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银风这个念头的产生,一道强光刺穿了黑暗,射入银风的眼内。
银风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房间里,光是从墙壁发出的。她侧过头,看见冰雷趴在床边睡着了,似乎很累的样子,睡得很熟,还轻轻地打着鼾。
银风皱着眉头,努力在回忆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地下室、黑色的水晶石,球卡……对了,球卡!银风一下子坐了起来,可是魔法过量消耗对整个身体的创伤令她叫了起来,惊醒了熟睡的冰雷。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冰雷满脸倦容,但看见银风醒了相当高兴:“快躺下,你受的伤不轻啊!”
“呃……我,我没事,球卡呢?”银风拉着冰雷的手臂,身体微微战抖着,汗水从她背上渗出,把衣服都弄湿了。
“先躺下再说,她就在房间外面。”冰雷担心地看着银风。
银风努力走下床,手紧紧拉着冰雷,忍受着身体各个部分剧烈的疼痛,往门外艰难地走去。
冰雷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扶着银风往门口走去。仅仅是两米左右的距离,当银风在冰雷搀扶下走到门前时,她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打开门,银风急切地叫了声“球卡”,然后注意到了墙脚注视着自己的那双惊讶且充满泪水的眼睛。银风推开了冰雷的手,走了过去,扶着墙慢慢蹲了下来。那双泪汪汪的眼睛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银风,泪水依然不断涌出来。
银风伸手去擦球卡腮边的泪水,问道:“你,你没事吧……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我记得……我,攻击过你了……对……对不起……你……没有受伤吧……”
球卡吸了一下鼻子,更多的泪水从她眼睛夺眶而出。从她口中只能听见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球卡整个扑到银风身上,抱着银风大哭了起来。
银风被她这么一扑,坐在了地上,加上浑身的剧痛,使她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她努力把背靠在墙上,抱着哭泣中的球卡,放心地笑了,然后因为体力透支,失去了意识。
冰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拿来了一条湿毛巾。他看见已经晕过去的银风,叹了口气:“真是的……”
他伸出左手,轻轻拉起球卡,把毛巾递到她面前:“先擦一下脸吧,看你哭成什么样子了?别哭了啊!”然后冰雷把银风抱起,往房间里走去。
他轻轻把银风放在床上,帮她拉上被子,转头看着仍站在房门前擦眼泪的球卡,笑了笑,说:“进来,把门关上,走廊风大,会着凉的。”
球卡有点吃惊地看着冰雷,愣了一下,一边用毛巾擦着眼泪,一边走进了房间,然后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对不起……”
“过去了就算了,你的心意她会懂的。”
“对不起……”
冰雷拉了两张椅子到银风的床边,自己坐在了其中一张上,指着另外一张,对着球卡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长久的沉默。球卡低着头,眼泪终于止住了,但是眼眶还是红红的,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她不时用眼角看看银风,又看看冰雷,从她眼里能读出“担心”两个字。
冰雷叹了口气,摇摇头,用手轻轻地把银风额前的头发拨开:“也难怪她那么急于知道她的过去的,就算是银风本人没有那么急切的心情,她被封印的部分也急着冲破封印。”冰雷停了一下,把目光从银风脸上转到球卡的脸上,表情变得很严肃:“另外一个封印已经解开了。”
球卡惊讶地看着冰雷,嘴唇微微战抖着,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清楚地感觉到——恐惧,一种已经封存了三千年的恐惧;仇恨,一种已经延续了三千年的仇恨,此时此刻一下子都涌上了球卡的心头。
冰雷看着球卡脸上复杂的表情:“无论你多不愿意相信,该来的总会来的。命运?哼,那应该也算吧。”
球卡低下头,手里紧紧拽着陨落之星,战抖着,魔杖顶上的水晶球里面光芒流转。球卡的心里也一样翻腾着,很久,球卡轻轻地说了一句:“哼,终于让我等到了,等到了报仇的时候了。这次,我要那个毁了我的身体的女人遭到报应!”这句话说得很轻,但是,冰雷还是听出来了:那不是球卡的声音,那是迪曼双星的另外一个——阿罗。
……
我又回到这片黑暗中了。又是这片令人恐惧的黑暗。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奇怪,为什么呢?习惯了吗?还是……
“因为你就是在黑暗中诞生的。”谁?这声音怎么跟我的那么像?“你就是在最黑暗的时候诞生的。”最黑暗的时候?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难道是……“三千多年前,那个时候真的是非常黑暗,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感觉到恐惧不安,就像处在这一片黑暗中一样。”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三千年前的事情?“不能多说,不能,我看不见你,就像你看不见我,我没有办法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你,你是现在的你,我是过去的你。你眼前的这片黑暗阻隔了我们的融合。”什么?“我想出去,我想冲破这片黑暗,我想出去……”慢着!告诉我,告诉我我的过去!“我想出去……我想出去……我想……”别走,告诉我啊!“银风,银风!”
听见呼唤,银风醒了过来。眼前不再黑暗,看见的是冰雷和球卡担心的目光。
“你没事吧?你一直在叫着,担心死球卡了!”
“呃……我没什么,真的……”银风勉强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虽然头还很痛,她还是努力挤出了点笑容,她不想球卡和冰雷担心。
“你的头又痛了吧?”冰雷皱着眉头问道。
“啊,没什么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银风笑着说。
“但是头痛开始频繁出现了吧。”冰雷又问道。
“呃,嗯……”银风惊讶地看着冰雷:“你怎么会知道?”
“呃,不,随便问一下而已,猜的。”冰雷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跟球卡叫治疗师来帮你检查一下。走吧,球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