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他的笑容夺人眼球,竟引得璃柒夜移不开目光。
她静静地立在那边,注视着璃君逸,享受着这短暂的安详。
那一刻,心很静很安定。
她从来未曾预料到,有一天,她可以和璃君逸这样子若即若离。
他于她,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仿佛近在眼前,但一伸手却偏离自己而去。
他们隔的不只是身份,还有很多为名的情愫。
过了好久,璃柒夜才默默转过头。
是崇拜是仰望?
是爱是恨?
都让她画下了一个原点。
我们终究缘于份,止于情。
璃柒夜转过身的那一刻,心里眼里只有不久后的婚礼,所以她更忽视了璃君逸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嗜血。
璃君逸嘴角噙着笑,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璃柒夜的发丝,眼神不知飘到何处。
但不经意嘴角勾出了一丝肆虐的笑容,一晃而过,让人措手不及。
璃柒夜自然无暇注意到。
直到那一晚,她才懂得。
她原来一直低估了他。
他的皇兄,又怎么会如此轻易说放弃。
那个说了“你要的,我给;你恨的,我杀”的男子,又怎么会是一个做违心之事的人?
安宁中,不知是谁轻轻说了一句。
“若有来生,勿忘!”
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共同珍惜这片刻的独处。
时光留下的总归是遗憾,带走的确是一去不回头的曾经。
那一日,天空艳阳高照,如旱后淋雨,百姓纷纷称赞这是长公主带来的福气。
于是,一个个天曜子民对璃柒夜的出嫁更是充满祝福。
当珠儿把这一消息告诉璃柒夜时候,她正在宫女的服侍下穿着喜服。
当听到这一个消息时候,她倒是楞了一下,但转身却也没有过多表情了。
她当初的决定或许更多的是逃避,如今被扣了这样大一顶高帽子,想必他想再多加阻挠,也抵不过悠悠众口了。
这算是福还是祸?
那一日,璃柒夜自始至终都一直是昏昏沉沉的。
一个喜帕盖在上头,遮蔽了她的面容,更将她心中所想完完全全的掩盖了。
就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兀自在心中这样子想着,任宫女搀扶着她出了寒烟宫,踏进銮轿。
宫门渐渐地打开,直到最后再慢慢地合上。
銮轿内,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喜服,但却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出了这个宫门,她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璃柒夜安安静静地坐在銮轿内,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何处了。
他终究是未来送她!
手上拿着的是璃柒夜那一日交给她的凤凰玉佩,那天的话还回想在耳边。
……
“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那就拿着这块玉佩回来。”
……
“如果不爱那就不需要再勉强自己!这里……永远为你打开。”他指着自己的胸膛告诉她。
……
可那时,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璃柒夜伸出手小心地擦去眼角的泪水。
不哭!
她在心中无数次这样子安慰告诉自己。
这是自己选择的路,那就该一直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殊不知,在她义无反顾地走了之后,无数落花随风而飘下,飘飘扬扬,散散落落,更迷失了人的心。
无数次,想近距离捉到你,却发觉我们始终隔着距离。
你……果真能离开的那么坦然吗?
璃君逸一挥手,手上的花全部尽情洒落到地面,纷纷扬扬。
宫门处,守城的侍卫竟然意外地发现漫天的花,落到人头上,手上,更还有心上。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城墙上,有个男子正迎风独立,目送着銮轿远去。
“勿忘……勿忘……”璃君逸喃喃念到这两个字,神情一片落寞。
“她们走了多久?”忽然,璃君逸转过身子问着一旁的刘廷。
“半个时辰。”刘廷看了看天色回答道。
璃君逸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摆驾驸马府邸吧。作为兄长,朕又怎么能不去捧场?”
刘廷猛地抬头看了一下璃君逸,心中感到些许不安。
总感觉,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而璃君逸却太平静。
这一切都让他始料不及。
銮轿悠悠地前行。
长公主出嫁可谓是天曜的一大盛事。
从清晨起,官道便被洒水清理,更有一段路铺上了鲜花。
銮轿被纱帐给遮挡住了,隔绝了璃柒夜的视线,但也使得外面的百姓看不到她。
她本想闭眼休息会儿,但外面嘈杂的很,让她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
百姓或许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大的盛事,一个个都张望着看着銮轿从面前走过。
因为道路被清场了,所以他们也只得趴在窗户上张望着。
璃柒夜端坐在銮轿上,听着外面的议论声,不为所动。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兄对她的婚礼竟会如此地……煞费苦心。
她本以为只是简单地在宫内完婚就成,哪知道却如此的麻烦。
“公主,我们到了。”这时,珠儿隔着銮轿轻轻地在璃柒夜身旁说道。
一座府邸矗立在所有人面前。
璃柒夜抬起头,隔着红纱看着面前的一切。
笔锋苍劲的三个字,却注定了她的身份。
“驸马府……”她轻声念到。
在身旁女官的搀扶中,她慢慢踏进了府邸——一个捆绑了她后半生的地方。
“主子,銮轿到了。”大堂内,一名奴仆急匆匆地上前,鞠躬对着堂上的男子说道。
男子一袭红衣,与这喜庆气氛更相得益彰。
听见仆人的话,原先含笑的脸却笑意更浓了。
他适宜在场的仆人继续装扮喜堂,而自己却急匆匆地快步走了出去。
内心是忐忑,是喜悦的,……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花子墨就这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去迎接璃柒夜。
他站在花团锦簇中,看着大门口的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他恍惚间伸出了手,想抓住她。
璃柒夜一路上低着头,手心都紧张地快要出汗了。
幸亏身旁的人一个个都沉浸在这喜悦的气氛中,也无人对她的紧张提出什么。
她一路被人搀扶着向前走,正当她迷迷糊糊间,身旁人的脚步竟全都听了下来。
“奴婢参加驸马。”一些宫女见过花子墨的样子,今日便全都讨好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