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阳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而旁边却趴着一个女孩儿,及阳以为是白雪,可仔细一看,却令及阳感到很意外,竟是无尘,安详的睡相令及阳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无尘却醒了。
“呆瓜,色瓜,怎么样了?还没死吧?”睡眼朦胧的无尘第一句就是这句,差点气的及阳个半死,心道:“我好歹也是个病人啊!怎么也该温柔地问一句吧!”
“想什么呢?呆瓜?”无尘上来“啪”一下拍在及阳头上。
这下子把及阳拍清醒了,忙问道:“无尘,白雪怎么样了?就是那个在我怀——在我救得那个女孩儿。”及阳刚想说在怀中,一转念又改了口,却不知这句话一点语法都没有。
无尘却出奇地平静,平静地令人窒息。
“及阳,你信不信这世界都是虚幻的,人生在世上,世界就与我们有关,我们就有世界。可是,我们一旦有一日死了,或者失去了思想,世界就不存在了。”无尘说了一堆令及阳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说的什么,我不懂,我只想知道白雪哪儿去了?”
“人总有生老病死,或卒于老病,或终于灾祸,或结于他人的谋害,我们可以选择买一件物品,却无法选择何时死亡,你知道吗,及阳?”
及阳突觉的有什么不对头,难道白雪死了,“她,她死了?”及阳结巴道。
无尘点了点头。
“不可能,昨天她还在我怀里,怎么?……”
“难道你不奇怪一个什么都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为什么半夜突然出现在深林中?”无尘突然打断及阳的话。
“难道,难道那个人是别人?是谁呢?是你!无尘?”及阳不知怎么就这样说了出来。无尘没有否认,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告诉及阳她在骗他。
“为什么?为什么?那白雪何时死的?”
“你应该看得到是那天早晨,就是我找你那个时间。”
“你找我?难道那天早上的也是你?”无尘又点了点头。
“李军是谁?这个齐阳县又是一个什么地方?”及阳突然这样问道。
“你早晚会知道的,不过还不是时候!”在门外进来一个老头,白发如故,正是无尘的爷爷,韩老前辈。
“韩爷爷,你怎么……?”及阳刚想坐起来,韩爷爷却示意他躺下。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爷俩为什么在这儿吧?”韩爷爷问道。
及阳点头回应。
“我们只是路过而已,无尘这臭丫头非要到人间天堂转一转,谁想她不看青山碧水,却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说着,韩爷爷有意无意地向无尘笑了一下,笑的很奇怪,令及阳摸不着头脑。
“爷爷!”无尘似乎怨韩爷爷太多话了,韩爷爷却哈哈一笑。
“韩爷爷,那白雪究竟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及阳对于这个“死”字似乎有一种极大地悲触,想同时说两次“死”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你可知怪物也有自己的原则,即使常年生存于暗中的怪物也会有好坏之分,及阳,你听着,依尸和影子杀手从来不杀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及阳难以置信这突如其来的忠告。“那望洋楼和监狱的人,还有这座县城的两人,更有白雪和她父母怎么死的,难道不是那些怪物杀的吗?”
“我只告诉你,以前你所看到的都是虚幻,而白雪一家则与现任局长有关,无尘,我们该走了!”韩爷爷像在逃避什么,不顾无尘的一万个不愿意,抓起她,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真应了那儿句“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看到的不是真实,难道人生真是一场虚幻吗?我自己又是谁呢?为什么偏偏我要生于此世?为什么还要生存下去?为什么对于人类,总是不愿承认自己是动物呢?为什么我会有悲伤?为什么……”及阳发现已无法控制思想,对于人生,对于世界,对于人类社会,有多少哲学家与经济学家思考过,可是最终人还是人,生活依旧,并不会因为某位经济学家的语言而改变什么。
“那么最令人恐惧的不是怪物,而是人心,或者说那颗在欲望中泡了太久的心。”想到这里,及阳突然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白雪还没有死,因为那个人还有一件事要求自己,不,更确切的说是要威胁自己,但究竟是什么呢?为何要让这些无辜的人们卷入此中?
及阳望着斜去的夕阳,透过玻璃扩散处一束束的彩环,翠绿的树叶映衬粉红的空气,不知怎么,及阳突然想到现在家乡该是秋天了吧,人啊!最容易在疲惫的时候想家,是可悲,还是一种幸福呢?毕竟,还有一个家可思念。
“嗨”及阳一拍头,才想起农历才七月初十左右,怎么可能是秋天呢?转念又想起了白雪,那个可怜又天真地女生,如果可以,或许自己还能与她做一回恋人,如果自己还是一名大学生的话,及阳这样想着。
“不行,我得去见那个家伙一趟,虽然,二次任务已经完成,但他人的性命我不能不管!”想到这里,及阳一纵身,翻出自己衣服换上,急匆匆向外跑去,迎面撞上了一名护士,说了句“对不起”,便大步跑开,弄的那名护士一头雾水,“这是病人吗?”
而在及阳走后,窗外一名女孩依在一位白发老人怀里,眼里含着泪,或许心中还存在一点点的酸味。
及阳四处打听才知道李军的住处,及阳到了时,一愣,一个局长的家竟在一个郊区的普通民房中,和普通百姓毫无差异,或许更确切的说还不如一般人家,破烂的大门和陈旧的窗棂在诉说着这座房子的古老。
“难道是我才错了?”及阳有些疑惑。
及阳推了推大门,没关,这令及阳很是意外,因为从外面看,这家主人根本不在家,可为什么不关大门呢?院里很清静,一只老狗抬眼看了及阳一眼,,又昏然睡去,两旁的侧房凌乱地堆着木头等一些零碎的东西,这更令及阳难以置信是一个局长的家。
“你终于来了!”里面的屋门突然打开,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这令及阳一颤。
“对,我来了,你究竟要什么?说吧!只要白雪平安无事,我就一定会答应你,”及阳心道现在只能跟他周旋了,套出他真正的目的。
“恐怕你知道了就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李军没等及阳是否答应,转身就进了里屋,及阳不知他要搞什么花样,但为了朋友,也只好跟着了,只是及阳走进屋里时,却发现房中空荡荡的,却不见了李军的身影,这时,突听后墙“咣”地一声响,竟然开除一个门,李军正在里面。
“跟紧我,否则你死了,我就管不着了!”语气不是威胁却是恐吓。
及阳虽然从小胆小,害怕黑,害怕蛇,但经过这些年的变故,对于这些已不再恐惧,但到了这个通道中,却心底直冒冷风,就好像有数十个自己在遭受折磨一般。阴冷潮暗的道路,偶尔的蛙鸣说明这这是河边的地道。
不知过了多久,及阳眼前一亮,很长时间及阳才缓过神来,但对于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几十个的瓶子里养育着一个个生命,而所有人都与一个人一摸一样,那个人就是及阳自己。
及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近乎痴呆了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知道我是谁吗?李军忽然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是个人。”及阳对于复制自己的李军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没关系,我是不是人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还是不是个人!”李军的话那么平静,却像几万根刺刺向及阳的心一样。
“这些还只是些半成品,徒有你的外貌,却没有血液。”
“所以要抽干我的血是吗?”
“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吗!”
“那你认为你有实力能抽取我的血液吗?”
“这你就多费心了,我知道这个人你总不会不管吧!”说罢,李军按了一下机关按钮,从一边墙中露出一个人。
“白雪!”及阳急忙跑上去,只见白雪已昏迷,略显憔悴的脸和那天真美丽的面容告诉及阳这真的是白雪,她还活着,及阳赶紧用第三眼为白雪疗伤,却忘记了李军若在此时攻击会轻而易举地将及阳打死,但李军却笑眯眯地看着,就像是看一场戏一般……
及阳一惊,抬起头来,物理老师正津津有味地讲着,而下面的学生三分之一在睡觉,三分之一不知在写什么,还有三分之一认真地坐着,谁知道思想飞到哪里去了。
“难道一切都是个梦吗?那么现在是什么时间?我不是已经退学了吗?”
这时,及阳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还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Moto二手手机,屏幕上显示“白雪”,“白雪——”及阳有些困惑,接了下来,里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及阳,你们什么时候下课啊?”
几眼看了一下时间,一呆,竟是自己刚入学的第一学期2006年12月25日,上午11时45分。
“哦,是12:05,有事吗?”
“你忘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而且又是圣诞节,你说要请我吃饭的,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啊!”
及阳更加迷茫,“哦!我知道了,那好了!”刚要挂,及阳赶紧又问了一句,“你是——白雪?”里面传来一阵笑声“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真是的!”接着就听到“嘟。嘟”的声音。
及阳不知所措地走出教室,却真真切切地看到白雪,却实是白雪在向他招手,及阳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啊!”疼的自己差点大叫出来,“不是梦吗?”及阳边想着便向白雪走去。
以后每天他们都在一起上课。下课。吃饭和玩耍,及阳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实,有如此美丽的女生做女朋友,自己的家中又富裕了起来,钱不愁,人生不愁,或许一生就会如此的幸福吧,可及阳不知怎么有一种回家的冲动。
转眼大学四年已过,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又成了家,有了自己的事业,眨眼已是而立之年的及阳做了自己公司的董事长,忙里忙外,一直想回家,却一直没时间。又是一天,阳光灿烂,早上起来,及阳整理好衣服,吃完妻子准备的早餐,刚出门,心想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滴水滴到脸上,流到嘴边,味道咸咸的,及阳擦了一下,看到手中这滴水直发呆。
“老公,上班时间快到了,快走吧!”已成为人妻的白雪喊道。
突然及阳发疯般冲上轿车,不顾性命地奔向机场。
到家了,终于到家了,及阳狂奔向家中,跑进屋中,屋中空荡荡无一人,及阳一回头却看见了母亲,苍白的头发,满脸岁月的痕迹,及阳忍不住跪在地上,抱住母亲的腿大哭了起来。
不知哭到何时,及阳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抱住的是白雪,而她仍旧昏迷着,这只不过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自己却做了半生的梦。
“怎么样?要不要继续呆在那个温柔乡里啊,即使死了也值得,不是吗?”
及阳慢慢放下白雪,擦了擦眼泪,走向李军,这让李军显得很恐慌。
“难道你没中迷幻梦吗?”
“不,我中了!”
“那你为何还会如此地看我,一切的人都会愿意永远睡下去,为什么你?”
“那你问问你母亲,她是怎么教你的?”
“哼!既然这样,你就痛苦地死去吧!”
及阳一愣,突然李军跳出东边,一下子,一度石墙挡在了及阳与李军间,及阳推了推,纹丝未动,及阳还是赶紧救治白雪。好大一会儿,白雪渐渐苏醒,看到及阳,问“这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在这儿?我爸爸。妈妈呢?”
及阳一时语塞,他不知该怎么样解释现实与梦的区别,或许人生如果真的在一个美丽的梦中度过也是一种幸福!但偏偏又要醒来,如果一直痛苦地生活就不会知道什么是痛苦,一直幸福滴梦着就不会分别梦。
“唉!呆瓜。傻瓜。色瓜,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啪”一下子,及阳脑袋就唉了一下,及阳回头一看,甚是惊诧,“无尘,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是神机妙算,竟算到你要遭难,算我倒霉!”
“那我们怎么出去?”
“你是越来越像个大傻瓜,大呆瓜了,你没看到上面的天啊?”
及阳抬头一看,才发现四周原来死山围得一个坑,只不过这个“坑”太深了点,显得天空那么渺小。
“那白雪怎么上去啊?”及阳问无尘。
“我才不管!”无尘突然嘴一扁,抬腿飞走了。
及阳犯了愁,自己有一双翅膀,但好久没用了,也不知能否长出来,能否载人,“试试吧!”及阳心想反正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如一试。
“白雪,我要抱你上去,行吗?”白雪憔悴地点了点头。
及阳一张双臂,心中暗自运气,背部翅膀竟又长了出来,及阳试了一下,应该没问题,轻轻抱起白雪向高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