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沉沉的夜色中,我睡得死死的,翻了个身,却听到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我心里想着莫不是林过之起夜,可听着蹑手蹑脚的声音实在难受,便睁开眼想提醒他大胆走路就行。
可是没想到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两个黑衣人,正站在包裹前面搜索着什么,我下了一跳,立马大声喊了起来,“林过之,有贼啊!”我觉得自己的声音足够响亮,就连楼下也传来小二上楼的声音。
林过之也跳了起来,在桌子上拿起佩剑。
可是这盗贼听见我的喊叫立马从窗户跳了出去,因为是二楼,林过之没敢跳下去,便顺着楼梯跑到一楼追了出去,那小二赶了上来,“公子啊,那位公子怎么追出去了,这林子里有狼啊!”
我一听困意全消了,连忙裹了件披风追了出去,“你怎么不早说。”
小二着急的说道,“我这不是没想到他跑的那么快啊。”
晚上只有酒家才亮着灯笼,除此之外,漆黑一片,我跑出去的时候只能看到林过之的一抹影子,于是大声的喊,可是大概是距离太远,我的声音又太小,他丝毫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往前拼命的追去。
那钱财哪里有那么重要?我不仅在心里抱怨林过之死板,跑了许久,周围的环境渐渐的变成了树木,那灯火也越来越远了,突然看见面前林过之正与歹徒纠缠,其实说纠缠也不算,林过之站在他们二人面前举着剑,那二人拿着短刀,三个人就这般一动不动。
我冲到了林过之的身边,抱怨道,“我在后面喊了许久,我们快回去,”想起那店小二的叮嘱我的心里不由的发毛,尤其是这四周全是黑压压的树和石头,虽然这山不高,可这半山腰上也是尤其的吓人。
“已经追过来了,那包裹一定要拿回来。”我看他坚毅的目光不由的觉得好气又好笑,此时的她身上还穿着单衣,在这夜晚的冷风中,觉得是如此单薄瘦弱。
就凭他这小身板,难不成还要与面前这两个凶神恶煞的歹徒相较量?想到这里,我抢过了,他手中的剑。
“算了吧,既然你们二人今天抢到本公子的手上,那本公子也就算是替天行道了。” 我看着林过去的目光变得错愕。
也难怪,自从他来到皇宫,我就很少再习武,平日里总是四书五经,却不知那幼年时期的我被父皇逼着习武,仅仅是打桩就让自己骨折了很多次。
后来父皇年迈,母后心疼我又觉得女孩子家不应该舞刀弄棒,便不再逼迫,我也只有在无聊的时候参与宫中的侍卫过上两招。
不过说实话,我学的那些东西,毕竟年少在体力上,父皇也不多加苛责,后来也没勤于练习,所以大部分都是花架子,但是对付面前的歹徒应该差不多,我先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
然后拉开距离,举起那把剑,“来吧。”
那二人见我挑衅的样子,于是都一齐冲了上来,这不比上次被姬公子围困,上次他们人多势众,我手边又没有武器,而这次两个人全部都是莽夫一般。
我只使出了平常的防卫,用剑身反手打到了背上,还没有伤他们半分,他们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也往后退了好几步,“妈的,今天算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们这两个不要命的。”
那二人拾起包裹就是跑,林过之紧接着追了上去,也就跑了没几步,那二人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把包裹扔在我和林过之的身上,我们追的急,乍一停下差点摔倒,也就在此时那为首的块头更大些的贼人推了我一把,我看着林过之想要拉我,却被我反拉了一把,我听见上方传来那二人的笑声,“追,再追啊!今天你们就在这山中喂狼吧。”
这山上的石头不仅冰凉,而且十分的滑,我能感觉的到背上火辣辣的疼,此时却突然有一个力道把我扯了过去。
我闭着眼睛也能想象的到,必然是他把我抱了起来。我们二人就这样滚落下了山崖。
等到终于落于平地,我看见林过之单薄的衣衫上竟渗出了淡淡血迹,那血迹正在肩头,想必上次的伤又牵动了,我脱下粘满泥污的披风立马要为他裹上。
他却坐了起来,正好避开我的手,“你没事吧?”伴随着他的目光,我也坐了起来,因为有他这样一个肉垫,我怎么会伤着?
我伸出双手抱了过去,也把披风当被子一样裹到了我们二人身上。
“你的伤?”
“没事,稍微有一点破皮。”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却发现冰凉冰凉的,不由得心疼起来,双手握住,用力的搓揉,“下次不要再这样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不经常同我这样说吗?”
他任由我握着他的双手,然后略带委屈的说道,“那包裹里带着公主扇子,我只想上一次拼命保住的东西,这次如何在丢得。”
我心里埋怨他傻的可爱,可嘴上还是不饶人,“都怪你,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望去四周这分明就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夜晚漆黑一点人的迹象都没有,只能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楚,而且许是这个地方刚刚下过雨,石头是出奇的滑,山坡又十分的陡峭,我们二人滑落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
“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去了,我们还是找个能避风的地方等着天亮吧。”林过之说完话就站了起来,我刚好能看见他的身后有着几只发亮的眼睛,心下一惊又不敢大声喧哗。
小心扯了扯他的袖子,“有……有狼。”也不知道那几只饿狼在我们身后盯了多久?看见林过之站起来,他们也就向前走了一两步,我有种预感它们在慢慢逼近,狼群狩猎时是成群结队,我们二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