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你不说就算了。”冯凯放弃了,江越的脾气秉性他很清楚,他不想说的事情再怎么追问也是白搭。
冯凯合上账簿,放到餐桌上,他抻了抻手臂说:“明天我过来,你歇着,还有,你别大晚上的又跑过来,我一个人能搞定。”
“我不是担心你搞不定,我是觉得无聊才过来的,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觉得你真得加把劲找个女朋友了,那样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行了,打住,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快走吧。”
“好,那我走了。”冯凯站起身,抓起那一沓单据,他拍了下江越的肩膀,朝“一帆”的大门走去。江越看着冯凯上了停在门口的那辆红色宝莱,他朝冯凯又挥了挥手,不一会,那辆宝莱就消失在了渐暗的夜色中。
江越一声不响地继续坐在那里,把手中的一支笔不断地立起又放下。
二十天了,从第一次面对面的聊天到现在已经二十天了,而他们聊天的次数也已经达到了九次。在后来的几次交谈中,江越又陆续了解了芮青的一些事,她的父亲因病早逝,而她的母亲没有再嫁,不过她并没有和母亲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买了一套大一居,她没有解释原因,所以江越只能猜测那大概是因为她需要一个非常安静的写作环境,她最喜欢的一项运动是游泳,也和他一样喜欢旅行。
有时候,芮青也会说起她接的一些热线电话,她通常会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讲着那些别人的故事,别人的烦恼、苦闷和伤痛,但她从不过分表露自己的感情。就这样,二十天过后,挡在江越和芮青之间的那块“毛玻璃”依然纹丝不动。她从来没问过江越的感情经历,就像她从来不曾说过她自己的,然而她的回避却让江越越来越确定她一定经历过一段不同寻常的爱情。江越觉得现在的芮青就像一只蚕一样细细密密地把自己包裹在其中,这不由得使江越更加小心,不敢冒失地打破现在他和芮青相处时的那种和谐,他生怕自己进一步的举动会导致芮青的再度消失,但是,这种原地踏步的局面让江越感觉自己就快要爆炸了。
江越望着玻璃窗外穿行而过的车辆和行人,他知道芮青今天不会来,因为她昨天刚刚来过,虽然也偶有例外,但是按照一直以来的规律她恐怕明天才会出现。明天,他想起了冯凯的话,你别大晚上的又跑过来,我一个人能搞定。每到周末,冯凯都会选一天来“一帆”上班,好让江越休息,以前,江越不会在这天又跑到“一帆”来,如果有事情他们就打电话沟通,但是最近两个周末他却都来了。
此刻,江越自嘲地笑了笑,他还不想告诉冯凯他跑过来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在当天晚上很可能出现的女人,毕竟这件事的前景仍是一片模糊。其实,如果不是上两次他劝冯凯先走,冯凯恐怕早就发现他的秘密了。
江越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环顾一下四周,餐厅里已经有了几桌客人,他意识到自己还占据着一个靠窗的座位,而这里,通常是客人喜欢的位子。站起身,他拿起桌上的账簿,走回到吧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