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笼罩大地,太原城已是万家灯火,一行人终于赶到九芝药行,卫通叫了几个药行的伙计帮忙卸货,自己将四人迎进后堂, 互相介绍寒暄一番,陆天明将金玉楼的事讲了,卫通少不得安慰一番,安排花梦蝶和小婉两人去歇息了.陆天明又讲了遇到春雨门刺客的事,卫通立即叫人将消息传到飞鹤门下各位兄弟,这段时间一定要严加提防,又催促小武等人加紧盘查,一定要尽快搞清跟飞鹤门做对的倒底是何方鬼魅.几人又聊了一会,各自回房歇息.

天刚蒙蒙亮,陆天明房间的窗外就响起人走动的声音,这里是后院,大清早的谁会到这里来,陆天明爬起来推窗一望,原来是林晓锋在外面练功,使的一套秋风掌,比起刚到飞鹤山庄时,姿势潇洒漂亮多了,一点康远志的阴影也没有.而且每出一掌,后院墙边几株夹竹桃的枝叶便不断颤动,似乎一招一式之间,有劲风夹杂.陆天明不由暗暗吃惊,林晓锋刚到飞鹤山庄之时,也曾与一些兄弟切磋,当时看他出招的速度和力量都还不错,不过大半都是外力,内劲却是要差劲的多,这才十几天而已,内力竟然可以精进到如此地步,也真是奇哉怪也.而且看他运劲出招的手势,很像是修炼了飞鹤门中最上乘的五雷心法,不过五雷心法像林晓锋这种普通弟子是不可能看到的,只因一般人如果内功修行不到,强行修炼五雷心法只会走火入魔,没有半点益处.

陆天明穿好衣服,推门出去,林晓锋看陆天明出来,立时停手道:”抱歉,叨扰陆兄休息了.”陆天明道:”不碍事,我看你刚才练武,用的内劲似乎是五雷心法?你怎么会这个?”林晓锋脸立时红了一块,左右观望一番,低声道:”陆兄既然看出来,还请不要告诉别人,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在洞中时,少夫人虽不准我拿洞中的东西,不过我还是偷偷带了一本五雷心法出来,这几日一直都在暗中修习.”陆天明奇怪道:”以你的内力,还不够修行五雷心法,不过你不但没有走火入魔,内功反而精进不少,你怎么做到的.”林晓锋挠了挠头道:”我修行的时候是发觉很多地方练不下去,所以我就做了点变通.”随即举了几处自己练不下去的地方,又将自己做的变通说了出来,陆天明不由听的啧啧称奇,自己从去年也开始修炼这五雷心法,不过自己内力修为已经不浅,练这心法到没什么问题,只需老老实实照着心法修习即可.今日听林晓锋一说,才发觉这心法里面花样如此繁多,还可以如此这般修炼,心里对林晓锋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等武学奇才,若是从小便有良师教导,现在恐怕已经是打遍天下难逢敌手的一代高手,武学成就只怕会在三少爷之上.只可惜被康远志给糟蹋了,不过亡羊补牢,应该还来得及.

正午,卫通叫药行伙计去太原城最好的酒楼半仙居叫了一桌菜送过来,给陆天明几人正式接风洗尘,这菜是刚新来一位厨师做的,据说是从御膳房出来的师傅.几人上桌坐好,正要大快朵颐,后院的门被拍的山响,不一会,两个伙计架了一个人进来,却是张猛.看他脚步踉跄,衣服上还有血污,一见到陆天明,挣脱两个伙计的手,抢上一步,单腿跪下,口中道:”金玉楼已有大难,还请飞鹤门匡扶武林正义,替我等清理门户,日后金玉楼上下必定报还大恩.”陆天明慌忙扶起张猛道:”张兄弟何必如此,还请张兄弟告诉我们现在金玉楼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花梦蝶看张猛身上有血,担忧的道:”二师兄,你身子不要紧吗,我先替你包扎一下好吧”张猛摆摆手道:”不碍事,这不是我的血,我只是因为一路没停的奔过来,身子有些发软而已.”花梦蝶这才放下心来,急切的道:”二师兄,你说金玉楼有大难,那我娘和大……怎么样了?”花梦蝶心下是很关心杨威的情况,不过听到张猛说门户有变,那肯定是有师兄弟叛变,只怕就是大师兄,是以话到口边又把大师兄这几个字咽了回去.陆天明端了杯茶给张猛道:”你在这里慢慢说,我们几位先出去.”毕竟这是金玉楼的家事,飞鹤山庄的人自然不方便呆在这里,不过陆天明这么说还有一层意思,飞鹤山庄不知道金玉楼的事,也就可以置身身外,看他人在那里拼个你死我活,自己落个省心.张猛喝口茶,缓了缓道:”没关系,几位但听无妨.”陆天明也不好再强说要走,勉强留了下来,林晓锋早被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勾的直流口水,更舍不得走,偷偷夹些菜,埋着头,用袖子挡着,先吃了起来.

张猛又喝了几口茶,舒了口气,将自己打探的情况一五一十讲述出来.那日张猛同众人分别后,一路马不停蹄,到天黑时便赶到金玉楼, 在外面看金玉楼灯火处处,与平日并无异样.张猛翻墙而入,打算先去蝴蝶夫人处看看,一路上张猛都是在屋脊上行走,快到金玉楼下时,忽听到下边屋子有人高声谈笑,其中一人声音甚是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于是用脚勾住屋檐,一个到挂金勾,身子垂下去,在窗户上捅破一个小洞,往里望去,看见屋里坐了两人,正在对饮,一边还用绳子吊着一个人,满脸都是血污,不过张猛还是认出来是七师弟.其中背对着张猛一人又用刚才听到的声音道:”妈的,这次回来一定要出出这几年的鸟气,不知道大师兄肯不肯把蝴蝶夫人也.”

说到这,张猛却是面露尴尬,把后面的话省略掉了,众人自然也猜到这话肯定是在侮辱蝴蝶夫人,花梦蝶一脸关切的道:”二师兄,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孙猛道:”我看那背影极其眼熟,又看到他没有左耳,这才猛然间想起这人便是三年前被师父赶出金玉楼的辛应龙,当初他冒犯师父,还是我替他求的情,师父才饶他一命,只是削掉他一只耳朵而已.我听他话里不时提到杨威,便没有再听下去,继续往师父那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