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江湖路,闲人莫话其中事。
寂寞鱼灯甚凄凉,北汉象城冷月横。
——寂寞鱼灯(潘雨)
再过三个月,我将身为人母。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喜悦。皇甫敬却一味的期待着做父亲的感觉。好象他已经忘却了手足相残的事实,仿佛那已经是过眼云烟。但在我心头,总有一片阴霾挥之不去,我的感觉告诉我:轩不会就次善罢甘休的。
扪心自问,我不是个好女人。因为这么久了,我心里一直还有其他的男人。尽管敬对我是百般顺从与疼爱,我始终感觉当初是自己背叛了尹子恒。
所以,我仇恨鬼方,一听寒枫堡传来消息说:妹妹浣,居然跟随逯将去了夜郎。我打从心底为她担忧着。一想起那赤门朱雀与白虎的手段,我就忐忑不安。可爱情的力量是无法限量的。我早知道妹妹是多么的迷恋着那个男人。
我站在高台上,眺望着远处的鱼灯,那守侯墓冢的残黄,使我无比凄凉。身后一双手抱紧了我:“夜深了还不睡?”面对他的温柔,我无法拒绝又无法坦然面对。
公爹一直都看着书房内那张美人图。我想他一定曾是深爱着这个带璎珞的女人。他深夜把我们叫来,必定有所交代。皇甫北或正色道:“敬儿,你准备好了吗?”皇甫敬从容的点了点头。我发现:这一刻比我预计的提前到来了,是因为皇甫世家次子的造孽。
我公爹终于要放手,将皇甫世家彻底传给长子,他也希望自己的孙子一出生,就是最荣华显耀的孩子。就在他做这个决定是,皇甫轩站在了人生的三岔口上,左右不定。
天大地大,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白马流连不前,这时,远处渐渐行来了一个他并不陌生的身影。竟然是他。皇甫轩暗藏的飞花暗器随时待发。来者睿智的看透了他的戒备:“放松,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小先生的墨羽折扇在风中摇曳的甚欢,李林浩提醒他:北汉的那个时机成熟了,他该出手了。
皇甫轩没有想到:有人会在北汉守株待兔的拿自己。而这个人就是令他十分讨厌的玉面书生·尹子恒。看来,他对皇甫世家内的那个女人,还没有忘情。
冷涩的风,袭过两人的感觉,是一同的心浮着。小先生最先开口,想震住气场:“皇甫二公子,你这么狼狈的被赶出家,连我都替你不值当啊。”他的眼睛闪烁着智谋,羽扇挥的如此自在而得意。
轩不是泛泛之辈,他回击道:“怎么你还没走远吗?我以为你早对我嫂子没了兴趣。”小先生的脸严肃起来:“你就尽管在这里放肆好了,如果你不想风光的回皇甫世家,你就继续堕落也罢。就当我白跑这趟辛苦了。”
落寞的轩公子,怎么也放不下新仇旧恨。此刻的他,早已忘记了所谓的骨肉亲情,一想到自己从未得到过父亲的赞赏与爱护,从来就是活在皇甫长兄的阴影下,他就不甘心。
为了一己之私欲,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物走到了一起,共同联手,对付皇甫敬。一个要谋夺回家产,另一个则是为了夺回心爱的女人。
风烟起雾了,我感到了一阵寒冷。看着眼前夫君那憧憬未来的样子,我却从未这般踌躇过。我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这种奇异的感觉从来都是很准的。
我抚摩着肚子:“孩子啊,但愿一切都能安详如意吧。”皇甫轩的突然离开,已经让我感觉到了危机。现在,公爹又这么着急着把所有家当交代给敬,我想他一定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自己的孩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手足相残的那一天,我无法想象,公爹到底会护着哪边。
毕竟,两个都是他的骨肉。身为人母的我,也能深深体会到这种爱子的感觉。我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