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牧师没好气地说:“教会你去搞破坏啊。”娅萝懒得理他。
这时小萨格鲁森也从外面返回了,他看着阿蛮队长周围满地血肉和法师长袍的碎片,假惺惺地哀叹道:“我可怜的法师同行们,我才出去一下下,你们就变得不成人样了。我说阿蛮队长,你今天也太残忍了点吧。”
阿蛮队长同样懒得理他,只是问道:“兽人们安全出去了?”
小萨格鲁森说:“一根汗毛都不少地全部送走了。”
阿蛮队长总算安心了:“我们走吧,此处不宜久留。”
小萨格鲁森又来打趣娅萝了:“怎么还不走啊,娅萝,是不是在担心那个傻小子被地龙给吃掉了?”
娅萝没好气地说道:“吃掉最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票又不是我出的钱。”
小萨格鲁森笑了:“瞧,怪我害死那傻小子了不是!别担那个闲心了,我老早就看到那傻小子退了场,现在肯定在别处活蹦乱跳呢。”
娅萝说:“我都说了不关心他的死活,你这个人就是无聊。”她扭头气鼓鼓地就走,完全不理小萨格鲁森了。
不过小萨格鲁森说得没错,帕克的确一早就出了角斗场,现在人都坐到法师学馆兰·哈马的寝室里了。他对自己走后角斗场里掀起的轩然大波自然是毫不知情,也不会知道自己一天之内已经是第二次逃过有可能葬身猛兽腹中的厄运了,不过他现在正坐在大哥兰的对面,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清早的凶险经历。
罗泊城虽然小,但是它的法师学馆的教学质量却在铁蹄帝国北方名列前茅。从这里的法师学馆毕业的低阶法师,大多数能够被推荐到大城市的法师学会进一步深造,朝晋级中阶法师的目标迈进。再不济的,也可以凭着低阶法师的身份,在罗泊城法师学会谋得一份佣金不菲的差事,过上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兰打算毕业后就在城里面法师学会找一份工作,以后家里由他供养,坚决不让父亲和弟弟再去从事危险的打猎来营生了。
法师学馆给来自乡下和外地的学徒提供住宿,不过它安排的这些寝室都很简陋。一间跟帕克在家里的卧室差不多大的小房间里,兰还得跟其他五个低阶法师学徒睡上下铺挤着住。但是这些寝室收费都很低,大部分法师学徒都跟兰一样家境并不是很好,不可能像贵族子弟那样在学馆外租一套大房子自己住,图省钱,忍忍就住惯了。帕克来时,兰的五个室友碰巧都不在,剩兰一个人在寝室翻看法学书籍,本打算简单说说鲍勃的死的帕克,在兰的追问下,就把清早的历险详详细细地和盘托出。
待帕克说完,兰已经听得是一身冷汗。
没想到好友鲍勃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兰不由感到十分惋惜和悲哀。鲍勃还差一步就能够毕业,何必为了几个钱冒险受雇于贵族私人狩猎队呢?兰作为鲍勃无话不说的好友,却是知道内情的。鲍勃的父亲是帝国西北军一个普通士兵,母亲是城里面洗衣店的一名工人。他家的收入主要来自他父亲在前线卖命每个月挣来的军饷,可是不久前,鲍勃的父亲在作战中被兽人杀死,军队一次性发放了一笔抚恤金就什么都不管了。鲍勃的母亲由于丈夫阵亡悲痛欲绝,再加上本身积劳成疾,就病倒在床起不来了。没有其他亲人,给母亲治病和供养自己完成学业的重担就一起压在了鲍勃肩上,他父亲那点抚恤金肯定是维持不了多久的,鲍勃现在非常非常地需要钱,因而硬着头皮就去应聘了霍华德家的私人狩猎队。没想到,他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今后,他无依无靠的母亲该怎么办啊?
兰再想想自己,何尝不是跟鲍勃一样命如危舟,随时都可能被厄运的风暴掀翻!现在家里的生活、自己的学业开支,都是靠父亲和弟弟早出晚归打猎的收入来维持,但父亲和弟弟为了营生无时无刻不是在拿生命冒险。父亲揽的主要生意就是每个礼拜给角斗场供应活野兽,老人家一早出去,晚上拖着还活蹦乱跳的猛兽回家,其间的凶险,是可以想象的!弟弟干的打打野兔之类的活虽然相对安全得多了,却不能保证就绝对平安无事,今天清早他也是去打兔子的,不也差点命丧双足飞龙的爪下?要不是幸遇高人,弟弟现在还能活着坐在自己对面侃侃而谈吗?野外危机四伏,又哪里有那么多机遇能撞上高人出手相救?如果父亲或弟弟出了事,亦或两人都发生了不幸,身体一直不好的母亲能坚持得住吗?到时候,兰该怎么办?鲍勃凭着高阶法师学徒的资历,还可以在贵族私人狩猎队谋得一个差事,兰一个法行最低的低阶法师学徒,又能怎样挣钱糊口呢?
兰想着想着心里面已是无比悲凉,但心思远没有哥哥细腻的帕克却毫不知晓,他不停发问,就把兰从无穷忧思中拉回现实。兰有些迷糊地看着帕克:“你刚才说什么?”
帕克都有些不满了:“我说大哥,我说话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啊?我是问你,你说我遇到的那四个家伙是什么来头啊?”
兰想了想,反正帕克发了问,他心里面也有些判断,就说了出来:“高手,他们绝对是在各自领域里的高手!”
帕克睁大眼睛,刨根问底道:“哦?你给我分析分析,小弟读书少,在这洗耳恭听兰大法师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