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乐迪歌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音乐声。
芮青和江越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包厢。一推开包厢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涌出了房间,芮青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了下耳朵。包厢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在唱歌的女孩,那个女孩一头烫过的短发,身材苗条,穿着一件竖条纹的长袖衬一条牛仔裤,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女孩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地随着音乐大声地唱着,对走进包厢的江越和芮青视而不见,芮青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有六个啤酒瓶,五个已经空了,第六个瓶中还有一半的啤酒。
芮青在女孩身边坐了下来,喊了一声,“陆小姐。”
女孩根本没理她,依然在高歌。
芮青决定不再打断她,等她唱完这支歌。她转头看了看江越,江越已经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当她遇上他的目光时,他对她露出个让她安心的微笑。
歌词部分已经唱罢,女孩不仅没有放下话筒,反而闭上了眼睛跟着余下的伴奏音乐左摇右摆,芮青只得又大声地喊了一句,“陆小姐。”
女孩这才转过了头,眼神飘忽不定地在芮青身上打转,“你是谁呀?你怎么进来的?”
听到女孩说话的声音,芮青完全确定了这就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女孩,要知道这位陆小姐并没有告诉芮青她在哪间包厢,芮青是在麦乐迪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找到了这一间,“我是‘蓝天’热线的咨询员,你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还记得吗?”
女孩不明所以地看着芮青,打了个嗝,却没有说话。看来要想这位陆小姐马上弄明白她是谁是困难的,但是没有别的办法,芮青只得接着解释,“一个小时前,你给我打过电话,我们聊了好半天,后来我跟你说,我可以到这来陪你唱歌,你答应了,记得吗?”
“哦━”,女孩在又瞪了半天眼睛之后忽然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惊叹,接着举起那只话筒朝着芮青指指点点,“就是你呀,我记得了,你还真来了,我还以为你骗我呢。”女孩说着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她倒满了一只杯子,满脸堆笑地递到芮青面前,“来,为了你这么守约,我们先干一杯。”
芮青这下子犯了难,可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同时那只杯子被人从那个女孩手中接了过去,芮青跟着听到了江越的声音,“我陪你喝,行吗?”
女孩愣了一下,转而瞪视着江越,好象刚刚发现他的存在,“你又是谁呀?”
“我也是‘蓝天’的工作人员,我陪她一起来的。她的酒量不好,我替她喝,行吗?”
“原来是一起的。好啊,来。”女孩说罢举起了酒瓶,十分豪爽地和江越的杯子撞了一下,就一古脑儿的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而江越也喝干了自己的杯子。
江越放下杯子,看到了芮青略带着歉意的目光,他笑了笑,靠近芮青说:“放心,我没问题。”
女孩摇了摇空瓶子,喃喃自语,“没有了。服务员,服务员。”女孩忽然扯开嗓门喊了起来,“服务员,拿酒。”她一边喊一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就要往门口走。
芮青一把拉住了她,同时江越也拦在了她身前。芮青冲江越摇了摇头,江越心领神会,于是他说:“陆小姐,我去买酒,你接着唱歌。”说完,江越转身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但是芮青透过门上那一小块玻璃看到,江越只是站在门口,并未离开。
芮青知道,她应该想办法转移开女孩的注意力,她已经喝得太多了,再喝下去恐怕会酒精中毒的。芮青绕过茶几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她拉住女孩的一只手问:“陆小姐,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好吗?”
“回什么家?回什么家?”女孩大喊着并甩开了芮青的手,“我不能回家,我根本就没有家,你是谁呀?你凭什么管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开。”女孩猛地推了芮青一把,这一推让芮青措手不及,往后便倒,然而一双手从身后及时地扶住了她,芮青转过头去,是江越,他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包厢里。
芮青低声对江越说了句谢谢,重新站稳后,她定了定情绪,直截了当地问道:“陆小姐,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回家?”
“我回个屁家!我根本无家可回!所有人都知道我要结婚了,可是他却把我甩了!他把我甩了!”女孩一下子跌坐在沙发里,哭声仿佛洪水一般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