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道:“新开的清风楼,听说姑娘都美的和天仙似的。”
路人乙接口道:“可不是嘛,今晚,又是这花魁半月登一场的时候了。哎,你们没看到,那身段、那容貌,啧啧,怕是连天仙都比不上.......”
路人丙疑惑道:“听说那花魁傲气的很,连太府的公子都看不上,你要想见她一面,除了这半月一次的登场,难啊!”
路人乙洋洋得意道:“清风楼的老板硬着呢,听说上面有人,这太府的公子算什么,白姑娘不愿意,看他也不敢乱来。”
另一人接口道:“可不是嘛,花魁老子是不指望了,可连这伶月姑娘也不愿意接客,否则老子今晚就上了她。”
…………
扒了两口饭,念离看着若无其事吃饭的老九,忍不住开口:“老九,这清风楼啥时开到邺城来了?”
九皇子点头:“有三个月了。”
清风楼——
念离没记错的话,那是她的店,那是她取的名字,那个半月一次登场,也是她想的。
只不过打理的一直是老九,她只不过出了个主意。
钱是老九出的,管理也是老九手下的人。
念离汗颜,她这算是什么老板?
“花魁可是白姬?”姓白的,而且长的和天仙似的人,似乎没几个。
而白姬,似乎就是其中一个——
念离的声音不大,刚好够邻桌几个人听到。
问话的是个女人,男人们有些错愕。
有一人调侃道:“那花魁正是白姬白姑娘,难道姑娘见过?”
如果不是自己,白姬或许仍然在王府,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念离的心情,在这个瞬间很是复杂。
“见过。”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那男人笑道:“白姑娘一直在清风楼,姑娘怎么可能见过?莫非姑娘也是那清风楼出来的?”
明显的,已经是讽刺了。
九皇子听闻,动怒,却被念离一个眼神阻止了。
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念离没什么情绪的点头:“虽然不是清风院,但也是妓院。”
清风楼相比其他的妓院,可谓云泥之别。
在清风楼,只要姑娘不愿意,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得了她们。
那些出卖自己皮肉做生意的,更没任何人逼迫她们。
念离说:我是从妓院出来的,却不是清风楼——
那男人显然很错愕,再一看九皇子那双深邃如永夜般的利眸,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口。
“念离,你……”九皇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
如果不是她拦着,他定要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年念离,谁敢欺负她?
他们捧在手心疼爱还来不及的宝贝,又岂会让别人侮辱了去?
一句话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况且那本就是事实!
念离笑笑:“没什么,不用在意。”
原来年姑娘是妓院出来的?
璇玑诧异的看了眼若无其事吃饭的念离,氤氲的双眼,划过一丝怜悯。
邺城的清风楼是在三个月前开的。
邺城是个大城,邺城里妓院清倌更是数不胜数。
然而清风楼,却当之无愧为第一楼!
清风楼建筑独特,装修新颖,里面小到茶具,大到桌椅,无一不是低调的奢华!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今晚的清风楼,格外的热闹。
清风楼花魁,第一美女白姬,半月一次的登场,毫无虚坐。
幽幽的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与此同时,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白光打在台中间,一条点缀了水钻的白绫从上垂落下来。
红衣的女子,半覆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颠倒众生的凤眼,白皙的肌肤衬着艳绝却不俗气的薄裙,整个人就如妖精一般魅惑。
她的腿很美,纤细的,玲珑的,白皙如玉的,像是蛇一般攀附在白绫上,缓缓的,落到半空中——
白绫在旋转,女子用一只脚固定住自己的身姿,水蛇一般的腰,肆意的舞动起来。
灯光打在她身上,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女子启唇,歌谣,像是从遥远天边的传来的天籁之音一般。
让你迷离的,使你沉醉的音乐——
配着她独一无二的舞姿,肆意狂妄的动作,那是能让人癫狂的美——让你膜拜的女神。
女子的每一次起舞,都是充满激情的,仿佛是要燃烧灵魂一般的舞蹈!
薄薄的纱裙,白皙的肌肤——
细细的汗水,轻微的喘息——
白与红的对决,纯与艳的冲击——视觉的冲击——感官的冲击!
那是妖精,能让你欲罢不能的妖精!
置身其中,念离甚至能够听到周围男子咽口水的声音。
音乐低了下去,红衣女子像是魅惑世人的妖精一般落在了凡尘。
白姬站在台上,缓缓的,她揭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绝美的脸——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女子勾唇一笑,纯美而艳绝——
白皙的手指,覆在琴弦上,白姬阖上双眼,十指如飞般在琴弦上游走。
一曲终,灯光落了下去。
再打开时,台上已是空无一人。
人们惆怅,仿佛刚刚那个妖精,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她会恨我吗?”出了后院,进了清风楼的顶层,念离忽然开口,也不知道在问谁,仿若自言自语一般。
九皇子去找老鸨有事去了,璇玑默默的站在后面。
许久,女子恨恨的声音传来:“恨,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念离回头,果然是白姬。
她还穿着那一身红,仿佛要燃烧灵魂一般的火红。
眼珠转了转,念离低下头,微微的叹了口气:“恨与不恨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却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