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叫他老奔儿,他的辈分长,大家老老少少都叫他“奔儿爷”。他是这个村子里的老支书,再也没有见过那么令人信服的支书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么令人尊敬甚至敬畏的老人了。因为他不但性子耿直,心底良善,事事为村民着想,还不顾一切的为有冤屈的村民伸冤,还会法术,能跟邪灵鬼祟交谈,有时还为屈死鬼平冤。
那一年村里有一对夫妇,特别想要儿子,但是生了一个闺女后,领了二胎准生证结果又生了个闺女,夫妇俩就都痛不欲生,尤其媳妇,成天的哭,男人气的也不干活了,天天在村里代销点里喝酒赌博,喝了酒就哭,赌输了就骂,村里人无一人不看他们的笑话。
这天夜里,他家里又响起来哭声,开始是他媳妇一个人的,后来又夹杂着他大闺女的哭叫声,最后他也加入了这个哭嚎的行列……天亮了村里人才知道,原来是他的二闺女死了。
虽然都为这个生来就不受欢迎的苦命婴儿叹息了一阵,同时又都为他两口子庆幸:他俩可以再生一个儿了。
可是,不久后,就传出村支书老奔儿跑到了他家,黑着脸训斥了他夫妇二人一顿,然后把发给了他夫妇的二胎生育证给拿走了,就算是取消了他们的二胎准生权利。
这下子村里都炸了锅了,这老奔儿是老糊涂了还是咋了,这人家痛失了二胎,你还不赶紧给人家补了二胎证好叫人家再生一个冲冲喜啊,还把人家的二胎准生证给拿走了,你咋这么狠心呐?
更令村人奇怪的是,这拼命想要儿的两口子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愤慨,而是默默的闭门不出,好像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村里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不禁对这位神通广大的支书更加叹服,感慨了。
原来,那对夫妇的二闺女死后,他也没想在意,毕竟夭折一个婴儿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他心里也暗暗想,这下你两口子可以再生一个了,孩子死了倒合你俩了。
这天夜里,他睡不着照例一个人绕着村子慢慢踱着步巡视一番,然后就回家睡觉,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为此很受村里人的赞赏,觉得他真是好支书,就是夜里也要替全村人查一下岗。
这是初春的夜里,虽然白天日头越来越热,树木也全都抽出了嫩枝,长出了嫩叶,开始像模像样的给地上投下散碎的荫凉,但是一到天黑,凉风还是很尖利的刮着人的脸庞。但是他自己说他脸皮厚,不怕风吹日晒,骨头硬,不怕寒风冰冻。所以,他照旧穿着白天穿的单薄的外套,迎着凉凉的风享受的看着这个归他管着,所有人都俯首听命于他的村子,就像看着他宠爱的子女一样的满足亲切。
忽然,他听到远处田地里传来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他开始以为是风声吹过树梢的声音,停下仔细一听发觉是确实是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很凄厉的“哇、哇、哇……”的哭着,很是令人揪心。他看看那个传来婴儿哭声的地方,在黑乎乎的村子北地,那里有一片荒树林子,属于邻村的土地,跟他们村挨着,由于土地贫瘠,长着满地的杂树荆棘,就多年耕种,里面就成了两个村的垃圾场,里面死狗死猫死老鼠都往里扔,当然几个村里夭折的孩子也都扔到那里,因为小孩子不能埋,必须露天的要他自己干掉或者被野猫野狗撕吃了……
他听着婴儿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就有些是气愤的想:是不是哪家狠心的父母把超生的婴儿活生生的给扔到那个死荒林子里去了?
哼,不管是那个村里的孩子,只要叫我看到是个活孩子我就非抱着孩子去找他们的爹娘,然后向派出所报案,叫他两口子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想着他就气冲冲的朝着那个哭声走去。
也奇怪,那个哭声想是在给他引路,他走走稍微一停,他就更加响的哭几声,他就又加快脚步走起来。就这样他被引导了那个远远的闻到了那个林子里常年都有的臭气,他皱着眉头想:这要是一个活孩子被扔在这里面光熏也熏死了啊。
但是这个哭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他正疑惑是不是进去看看,这时那个婴儿的哭声就更凄厉了,响彻了,好像就为了吸引他进去看看。
他就一狠心捂着鼻子循着哭声往那片荒草野林里钻去。那个哭声忽然变得平缓了,好像怕这里太阴森,令他望而却步了就轻轻的引着他往里走。“真是个小人精”他不禁暗暗唏嘘。
他脚下踢着缠脚的枯藤杂蔓,手扒拉着枯枝乱草艰难的寻找着孩子,一边气的咬牙切齿的骂这家扔孩子的夫妇。终于,趁着模模糊糊的下弦月光他看到了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小褥子,那个哭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他走向去就要把他抱起来,他伸手一摸他的脸,他顿时浑身一哆嗦:那个小孩是个死尸。他马上明白了:这是个怨婴。
但为了查清这个孩子是谁家的,他还是把这具死尸给偷偷抱回了家。
他媳妇见她深更半夜的抱着个死孩子回来当然又怕又恼,他就跟媳妇说了他抱她回来的原因。他媳妇一听也惊了,就大着胆子解开褥子看那个死孩子,她一看就大叫:“这不是咱西头二杆子的二闺女吗,这闺女我见过,准是她。”
二杆子就是这家人的男人。
支书想起他二闺女夜里不明不白的死,啥都明白了。
毕竟是支书,胸怀宽广,他没有抱着死孩子去二杆子家免得全村闹得沸沸扬扬的令他两口子没脸见人,他就又悄悄的把孩子抱回原地了。他把孩子搁下的时候说:“放心吧孩儿,你奔儿爷我一定替你伸冤,一定要好好惩罚惩罚他两个王八蛋,你好好的去吧哈……”
第二天他就悄悄去了二杆子家,一说起昨夜的事,二杆子两口子不敢欺瞒“奔儿爷”,愧愧的承认了孩子是二杆子亲身掐死的。二杆子这时两口子都痛哭失声,二杆子说:“我也是没法啊奔儿爷,俺爹就我一根独苗,可是我又生了个闺女,政府又不准生了,我也是心上滴着血才干了这伤天害理的事儿,把自己的亲生闺女给害了……奔儿爷,你老人家咋罚我我都认了,只要留我一条命传宗接代就是了……”
“奔儿爷”看看他说:“既然孩子已经死了,我就啥也不说了,这事也就我知道,我不会跟第二个人说的,可是孩子她人小鬼大啊,她不原谅你俩我也没法啊,我怕我要是不好好收拾你俩一下,这孩子后做大怪。这样吧,你俩就买些纸钱今夜就去那里烧了,再跟孩子赔个礼道个歉,孩子要是原谅了你们就没事了。”
两口子连连答应,“奔儿爷”又说:“不过你俩犯了这么大的罪,我也不去派出所报案了,那样你俩这辈子就完了,这个大闺女咋办呢?”
一听到“派出所”他俩瞪着眼睛看着“奔儿爷”,“奔儿爷”接着说:“不过我也不能白白绕过你俩,这样吧,我把公家发给恁的二胎准生证拿走,等过了三年以后再发给恁,就算是恁给那个闺女守孝三年了。”
两口子齐齐跪下了。
“奔儿爷”能驱鬼的故事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心服口服。
村里有一座老庙,据说是清朝时期的建筑,虽然曾经也许是画栋雕梁,金碧辉煌,但经过一百多年来风雨的洗礼,日月的摧残,它此时已是破砖烂瓦,摇摇欲坠。由于屋顶拔茅连茹,里面就荒草满径,佛堂内也是满目疮痍,阴森恐怖。所以这座庙不但再无香火缭绕,反而成了村子里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凶地”,就是它附近的地都没有人敢种庄稼,这座庙就被人孤立起来了,几乎哪届的支书想过要扒了他,但是距今没一个人敢扒了它。
就是这座常年不见人烟的古庙,不知何时成了野鬼精灵的聚集地,那里发生的耸人听闻的鬼怪故事无数,村里人夜间常常听到莫名的哭声或者大笑声从那里面传出来,那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人间凡声,它那挟带的阴森森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虽说这些妖魔鬼怪从来不骚扰人类,和人类井水不犯河水的,村里人也没人敢招惹他,都心照不宣的对它保持“见怪不怪”的态度,就像白天和黑夜一样互不干扰,各走各的。但是一到夜里,这个村子的人就都关门闭户,无一人敢出门乱窜。
还是害怕啊!
到了“奔儿爷”党支书这一代,“奔儿爷”虽说有些异能,但他也对那个庙持矜持状态,觉得它们要是不伤害村里的人畜,就任由它去,毕竟人类不能主宰一切,盘古开天万物皆生嘛。
可是打破了这个界限的是一个要饭的,他是第一个惹怒了这个庙里的魂灵的人,从此那个庙里的精灵开始愤怒的向人类发出魔爪了。
那一个要饭的,是个胆大包天也有些招数的主儿,那天夜里他在这个村子里要完饭,照样自己在野地里找一处麦秸垛或者破庙老屋住过夜了,但是,他就直接来到了那个多年无人踏入的老庙里。
要饭的都没有失眠的症状的,所以他一踏进庙门就倒在一尊已经快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佛像旁呼呼大睡了。半夜,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呵斥他:“起来起来,你也太没有规矩了吧,咋随随便便就闯入我的地盘了,你可是个臭男人呐。”
他听见了头也不抬,声也不出,只是翻了个身就又呼呼睡了。那个声音火了,对他大吼:“你听见没听见,赶紧起来走人,幸亏几个都去我大姨家赴宴去了,留我看家,要不然他们都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话说这要饭的可个个是“天命”,啥叫天命,就是听天由命。这人一到了听天由命的境界,这世上的事就没他怕的,所以对于此时一个轰他起身耽误他睡觉的女人,他会怕吗?当然不会,所以不理她,管他娘的啥“他们”“我们”“来不来”“走不走的”,我先睡够我的觉再说。
这时那个声音气愤的恨声尖叫起来:“你个臭要饭的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可不饶你了啊。”
说着他感到屁股上钻心的一下子利疼,像被毒蜂蛰了一般。他“嗷嗷”着一骨碌坐起来,睡意早被疼痛赶走了,他睁眼一看,眼前站个细细瘦瘦的闺女,他正奇怪她用啥玩意扎的他,但他马上看到她肚子上露着一根尖尖的刺……他看看这荒郊野外,破庙寒窗,立刻明白了:她是个妖精,是个马蜂精。
这时他发觉屁股上被她刚才弄那一下子越来越疼了,他坐也坐不住了,起身扒起腚一看:整个腚都肿了起来,眼看着自己瘦瘦的腚像发面馒头一样慢慢的大成了一个斗,他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时那个细瘦闺女“哈哈哈,哈哈哈……”得意又戏谑的笑起来。
他想起马蜂最怕旱烟,他兜里装着抽烟的火柴哩……
他就装着害怕了,捂着腚在她的笑声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一会他拿着一股呼呼点着的豆秸和麦秸还有玉蜀黍杆扎成的火把冲了进来,他看到刚才那个闺女忽然大惊失色,然后凄厉的尖叫起来。她这一叫,他更来劲了,拿着那把火把就往她身上戳,她慌张是逃窜,他就紧跟着撵,她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庙里的一个侧房里,他一看心里说,这下你可死到临头了。就把那个火把往那个小房间里一扔,然后在外面关紧了门……
他听到里面尖利的叫声慢慢转化成低低的吱吱声时,他打开房门一看:烟雾腾腾的屋子角落里躺着一只硕大的马蜂,它已经被烧焦了。
他也无心睡了,想起刚才那个马蜂精说的“一会都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的话心里还是有些膈影,就想想起身走了。
但是,从此这个庙里的精灵就不安生了,他们纷纷出来骚扰村人,牲畜,来实施对人类的报复。
那些精灵鬼魂不但在夜里在村子里到处游荡,而且大白天也出来缠人害畜。人都在白天下地干活,也有捎带着放羊放牛在地头吃草的,那些羊了牛了会忽然间大声狂叫起来,随后就痛苦的满地打滚踢跳,很快一头活生生的牲口就僵了。看它身上会发现很多红肿之处,是被毒蜂蛰死了,但是你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毒蜂在哪。村人都明白了,它不是一般的毒蜂,它是庙里的精灵。
还有一些八字弱的女人,会在地里干着活干着活忽然大叫一声,就脸色发青,嘴唇发黑人,然后手脚冰凉了,人一碰她,她会忽然又坐起来,眼睛血红的厉喝:“你们这些人都该死,都该一个个的烧掉你们,像俺那个看家的妹妹一样被残忍的活活烧死,本来咱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过各的,谁碍着你们了,可是你们忽然一把火把俺的姐妹烧死了……等着吧,你们这个村的人早晚被俺都毁掉。”
说完这句话就眼睛一闭,直直的躺倒了。还是村里的老中医来了用银针把她扎醒了。
又接着发生了几气这样的怪异事件后,“奔儿爷”开始重视这事儿了。他在一个下午,在大喇叭上吆喝全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到大队部开会。
人心惶惶的村人猜到这是商议村里闹鬼的事,果然全村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像水流一样霎时汇到了大队部,大队部的大院里挤不下了,“奔儿爷”就吆喝着到当街去,村人又拥挤喧闹着往大当街去。
到了当街,“奔儿爷”一句“都别说话了,我看谁在说话”全村的人都闭口不言了,就连小孩子也张着嘴看着“奔儿爷”。
他就开始审问了:“我问恁,咱庄上谁去那个庙里去了?”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谁胆大包天去了那个庙了,然后就一齐摇头否认。看到大伙的反应,“奔儿爷”沉默了一会说:“谁要是胆子大去了那里又失手烧死了里面的魂灵精怪,我也不怪他,他站出来就是了,我自由法儿去平息庙里的事儿,只是你要是缩着脖子不敢承认,那我就没法跟那些东西交代了……”
说了半天人群里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奔儿爷”智慧的眼神犀利的扫过村人的脸,最后问:“我再问大伙一遍,到底有没有人去过那个庙里?”
还是一片沉寂。这时一个老人站出来说:“奔儿爷,我想着这事儿根本不是咱庄上的人干的,因为咱庄上辈辈的人谁不知道那个庙里不干净啊,谁没事去那里干啥呀,就是不懂事瞎闹的小孩子你赶他去那里他也不敢去那里玩儿,咱大人就更不敢去那了,你没看见就是他附近的地多远都荒着没人敢种啊?说不准是外边的生意人或者要饭的不知情去那里过夜了才出了这冒犯精灵的事,恁都说是不是?”
他又朝四周的村人扫视着询问。
“奔儿爷”听了点头不语了,人群里顿时七嘴八舌的嘈杂起来,说的都是没人敢去那里的理由,都众口赞同那个老头的话。
“奔儿爷”沉默着扫视了一圈众人说:“我也觉得敢去那个老庙里的人不多,有可能是那天夜里来的那个要饭的,都看见他到了夜里就往北走了,他是去找睡觉的地儿去了。弄不好他去了那个庙里睡觉了,半夜那些东西出来撵他,他火了放火烧死了一个东西。”
大伙都齐齐的点头称是。“笨儿爷”砸着嘴说:“要这样就麻烦了,咱哪找那个要饭的去,找不到那个放火烧它的人,这事就不好商量,啧啧。”
大家知道“奔儿爷”要去跟它们谈判了。就又有一个年级大的说:“奔儿爷,你就把这事跟它们说说,说那个人不是咱庄上的,她们有本事去找他去吧,再说咱为了咱村的平活,咱也出点血,给他们杀几只羊,摆几桌供,再买些纸钱香烛给它们烧烧,它们要是还不愿意——就再说。”
众人都附和着说“是是是,是是是。”
“奔儿爷”皱着眉头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奔儿爷”当天夜里要跟鬼谈判了。他叫村里的几个壮劳力抬着三只死羊,拿着一捆香烛就往那个阴森森的老庙里走去。
刚开始他们到了庙堂里,个个神情庄重的默默把祭物摆好,几个小伙子就小心翼翼退后“奔儿爷”身后两边,然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奔儿爷”怎么跟它们谈判。
“奔儿爷”清了清嗓子言语恳切的说:“各位,我也不知大伙都怎么称呼,我就这么一说话就算对着每一位了,大伙都听着。我今个来的意思大伙也都清楚,我是这个村里的支书,我有义务保护好每一位村民和牲畜,可是这几天来村里频频出事,而且好像跟这么庙里的各位有关,我不得不找各位讨个说法了,不过我来呢,也不是跟各位撕开脸子打仗的,我是带着礼物带着诚意来向各位澄清事实,然后表示一下礼貌。我要澄清啥事呢?就是那天夜里烧了庙里的小仙的不是我村里的人,因为我都一一审问过了,俺村里的人辈辈都没到这个庙里来过,恁各位都是神,是灵,这个总比我清楚吧?那个人是谁呢俺也不知道,大概是外地一个要饭的,他不知道这里的禁忌所以才胆大包天闯了进来,后来不知怎的又不知死活的伤害了小仙,这个我也很气愤,你看看咱都各过个人互不侵犯,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多年,恁出了事俺都难过,不过恁把这气撒在俺村人的身上俺就不同意了。”
几个小伙子听着他跟空荡荡的屋子说话都惶惶然的看着四周。
“奔儿爷”又开口了:“如果各位要是知情了不在骚扰俺村了,就显一下灵表示接受了我的讲和,要是不同意,就也显一下灵,表示你们不愿意。”
几个小伙子立时吓得本能的凑到了一起,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四周。
忽然,神像跟前的案子上供的羊肉剧烈的晃动起来,然后一股透明的烟雾柱缓缓的从平地上上升起来,直升到了屋顶的黑木梁上面,这时上面传出来了人声:“奔儿爷,俺都知道你这个大人物,本来俺也不愿意跟你作对,既然你向俺承诺了火不是恁村上的人放的,那冤有头债有主,俺就不会在骚扰村人了,谢谢恁的厚礼了,俺收了。”
说完那股烟柱就直直的落到了平地上,然后一眨眼没了。
“奔儿爷”朝那几个直愣愣的看着那块地方的小伙子说:“都傻了,快把香烛烧了赶紧走,这不是咱的地儿,别打扰人家长了。”
大家纷纷忙乱乱的动手点香烛。这事果然就这么过去了,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这对于“奔儿爷”来说还根本不算一件事儿,其中最神奇曲折的一段是“奔儿爷”在外地的一条水沟里看见一个飘在水上的秤砣引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