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另一端，越来越响亮的争吵声刺穿了夜的平静。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你不要每次都翻旧账，好不好？”一个男人在说，声音中的愤怒显而易见。
“我才没兴趣翻旧账，你给我听清楚，我的决定没变，你永远也别想。”一个女人斩钉截铁地回答，听不出一丝退让。
好一阵沉默之后，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的嗓门比先前又高了几分，“你在报复我是吗？你在拿孩子报复我！你知道我有多么爱珊珊，所以你把她当作报复我的工具！”
“你住口！”女人大喊，撕裂的声音如同金属瞬间划过玻璃的表面，“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我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扮演伟大父亲的角色。你爱珊珊？我是她妈妈，我比你更爱她！她是我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肉，生她的时候，我前前后后折腾了十八个小时，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十四年来我没有一天离开过她身边，你呢？你呢？”
“你一定要这么比吗？难道我挣钱养家错了吗？”
“是呀，你没错，你很了不起。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挣钱，我也有工作，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养活我自己和珊珊，而且我不只在工作，我还在照顾珊珊照顾这个家！你呢？你把工作之外的精力都照顾到哪去了？”
“你还在怀疑我？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
“是呀，那是因为你手段高超，没露出马脚，我没证据嘛。不过无所谓了，我没心思再跟你耗下去，离婚可以，想带走珊珊门儿都没有。”
“你凭什么认为珊珊一定要跟着你呢？”
“哈，真是笑话！孩子跟着母亲那是天经地义！难道还跟着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你没资格！”
“好，你可以指责我，可以诬蔑我，但是有一点，我对珊珊的爱一点也不比你少！难道你看不出来珊珊夹在我们中间有多为难？她整个人都变了，你忍心看她这个样子吗？”
“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该好好问问你自己。你明知道我不会放手，你还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如果你真爱珊珊，你真不忍心，你就退出啊，你为什么不退出？”
“因为我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
“我一样可以。”
他们在不时晃动的树影下互相瞪视着，就像两只发怒的豹子，随时准备扑上去将对方撕碎。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离他们大约十几米远的一片灌木丛后退了开去，很快消失在楼宇间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