌处只是一丝光彩袭去,灵鹫巨大的身体直撞在洞穴之上。雪鹰不由被这惨状吓得六神无主起来,突得“啊!”的一声,轻呼出声。
“什么人?”绝天岂能没有知觉,雪鹰惊呼出声之后即知不妙,忙向侧方隐去,屏住呼吸,心中更是扑扑跳动不止。绝天已飞身掠出洞穴四处观望起来。他知道捉住对方只是时间的问题,并不急在一时,但是这个乱闯之人却无论如何不能活着出去的。
却在此时山下一阵狂吼,只震得洞穴内沙石俱下,绝天面色一变便直向洞外奔去。
雪鹰不敢有丝毫懈怠,她只是躲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呼出,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她只是贴着穴壁心中突突地跳动不止。
绝天站在山峰上看着山下乱成一片的世界,寻着怒吼之声,绝天转头看到了场中一人骑在神兽之上所向披靡,绝天只是嘴角处露着不知深意的笑意。
芒鹰终于持剑拦下了那头神兽,但见那头神兽狮首、豹身、马足、蛇尾,全身麟甲斑斑,端的是气势无穷,神兽之上的黑衣人,一身黑色长衣遮住他全身上下只露着一对精光闪闪的眸子,让人望之心寒。
那黑衣人手持玉杖,威风凛凛。
芒鹰知道遇上了劲敌,他只是倚着长剑凝神观注那黑衣人的动作,黑衣人手中握着玉杖望着对面的芒鹰意外地安静了下来。
崖上的绝天只是盯着那匹神兽对周遭的纷乱却似无视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