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一个人的相貌就分辨出善恶,那世界就太简单了;如果看到软弱,就误认为那是善良的角色,那是……智商问题!
很显然,一项自认为反应敏锐,头脑优秀的自己,这回,是真的被当枪使了!不用怀疑,眼前的生物们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精灵。但是,恢复了力量的他们显出了真实的面目——贪婪的黑精灵!
现在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境地,每多耽搁一会儿,这些精灵们就会恢复更多的力量,他们眼中望过来的冷漠和仇视让我明白,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他们的敌人!可以利用一次的敌人!
长枪在手,我如一头愤怒的猎豹冲向月神井,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生命之石抢回来!”
精灵长老和鲁鲁加同时发现了我的意图。“扎依多,卡衣多,费玛!”精灵长老急促的吟唱着咒语,手中篮球般大小黑色能量球发出咝咝的声音拐着弧线砸来,鲁鲁加一翻手,已经恢复灰黑色肌肤的右掌多了一把绿瘟瘟的弯月状匕首,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然后整个人瞬间化成黑烟消散在空气中。下一刻,我的头顶上响起锐利的武器破空声。“高级瞬杀术!”我心中叹息不已,自己先前真的是太小看人了!
不管是闪躲还是抵挡,都会耽误时间,也许下一秒中,向我攻击的就绝不止他们两人而已了。到时候,凭自己一人之力如何夺生命之石?所以我,不躲,也不闪,咬牙继续冲向高塔。嚓!鲁鲁加的匕首狠狠的在我肩头破甲而入,紫色的血液喷出一尺多高,他的双脚猛蹬我的后背,同时双手用力下拉,如果让他得逞,我的肩膀就得给活生生的卸下来!
双脚用力,我以更快的速度弯腰飞扑向前,匕首唰的一声离肩,鲁鲁加的双脚正蹬在我的腰上,更加速了我的前扑势头。左臂侧护脑袋,黑色能量球就在上臂爆炸,是暗黑雷球!从那巨大的爆炸波动和全身传来的麻木中我判断出了黑精灵长老这一法术的大致来历。
这半管儿血没有白耗,我在第一时间用枪挑开了暗门,将生命之石取出放入背包。现在,就算杀了我,生命之石也不会轻易回到黑精灵的手中了。
得而复失让黑精灵们冲我发出了尖锐的咆哮,虽然补充能量的时间很短,但已经足够他们使用自己的武器了。他们已经不是我初次见到时,病奄奄等待救援的可怜人,而是来自地狱的、看到了丰盛大餐的饿鬼!挥舞着各种武器,黑精灵如同潮水一般向我逼来。
呼!长长的喷出一口呵气,秋凉如水,我心中却燃起熊熊火焰。吃糖豆一样嚼掉粒补血胆和一颗解毒丹,长枪前指,我微笑道:“就让谋家再杀出一条血路!”说罢,拧枪而起………
破开人群,负伤而逃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兽人驻地那环形的红褐色山脉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我又回来了,因为,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眼下,也只有兽人这条线索了。
一路上,自我反思,最近的一连串成功让自己太骄傲了,既然国内有蜃当那种骗子,国外为什么就不能有鲁鲁加这类冒充可怜的家伙?只不过,这回‘群众演员’比较多而已。通过在游戏中的几次经历发现,自己在对事物感知的敏锐程度上还可以,但是思考问题还是欠缺周密,还不能始终保持冷静客观的心态,在从各种角度考虑问题上也有所欠缺。另外一个,虽然自己行动言语已经比较‘入戏’,但是思想上,还有一定的轻视。认为这不过是个游戏,输了还可以重来。这样的心里要不得。游戏中也好,生活中也罢,都要全力以赴的认真面对。心里有底,但是不能积极面对,这也是失败。每一件事情,都要尽力做到无遗憾才不枉过之一世!
这次,我堂堂正正的来到兽人的山寨正门。对方早已排出三百多人的队列,枪剑生辉,如临大敌。最前面站的正是那夜同我激战的三人。
隔着百步之遥,我翻身下了剑齿虎,双手抱拳,朗声正色道:“这回我是来道歉的,那夜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通乱打,是我不对。在下倚枪笑红尘!”
那边的女剑士脆生生道:“你这个帮助黑精灵的坏蛋,还有脸回来,生命石都被你抢走了,这次又打什么坏主意?”
我被她一个‘坏蛋’逗乐了。单纯的女生,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坏蛋、好人这种简单的称谓怎么足以给芸芸众生来分类!
萨满祭祀的一声惊叫打断了我的思路,他紧跑几步,来到我面前,仿佛见了亲人一般,象个孩子似的拍着手道:“你是玩儿家,那个第一次官方战魂榜最厉害的玩儿家,中国的魔族倚枪笑红尘!哈哈!我终于找到另一个玩儿家了!呜呜……”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这下把我弄蒙了,不过看这意思,仗是打不起来了!摘下头盔夹在右臂弯,略带诧异的道:“莫非你也是玩家?”
萨满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欣喜的拼命点头,那边的女剑士一声尖叫,象只轻巧的燕子扑了过来,我本来是想躲开的,但看她那意思,根本就是高兴所至,实在不好意思败人家的兴,正犹豫间,女剑士已经扑入了我的怀中,抱着我就是一个热吻,还是带响的那种。
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吧!这也太热情了点吧!我的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沦陷在这里了!不过,感觉不错!嘿嘿!
萨满拉着我的手道:“我叫风中散发,选择的是兽人种族,学的是萨满技能。”指了指女剑士“她叫水果糖,是26级的女剑士。”又将我拉到那天被我差点扎成漏勺的兽人面前道:“这位是土库伦现任族长坦拔特、怒吼。”
我正为那天打伤这个兽人族长而感到有些难为情时,坦拔特已经豪爽的主动握着我的手笑道:“风中散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对你的技艺非常钦佩啊!有时间可要好好切磋一下!”
一场兵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化解了,我在热情的兽人族长邀请下,同他们一起进了山寨。那天被战斗破坏过的大厅已经修复一新。大家分宾主落座,我知道外国人喜欢直来直去,没有太谦逊的习惯。于是直奔主题:“坦拔特族长,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蹊跷了。我受了黑精灵的欺骗,将生命石抢了回去,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坦拔特摸了摸他钢针一般的胡子,陷入了回忆……。通过他的叙述我才知道,原来,土库伦族是第二次天地战争兽人部落中倾向和平的一支,他们被不理解的同伴部族们认为是不再流淌着高贵战士血液的变异氏族。十四个部落的酋首反对他们继续生活在肥沃的阿苏哈平原上,是德高望重的萨满祭祀腾尔多、希望之光带领他们穿越高山大河、沙漠戈壁来到了这里,被称做‘世界边缘’的地方。
爱好和平的土库伦兽人本以为这里会是希望开始的地方,却没料到这里成了他们苦难开始的地方。已经在此地生活了很多年的黑精灵们利用生命之石的力量控制了兽人作为他们的奴隶。而就在那个时候,伟大的萨满腾尔多、希望之光死了。土库伦兽人陷入了从所未有的黑暗之中。三百年后,大多高贵的兽人战士已经被磨灭了火焰般的斗志,然而,有为的族长坦拔特、怒吼却始终坚信着黎明的曙光就要照亮这块大地了,为此他暗中积极的做着准备。果然,腾尔多在死前预示的新的萨满来到了他们中间,不但带领他们走出了心灵的黑暗还用无上的智慧打败了黑精灵,夺得邪恶力量的根源——生命石。解放了被奴役了数百年的兽人。
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那位带来新的希望的萨满不用说就是我眼前的玩家风中散发了!风中散发在坦拔特的讲述中,多次打断说自己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靠大家的努力。他谦虚的态度赢得了我的好感和尊敬。
风中散发告诉我,他和水果糖同样是被不知名的云团带到了这里。生命的价值这个任务他们也有,系统紧提示,当转动命运齿轮的第三个玩家出现的时候,就是可以完成生命价值这个任务的时候。所以当知道我是玩家后,他兴奋的不能自己,因为,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三个多月了。
通过谈话我还知道,女剑士水果糖掌握的系统提示是:黑精灵——被诅咒的神的孩子她和风中散发汇合后,经过大致的推敲,根据黑精灵和生命的价值这个任务的名字,觉得问题就在黑精灵身上,而最引人注目的正是生命之石这个东西。可惜,得到了生命之石后,他们始终没有研究出来其中的关键。
我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皱着眉头思索着问题。最后,我把重点锁定在“诅咒”这两个字上,从水果糖的得到的提示来看,黑精灵很可能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么这就很可能是这个任务的关键所在。
在兽人的山寨中,我住了五天,为了是等待狂暴的黑精灵力量衰竭,我们才好仔细探索。在这五天里,我用自己炼制的丹药为寨子里的兽人治疗疾病。又指点他们冶炼和制造器具的本领。还同他们一起去探索丰富的矿脉,教他们如何识别有用的植物。并且告诉他们保护森林和土壤这些赖以生存的根本才能让子孙后代生活的更幸福。忙碌而辛苦的生活同时也凝聚着无数真挚的欢笑。我和土库伦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了。直到后来我被强大的人类联盟通缉,追杀,他们都始终坚定不移的支持着我。
站在陡峭的崖壁上手搭凉棚,我极目远跳看着远处森林尽头黑精灵村落的方向,“明天,我们就要揭晓答案了!”我心中充满信心的想着。
风中散发和水果糖就站在我的身旁,风中散发热情的开玩笑说:“看,天的孩子们在你的唆使下都成了喜欢自然、爱好和平的人了。”说着用手指着山崖下还在忙碌着植树和挖渠的兽人们说。
我叹息地道:“热情如火的种族,他们的绿色皮肤其实表达着的就是对自然对自由的渴望。热爱自然,并不表示他们身体里流淌着的战士的血液会变的越来越淡薄。相反,只有更好的理解自然,热爱这个众生物的家园,才有更坚定的信心去粉碎一切破坏美好的敌人。因为,当你越知道珍惜,就会越有勇气去保卫自己珍惜的东西。”我望着天际的朵朵白云,象在回答风中散发,又象是在对自己倾诉。
水果糖的眼神有点迷离,眼前这个男子在她心目中是那样的完美,强大、智慧、对敌人凶残、对朋友热情、有气吞山河的一面,也有细致如水的一面。这就是《真实幻境》战魂镑站在巅峰的人物——倚枪笑红尘!
风中散发激掌道:“说的好,看来,你比我这个萨满更有煽动群众的潜质,不如,干脆大家都信奉德鲁伊算了。”在过去的几天里,我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遭遇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他和水果糖。所以风中散发知道我被叫做嗜血德鲁伊那段事情。
我摇摇头道:“不,这个世界是包容的世界,任何狭小片面的短见都是错误的。信奉自然的德鲁伊和崇尚天地火焰的萨满并不抵触,而且在、只拿自己之所需和反对奢华这一点上还是相通的。”
风中散发有些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是?”
望着眼前苍天、白云、起伏的森林我挥手道:“你们看这辽阔无际的天地,它就是我们纵横的舞台,这个世界上,一切的发生皆有可能,我们为什么不能同时信仰德鲁伊和萨满呢?任谁都不能束缚我们心中的自由,不是嘛?”
风中散发也被激起了万丈豪情,他兴奋的道:“对,谁都不能束缚我们心中的自由,只有挣脱固有的枷锁,才能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这世界是属于我们的!”
我哈哈的笑着道:“好!如果我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团队和国家,我们就用德鲁伊和萨满的信仰来做为我们的教义。你的萨满,我的德鲁伊,就叫萨加德好了!”
伟大是偶然,平凡是必然,无数的平凡形成的海浪,那最高的浪花就是伟大。人类联盟四一四年的秋天,一粒火种在被称做世界边缘的流放之地形成了。它是否能燃起燎原的大火,那时,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