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我不想见他!
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他!
见到他,会让我觉得那些过往的岁月,那些全身心的付出,全部都是一场讽刺的冷笑话!
那会让我的心很痛!
尽管我已经决定不爱他,并且试着忘记他带给我的伤害!
正胡思乱想之际,冷不丁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喂!发什么呆呢!全公公让我们去承德殿集合,迟了可是要受罚的!”
是个眉清目秀的宫女。
是了,皇帝要摆宴,可苦了我们这些当宫女的。
我笑笑,屁颠屁颠的跟着宫女走。
我不是路痴,宫中路线在这三个月中早已经摸索的差不多。
我一直想找到那只让我穿越的死猫,想试试还能不能会到现代,却一直没什么进展!
到了承德殿,我们安安分分的各就各位。
全公公给我们简单的讲解了下要注意的事务,随后给我们分配了工作与宫殿。
我与另外七个宫女,被分到了太后的慈恩殿。
太后身体不好,这种宴会一般不出席,而且太后深居简出,身边的贴身宫女也就几个,此次太后出席秦大将军的宴会,我们才会被分配去慈祥恩殿做粗活。
“喂!听说太后身体不好,而且脾气也不好...”身边的宫女有些惴惴不安。
我笑笑,这种混迹在世界上最黑暗血腥地方的人,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进入慈恩殿之前,我们例行的搜身之后才放行。
结果到了之后,大宫女让我们排排分配好站到门口,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是来装饰门面的。==||
想也知道,人家好歹是一国太后,即使是找粗使丫头也不会随便从宫中找。
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太监独特的嗓音。
“皇上驾到——”
声音拉的老长。
眼前走过一双绣五爪金龙的靴子,姿态肆意平稳,靴子的主人每走一步都不急不缓,就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不骄不躁,却有股致命的吸引力。
低下的头只能看到那双靴子,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待所有人都走了进去,我才轻轻的吁了口气。
我的一口气还卡在喉咙,却见到大宫女拿着托盘正笑吟吟的看着我:“将此物送进去。”
口气却是带着丝丝倨傲的。
我接过东西,叹了口气:“是。”
低垂着头,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屋中的气氛有些压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威严。
“母后,此事朕自有分寸,您无须担心,好好养病才是。”明明是担心的语气,由皇帝说出来却平淡的似乎在讨论天气。
那种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处事冷静淡定的性子,绝不是一两天能炼出来的。
就连司夜容,怕是还没有修炼到这境界。
此时进去定不是个好时机,我的脚步停在屏风后。
只听太后叹了口气,说:“本宫是为了你好,你若真的不想让本宫担心,就选个日子纳了秦素素吧,本宫对秦将军也好有个交代。”
秦素素?秦大将军的三女儿秦三小姐秦素素!
皇帝仍是不为身所动:“朕自有分寸。”
太后终于有了怒火:“分寸?你有分寸怎得不纳了秦素素?莫非真要眼睁睁看着素素进了夜王府你才甘心?这么多年你空设后宫本宫都不逼你,这次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纳了素素为妃!若是不愿,为后也行!”
“容忻,别让母后逼你。”
骤然听到夜王的名字,我愣了愣,只觉得全身发冷,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到了头顶。
司夜容要娶秦素素?
我有丝错愕,捧着托盘的手颤了颤,瓷碗与勺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惊了屏风后的两人。
两道视线,一平和,一凌厉。
像是要透过屏风像是要将我看穿一般,直直的看进我心底。
我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杆!
顿时,太后的声音透出股说不出的严厉,“是谁?”
我屏着呼吸,直直的走出去。不敢看他们,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是奴婢来送药。”
小女子能屈能伸,跪就跪吧。
反正现在的我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就算傲气,却不得不入乡随俗。
这跪礼,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为何躲在屏风后偷听本宫与皇上讲话?”太后厉声质问。
我的头低的更低了,想要做出害怕的样子。
然而声音,却伪装不了恐惧:“奴婢进来听皇上与太后您在讲话,自知不便打扰方等与屏风后。”
“原本想要出去的。但如此一来一去药肯定会凉,而且过了时辰药性发挥也不大。于是奴婢才斗胆留在屏风里,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收敛了那种天生的皇家威仪,太后声音柔了两分:“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我眼观鼻,鼻观心的目视着前方。
“倒是个干净的丫头。”轻轻的一丝笑意的声音,不是别人,却是自始自终未曾开口的皇帝。
干净?
没错,他用的是‘干净’!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干净!
我不禁恶作剧的想,难道此皇帝知道我邪恶的表象下有课纯洁干净的心灵?
转了转眼珠,我第一次将眼眸定在皇帝身上。
顿时身子一颤,有种熟悉且陌生的错觉。
陌生的是他身上的龙袍,熟悉的却是他丝绸一般华丽的发与眼神。
在此之前,我对皇帝有过很多种设想。
我想过他或许会是威严的、不怒而威的,睿智的,或者是残暴的,可我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他的人,就像是佛祖眼中藏了几千年的一滴泪,晶莹的、透明的,干净的,平和的……带着佛性!
就像千山上那一朵白莲,遗世独立!
那种眼神,悲悯而慈悲。
就像俯视大地的神,带着慈悲的眼神,怜悯的看着他的子民。
可,他很美!
是美!
不是司夜容的艳绝,不是九皇子的俊朗。
那是一种,没有缘分,就算你穷其一生一生,也不可能见到的美。
他随意的坐着,姿态肆意而随性,周身雍容的气质,让人只可远观,而不敢亵渎!
那种佛性,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他不应该穿龙袍,而应该穿袈裟!
这一点,司容忻给我的感觉和那个突然出现的杀手是一样的。
我知道,这样的人,见一个已经是不易,更何况两个?
我开始联想,他们是一个人?
或者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想起了这么久司夜容还没有找到我的理由,我想起了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杀手,从我离开王府后,日复一日对我的陪伴。
这三个月以来,我在宫中都是杀手陪伴着我。
他很少说话,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存在。
想起这些,我试探的看着他:“天王盖地虎!”
他勾唇,笑了起来:“宝塔镇河妖!”
是了,他是杀手!
这句话,我只和杀手说过。
当时无心的一句话,却不曾想会用在此时。
没想到,他居然会是皇帝!
只是,他为什么要当杀手?
我开心笑了起来,刚想起身,却听太后道:“说来,本宫还不曾听皇儿夸过谁只言片语。怎么,你们认识?”
皇帝的声音不急不缓:“不认识。”
他说不认识我,我并不怪他!
毕竟太后还在,若说皇帝认识一个宫女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