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恪初便假借侠客之名,明察暗访,而那苏虞,则专心在叶家书文描画,好不自在,一连三日,叶兰雪也对那苏虞产生了一些好奇,毕竟是个小姑娘,再懂事也是会有些好奇心的。
这一日,苏虞正在里屋,执一杆狼毫,恣意挥洒,叶兰雪却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李公子!,”叶兰雪慌忙的跑了进来,拿出手中一把扇子,抓住苏虞的衣袖说道:“李公子!有人说你这字迹,是当朝太子的真迹,点名要见你!”
原来,苏虞当日住下时,曾以感谢为由,将手中自己题字的折扇赠与叶兰雪,叶兰雪是个农家姑娘,不懂风雅,便当做个凉扇别在腰间,上午去集市上卖鱼的时候,拿出来扇凉,被一位刘姓公子看到,非说是苏虞真迹,顿时爱不释手,叶兰雪解释了许久,那刘姓公子纠缠不放,非要见人,叶兰雪斌跑回家中告知苏虞。
苏虞听完叶兰雪的一番话,想到自己此行是微服出访,而他的父皇又在暗中调查此地贪官之事,不可轻易暴漏身份,便拒绝了叶兰雪,可叶兰雪却说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李公子,我不知此物你是从何而来,那刘公子不是什么纨绔之人,你可与他见上一见,他是此地县令刘季之子,你父亲不是正在调查这些事情吗?也许可以从中找到些线索!”
这叶兰雪甚是聪慧,将苏恪初的心思看的通透,已经知晓了苏恪初是在调查县衙,有除暴安良之心,如今更是将此事的利害关系尽数点出,苏虞心中也打起了算盘。
片刻之后,苏虞决定与叶兰雪同往,叶兰雪的心性有些男儿之色,毫不顾忌的挽住了苏虞的手臂,苏虞稍稍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叶兰雪。
叶兰雪虽说是个男儿心性,但也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整日的抛头露面虽然让她的男女戒备之心稍稍放松,可面对苏虞这种风雅的墨客,也有些心神不宁,红了红脸颊,放开了苏虞的手臂。
苏虞淡淡的一笑,让叶兰雪的脸颊更是红润,想来也知道,这农家少女迟钝的春情来到,情窦初开,对苏虞,肯定也有一丝异样的情感了。
也不知这苏虞是否和林过之一般,有着这样一番姣好的面容,总之伟大的华夏文明曾这样简单粗暴的解释过为什么一个人会爱上一个人。
因为。
情不知所起。
苏虞看着叶兰雪的一抹风情,显然也是更加动心了,而此刻出于为其父皇分忧,便随着叶兰雪去见一见那个县令的公子,刘公子。
这刘公子的确不是个纨绔,从这约会见面之地就能看得出来,像这种富家公子哥,若是个附庸风雅的纨绔,断然不会选择在这种清冷的茶楼,温着一户热茶,看着台上如斯寂寞的两个戏子,唱这一出《西厢》。
台下三三两两坐着几个看客,皆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才喜听这咿咿呀呀的婉转唱腔,听这一段可歌可泣。
苏虞在心里对这位刘公子的印象瞬间升华了不少,随着叶兰雪走过去。
叶兰雪走到刘公子身边,深深的一个万福,苏虞也礼貌性的拱了拱手,可那刘公子的脸色,在看到苏虞的那一刹那,立刻变得惶恐起来。
原来,这刘公子深爱当朝太子苏虞的墨宝,可那时天子,太子的容貌,谁曾见得?刘公子曾花重金购得苏虞的一副画像,那画像上的人,与面前这位翩翩公子,不差分毫。
眉如远山,眸似星辰,肤若冰雪,举手投足间的神韵,与画像中的男子,如出一辙,一般无二。
苏虞有些奇怪刘公子的脸色,有些奇怪的问道:“刘公子?”
刘公子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开口。
“若不是知晓那苏虞乃是太子之尊,不会来这山野小县,我还真以为,阁下是苏虞本尊到此了。有些失态,见笑了,公子请坐。”
苏虞心中一动,撩开绣袍坐下,淡淡开口:“刘公子说笑了,那苏虞乃是当朝太子,小民怎敢与太子相比?”
“李兄有所不知,早些年间,我曾花重金购得太子画像,李兄与那太子容貌神韵,皆是如出一辙,想来定是身份不凡。”刘公子其实心中也是有些怀疑面前之人,是否真的苏虞,试探性的说道。
苏虞神色一凛,装的无比生动,道:“刘兄折煞我了,太子乃是万金之躯,如我等乡野小民,如何能模仿到一二,只是我以临摹苏虞字画为生,想来是字迹略有几分相像。”
刘公子波澜不惊,问道:“李兄言下之意是,这扇面所题之字,是出自你的手笔?”
苏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刘公子却是面色惊骇,道:“这天下间,竟然真有如此奇人?不仅容颜一般无二,连字迹也能模仿到如此境地?在下佩服!”
苏虞本不想跟他废话,可如今这刘公子如此,也不好拿捏姿态,客气道:“刘兄谬赞了,不过是些糊口度日的技艺罢了,不足为奇。”
刘公子淡淡一笑,略显失望的说道:“李兄过谦了,原来是这般,若是苏虞真迹,我还真愿花重金购下。”
叶兰雪一直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心中对苏虞的印象也是愈发的仰慕,一脸崇拜的看着叶兰雪。
客套了几句,苏虞也没有去问些过多的东西,只约下了改日再会,便与叶兰雪匆匆离去。
故事讲到这里,林过之一拍惊堂木,淡淡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以往林过之说出这话的时候,底下尽是满堂喝彩之声,可今天,却有些扫兴,只是三两掌声,议论纷纷。
我更是有些失望,这林过之到底在讲些什么东西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是苏虞的风月,可除了告诉了我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到底是谁,倒像是在讲苏恪初微服私访断公案,扫兴之至。
斜眼瞥见林过之已从后堂走出,白袍飘忽,一闪而没,我便从正门走出,七拐八拐的来到胡同里的面馆。
林过之好不悠闲的啜着杯中的女儿红,宽大的袖袍,恰如其分的挡住了他的侧脸,我走了过去,眼中赌气的看着他。
“林过之!你耍我是不是!”
林过之淡淡一笑,轻声开口:“你不是精研赌术么?这赌术第一条便是养心吧,心浮气躁,可不是你该犯的错误啊。”
“你!”我顿时气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当真是没大没小,我颐指气使对她说道:“苏虞的风月!我要听风月!没时间听你讲什么公案!明天你必须给我讲风月!”
“你又何须急这一时,想来你就算是不懂风月,也不愁嫁不出去吧?”林过之知道我心中所想,淡淡的抿一口酒,揶揄道。
“林过之早晚有一天我要砍了你!”我看着林过之好看的脸上哪一抹揶揄之色,咬牙切齿。
林过之放下酒杯,好整以暇的看着,问道:“你觉得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怎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