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在民间可是个相当有智慧的主,现有许多的故事与传说都与它们有关。在村上每年必然要做的剪纸中,老鼠总是不在这家儿墙上出现就在那户窗上跳舞,样子不是酣掬的可爱就是聪明的戴了眼睛,到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一但成堆的老鼠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是彬彬有礼、很重社会秩序,不知会作何感想,可我眼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
先是数十只巨大的鼠,说是巨大也小瞧它们,在乡民和我所见的它们中这才出来的数十只已有个尺余长,比大猫都大了许多,可以和小狗相比,让人们不由地倒吸寒气,它们顺着将两扇大门奋力地推了开,并用自己巨大的身子将打开了的门死死地顶住,然后一动不动。随着门里一阵阵极为混乱的“吱吱”地叫声,几支身子比前面数十支小的但仍是体型巨大的纯白色的老鼠从门里挪出,说挪是因为它们太过于肥胖,然后几个从门口到平铺在地上的袋子之间分散地站了,就像是维持秩序的公安,待它们站定,门里面又是“吱吱”地乱叫成一团,接着一个足以让所有人侧目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从门里滚出了数十条线,说是线,其实是这些个动物一个个口衔着前面的尾,尾拽着后面的嘴急奔袋子而来,颜色各异,活像是一根五颜六色地粗粗的麻绳自己在向前蜿蜒而行,直到麻绳的头消失在袋子中,后面的才从原来的弯成为了线,笔直地对着了麻袋。整个它们的缓缓行进中硬是鸦雀无声很是诡异,地上的一个个袋子迅速地鼓了起来,袋子表面不停地蠕动着,后面还是源源不断地迤逦而来。白色的大鼠前后不停地跑动着,对有些个动作慢一点的或口中没能咬紧前面的尾的,直接从行列中拖了出来,一阵猛咬狠追,被追的即不敢跑远也不敢乱了队伍,最后窜进门去才算罢休。
我和所有的人一样发了呆,更有人已是在大声地呕了起来,老人们和近前的其他的乡民们不知倒退了多少步,所有人都一样远远地站了开去,在饭馆门口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 圈。乡长早已失去了影踪,空留了一把椅子孤零零地突在前面陪伴着我和李华,李华的眼睛还是在微微的闭了,显的很是悠闲。
地上的所有的袋子迅整地鼓满了并不停地扭动着,几支白色的鼠制止了继续前行的麻绳,转过身来身子直立着,对着我和李华“吱吱”地叫着,不是手的手在上下挥舞着。李华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只有站在他身边的我才看的分明。那几只白色的转了身,将滚滚的麻绳又驱进了门里,数十只大鼠也迅速地回了去,饭馆的大门在皮筋的作用下又“咣”地一声闭的紧紧的了。
李华微微地出了口气松开了我的手,回头想招呼前面铺袋的人,这一回头也是楞在了当场,离我们最近的人也有个十数步开外,李华张着嘴动了几下未出声。
我忽然象读懂了他的心,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于是侧着身对远远地站住了的乡干部们大声地道:“你们过来,没什么可怕的,拿了绳将袋子紧了赶紧地铺下面的。”
乡长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对,对。你们几个快去。”于是就有人跃过人墙而出,到的袋前缩手缩脚地看着我俩。李华“哼”了一声,从一个大汉的手里拿过了细绳,说是拿,应该是连抢带夺的到了自己的手中,走向前抓住了一只袋口几下绑定后拍了拍手,袋中的动物们竟是心甘情愿地一动不动。几条大汉站在远处看了一会才战战惊惊地走上前,迅速地将所有的袋子绑定后直接逃入了围观的人群。
不久,在乡长的安排下,县里拉农药的两辆农用大车“突突”地开到了饭馆前,从车上跳下来几个人,搬着麻袋就往车上扔,远处的人们许多都用手紧捂着嘴不敢出声,直到装完。
一个年轻一点地跑了过去问乡长:“你看,这些东西放在那里合适?”
乡长出了口气似的没有理睬年轻人,而是缓缓地走到了李华面前道:“小华子,你看怎么处理?”
李华对乡长点点头道:“如今乡上所有的它们都聚了在这儿,可去联系了县上的火化场,直接火化了就是了。”
乡长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竟然笑了起来:“好。这下乡上几年不会再有太大的灾害了。”言下甚是欣慰,李华也表现出了一种感激涕零的样子,让我想踢他一脚。
车子很快地开走了,乡长的权威此时显露了出来,人们按着他的指示调来了县里所有的麻袋和车辆,老鼠们也一次次重复着他们的动作,满满地袋子也一次次地被装满了车,围观的人密密麻麻,用村长的话说是全乡的人此时都聚在了此地,观看着这千年难遇的盛况。这一过程直接持续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结束。这一个晚上,饭馆前是灯火通明,乡里已通了电,给我的感觉是所有能亮的东西全部集中到了这里。李华早已在椅子上大睡起来,其实这时小动物们已不用他再监看,很自觉地自己完成着自己的使命,我也在另一张椅子里一觉睡到了天亮。老人们只是叮嘱了几句早早地同村长一起回了家,二叔坚持地留了下来,这一晚硬是没睡地照看着我和李华。
县里被轰动了,这些年从省里下来的指示一遍遍地指挥着灭鼠的战役,没想到让李华来的如此彻底,县长在一群记者的包围下带着数十辆小车儿直直到了乡里。乡长问李华该如何作答,这鼠儿自己钻进麻袋的事又如何地向县长解释?二叔说就说是乡里偶尔将一大堆的农药不小心混了,成了个引动物们的东西,所以这个功劳应是乡里的,乡长的功劳自不必说,李华插嘴说防疫站也居功至伟,至于我们哥俩不可再提,要不又来个四旧怎地了得,乡长点头不迭。这也是李华存了私心的缘故,他不是认的那个防疫站的人不是,而且那人对他很是尊敬,这也是那个人的造化,后来其人官至省里,作了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县长到的时候,乡长早将我们悄悄地接到了乡招待所,并设了席,二叔说这是他这一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顿席。
三天后,饭馆周围再也没有了围观的乡民,只是那个馆子再也没人敢进,女负责人连续两天在门口哭的是惊天动地。李华说,这应是她的报应,有许多的报应是不论事的大小的,只不过当刚巧有了个神啊仙啊地遇上,报应就出现了,至于报应的时辰未至的说法,李华不以为然。
县长出了大名,这次大的捕鼠工作在县长的领导下进行的有条不紊,初步估计捕鼠达十余万只,彻底干脆地解决了其它的县里需几十年才能完成的工作,共计节省粮食几万担,为省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作出了最好的样板,县长去了省里高升了,乡长去了县里平吊了,防疫站的那个去了省里得了个要职,村长顶了缺当了乡长。
村民们沸腾了,村长高就了,而且一就就是最高的位,这可是几百年来村里出的最大的官了,络绎不绝的村民们当然还有其他村的村民们将村长家的门槛都踏断了。村长一高兴说摆几桌,村上的人们就忙乎开了。
校长很是高兴,因为他要接任村长了,这几天校长带着吕护士又直接地住进了我的家,说是给我和吕护士定个娃娃亲,老人们开心地同意了,我却止不住地脚肚子打颤,吕护士那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脾气让我总是不寒而栗。我悄悄地将我的想法告诉了李华,李华“咯咯”一笑,说那是我的缘份。这让我一直很纳闷,缘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这样就这样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就凭这个词就定了我的一生?李华严肃地说这不是什么天定的,而是因为我跟她最合适,而且能够作事能够互补,这又让我更是莫名其妙。不过多少年后,我在略微学会了点那个推算的方法后的第一天,将我同她起了个小课,不由我不感叹人生的奇妙。
自从老人们口头将我和吕护士定了娃娃亲之后,吕护士果然在我的面前收敛了许多,至少不再大口大口地喝酒了,至于晚上没事就提着的大烟锅子也是早已悄失了,可嘴里的牙齿还是略微的有些个发黄。我心里将她与同桌作了个比较,她远比同桌更疼我,她是保护我的一棵大树,而同桌则是依靠我的一根小苗。
李华自己又去了乡里,将那个曾经给别人算命的老人带到了家中,说是要给他好好地补上一课,老人也不再戴了墨镜,来时青裤马褂地很是精神。
村长在村里摆了几十桌,当然凭他自己是作不到的,更多的是村民们自个儿掏了腰包,自个儿将在家作好的饭菜一古脑地搬到了席上,这下热闹无比。二叔同村长一样好酒,与朋友们打了声招呼,将十几个水缸一样的用了大红绸子包了的酒坛子摆在了酒席前,用村长的话说是很是长了面子、很是有了威风。
刚开始时,太阳十分地烈,所有的桌子都摆在了树荫下,人们来来往往互相窜着桌儿评价着别家的做饭的手艺。这一个好的开始竟然成了以后村里的一个习俗,从这一年开始以后每年的这一天,村民们都要将自家的最好的饭菜拿了出来,在树林里凉荫下进行着家长里短的叙说,感情在十分地加深加厚,周围村落也开始效仿之。
不久天气大变,先是起了风,云儿很快将天空遮了去,村民们忙不迭地将盆盆碗碗地盖住了,随后又沥沥拉拉地似乎要下雨,这让村长很不痛快,校长也嘀嘀咕咕地说天没长眼。其实天何来的眼?说天有眼也只是百姓们一相情愿地罢了,这时李华带着那个会算命的老人也到了,看着天这一变,算命的老人很是有些惊奇,看着李华的眼神用现在的话说全是崇拜。待村民们盖好了一切,村长觉得这下这次轰轰烈烈的几百年未有的大席将随雨东流了,校长也不无遗憾地将手心向上摆了个造型,也很有些个特色。
李华咋晚就算出了今天的天气,当时告知了老人们。老人们只是一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有句老话叫天有不测风云不是?这个天的事谁能说的准。这不省里前些日子有了个天气预报,说是当天要下场大大的暴雨,结果百姓们急忙着收了一切,安坐家中等着那个前所未有的雨儿从天而降,谁料这一等就是两天,而那两天又是睛空万里的绝好天气。省长受不住跑到了个气象局将头儿狠狠地用城里人的话是瞌了一顿,说以后没事别瞎说,那个头很是委屈。省长又问这两天天气如何?那个头儿小心地答是好天气。省长说这还用你讲,我看也看的出来,转身出门扬长而去。结果第二天,当省长到了省城附近的一个县里视察,与民同乐地作了个露天的大报告时,一声巨雷,倾盆大雨将想躲而实际根本无法躲的省长死死地按在了椅子上淋了个上下皆透,用那个县里的百姓的话讲是落汤鸡。省长大发了雷霆,回去就将那个气象局的头停了职,然后凭着重感冒在省医院躺了一个多礼拜。这么大个人物尚不能决定天的事,小华子那是不用再提的。
李华见天一变众人纷纷地开始避雨时,却拉着我让我和那个会算命的老人安心地坐了下来,自个儿将手中的筷子蘸了些个汤汁,在每张桌上随手如飞地涂画了起来,几十张的桌儿画了也有个一阵,这时大雨已倾盆而下许多避不急的村民慌忙地往桌下钻,待到了桌下才发现眼前根本没半个雨点儿打的下来,于是和着众人又站了起来好奇地四面看着。
我清楚地看见李华在桌上书了一道道地符号,如同飞马走兽般地随着油汁没入了桌面。这些个符我稍微地知道一点,那是第一捆中第九篇里的咒术。咒术本就是道家的一个大大的法宝,并不是像后来的人们所说是个骗人的东西,要知道一个符号可是经过了多少代的努力才能定的下来,而且按李华所说咒语只是个辅助了的物事,如果说的或写的对则与天地发生共鸣,也就是后来在物理课上学的共振,则就能够改变事物的原来的面目,当然这得需要大的内气将它运转。
写完了后的李华提着筷子,同他小时候一样哼哼叽叽地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然后走了回来笑嘻嘻地看着周围。
早已四处乱窜的村民们在雨中突然发现,只有桌子所在的地方没有丝毫地水湿的痕迹,于是又一窝蜂地跑了来,与原来躲在桌下的人汇了齐,众人齐声赞美这个美好的天意,如同在凉亭中一般,听着浠沥沥的雨点声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庆典。
老人们同所有的村民欢聚在了一起,共同地举杯在向天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后,村长宣布宴席开吃,八匹马儿十满堂地声音立时响遍了整个村落,从此后这一天也被村民们所传奇。第二天,这事风传了附近的村落,有村民不信,村上的人就将他强行地拽将来观看,果然,除了摆酒桌的这几亩地儿大的地方依然是十分地干涸,而其它的地方早已是一片河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