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的双手紧紧地攥成团,关节处都雪白一片。

众人察觉到楚霜的杀意,于是都将手搭在了武器上,不动声色地将张凯等人团团围住。只要楚霜一个手势,立马将这些村民给斩杀于剑下。

只有雨荷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一如先前在草庐之外楚霜入魔时。

就在楚霜双目越来越红,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正欲发号屠杀令时,胸口处那块玉佩又神奇地焕发出五彩的光芒来,玉佩中的那条龙的双目似乎也发出了一丝五彩的光芒,却转瞬即逝。一团如同溪水般清新的气流顺着狂暴不堪的杀意流过的轨迹,在全身迅速蔓延。

渐渐地,楚霜的心跳恢复了正常,双眼的血红色也渐渐消失而去。楚霜看了胸中的玉佩一眼,心中叹道:这是怎样一块玉佩啊?一会儿,让我疯狂吸收五行之气,差点入魔;一会儿,又似清新山泉般洗绦全身的杀意?真是块似正似邪的骑?可惜还全然摘取不下来。

楚霜整理了下慌乱的情绪,右手食指指着天空,对张凯等人笑道:『各位乡亲,没错,我就是楚霜。这林中道长乃是我的一位挚友,今晚踏月访友,别有一番风情啊!』,抬头看去,似乎上弦月已经下去了,楚霜好不尴尬,只得干咳一声,笑道:『诸位,今日在下和诸位乡亲颇为有缘,能在这如此美丽星空之下交谈一番,日后必是一段佳话啊!呵呵,不过,所谓隔墙有耳,在下希望诸位勿将今日所见所闻传出去,以免他人听闻后,打扰道长清修。小弟就拜托大家了。』说完,下马对张凯等人深深地施了一个礼。

不待张凯等人反应过来,楚霜已经翻身上马,率领众人飞驰而去。

『张大哥,那到底是不是三殿下啊?』,一位青年小伙子问道。

『废话!三殿下的神姿能被冒充吗?当然是三殿下了!今天真是太走运了!』,张凯笑骂道。

『我就说嘛,今天早上我家门前的喜鹊叫个不停,我还以为是什么喜事呢?原来是能亲眼目睹传说中的三殿下呀。哈哈,张大哥,那三殿下说的要保密的事?』

张凯一脸肃然道:『当然要保密了!谁泄露出去半个字,不劳三殿下,我张凯就先废了他一双招子!恩,任何人都不许说,包括父母婆娘等人。』

那小伙子听完后,咕哝道:『五六年前,我就听村里的说书先生说过了三殿下『大破诸葛汗青』的评书啊,今天竟然见到正主了,可惜却不能和人说。哎,张大哥,我能不能够和小黑说说呀?不然这兴奋劲非把我憋死!』

『小黑?哦,你家那条看门狗是吧?』,张凯不以为意地问道。

『是呀,怎么样?』,小伙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凯。

『嗯……当然不行啊!没听殿下说吗?隔墙有耳!』

夜色下,村民已经越走越远。只能听见那位小伙子一阵阵痛苦的叹息声。

……

高大巍峨的皇城的城墙犹如一面火红色的盾牌一样,静静地矗立在洛川城的北部。这是一座无比雄伟的城墙,通体由极为坚固的火红色砖石构建。其上的最窄处,约莫也可以供两三辆马车并肩而行。

此刻,城墙之上,灯火通明。无数个穿着制作精良铠甲的雄壮士卒们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墙内外围的一切。因为楚霜曾经亲口告诉他们,有时候危险并不仅仅来自城墙之外。

城门楼的不远处,却站立着一批衣着明显不同于一般守城士卒的年轻军官。他们的头盔上都插着白羽,一身玄黑色铠甲后面,罩着一袭白色披风,时刻都将左手搭在腰间的利器上。正是雄姿勃勃,威武不凡的『羽林军』。

『王哥,堂堂羽林军的军官竟然要亲自来守城门啊?真是牛刀小用啊!实在是太憋屈了,也不知是那个家伙下的荒唐命令。』,一名叫做张华的年轻军官抱怨道。

那位被称为『王哥』的中年军官,本名叫王戈,乃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壮汉。只是他脸颊上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使他整个人显得孤傲又凶恶。他听到身旁弟兄的埋怨后,原本冷静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慌忙,他朝左右阴暗处看看,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极力压低声音地喝道:

『混帐东西!张华,你想死也别拉上我们!今晚的宵禁命令是三殿下亲自下的命令!三殿下的命令,难道你还敢腹诽吗?再说,这阴暗之处不知道可有三殿下统领的『隐龙卫』,倘若被他们听去了,三殿下纵然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隐龙卫』的那帮幽魂们可是会处处阴你的!到时候,你想死都不能!』

张华本是年少说话没有顾忌,此事闻言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辩解道:『原来是三殿下的命令!我要是早知道,借我八张嘴我也不会说三殿下的不是啊!只希望那帮『隐龙卫』的弟兄们,别往心里去,我是无心之失啊!』

其实『羽林军』的这帮军人,平生最佩服的便是征战沙场,斩将夺旗的英雄。楚霜年仅十三岁便曾大破名将诸葛汗青,自然正是这帮人心中的偶像。羽林军的军官平生都是不怕死的,但就怕被同僚战友们所轻视和孤立。张华刚刚的埋怨显然会得罪一大帮子崇拜楚霜的人,因此他心中后怕不已。

王戈一脸神秘地低声道:『别想太多了!三殿下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嘛!今晚,连朱清那老乌龟都亲自镇守城门了!就是不知道这老小子有没有把他的那群小妾们给带到城门楼里。咱兄弟说不定可以看一场『活春宫』呢!』

张华闻言,一扫先前的沮丧,色色地笑道:『这老小子都六十多岁了,前段时间还娶了『风月街』上名陈媛媛。啧啧!也不知道这老小子的身子骨是不是给那艳姬陈媛媛给榨成人干了!今晚躲在城门楼里就没出来过。』

其他几位军官们闻言,犹如找个共同语言一般的群狼,悄悄靠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弟兄们,那朱清老小子,一生之中从为打过一场胜仗。以前更是一看到『诸葛汗青』的大旗,便四处脱窜,还美其名曰『避敌锋锐,寻机作战』!我呸!』

『是啊!这老东西仗着是陛下的发小,才坐上如此近畿高位!老子最看不惯这种人!』

『老兄所言正是!在下认为,我南楚国第一名将当之无愧乃三殿下,那叫一个英明神武!那叫一个沙场修罗!乖乖!当年在子桑城下,三殿下那一刀劈得诸葛狗贼,那叫一个痛快。乖乖!整整一个血淋淋的手臂齐根给卸了!』

『是啊!是啊!那一刀的风情……』

……

城门楼内。

一个须发半百,脸上布满褶皱的老者,只身穿,搂着怀中的一个绝色妖姬。他那一双保养甚好的老手,正在那绝色妖姬身上有轻有重地抚摸着。

不一会儿,那名角色妖姬的脸上便布满红潮,娇喘连连,她用迷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嗲道:

『夫君,你好坏哦!今晚怎么带妾身来此处呀!这里好无趣,我要回府!』

那老头正是朱清,他一脸贱笑道:『小心肝,这里可是别有一番风情呀!要不,咱们就在这……哈哈……』

那妖姬媚笑道:『你坏死了!呵呵,夫君大人,今晚可是有什么大事呀?不然为何要宵禁呢?还要你亲自镇守呢?』

朱清在那妖姬的脸上亲了一口,道:『恩,是啊!是三殿下亲自下的命令,还有皇上的御赐令牌,所以,不得不从啊!』

说完,又一脸贱笑道:『媛媛,你就从了我吧!』

陈媛媛柔若无骨的身子,从朱清的熊抱中,轻轻松松地挣脱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媚笑道:『何事值得三殿下如此郑重啊?』

朱清一脸正色道:『皇室绝密!』,随后又换成那张贱笑的脸,道:『不过你要是从了我,我就告诉你!哈哈……如何呀?小美人?』

陈媛媛佯怒道:『夫君好坏哦!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妾身对军国大事无半丝兴趣!』

看到美人微怒,朱清这色鬼觉得竟然别有一番风情,连忙陪笑道:『好宝贝,别生气了!夫君就告诉你,如何?』

陈媛媛一双玉手捂住双耳,眼中却闪过一丝得色,连声道:『不听!不听!』

朱清连忙讨好般赔笑道:『美人啊!我告诉你啊!这天啊,可能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