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天路,衡山一行人不日便到了洪都城。在客栈安顿好之后,飘雪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便拉着书文去逛街。书文近日很怕见着逍遥和飘雪中的任何一人,但飘雪拉着他,他没有办法只好同行。刚走到街上,书文暗叫不好,他想起来上次他和梦岚正是在洪都废掉了独一门鄱阳分坛副坛主王英雄的武功,这洪都城便是那厮的地盘。自己虽然不怕他,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否则狭路相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估计一场厮杀不可避免。
“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飘雪见书文呆在那儿似有所思,于是问道。“难道你嫌我烦,不想陪我去么?”飘雪猜疑道。
“奥,那倒不是。”书文怕她多心,连忙摇头道。
“走吧,这洪都城我第一次来,咱们去逛逛,顺便替师傅他们买点好东西。”飘雪道。
他们俩绕着洪都城走了一大圈,飘雪已经累得不行了,书文提着一大袋东西反而脸不红,气不喘的。
“太累了,咱们去茶楼歇歇吧。”飘雪提议道,书文还没回答,她就跑进了茶馆,书文只好跟着。两人坐了下来,一边听着戏台上的戏文,一边品评着清醇的龙井,也很惬意。
这时只听得一女子大声嚷道:“表哥,你别老跟着我行不行啊。”
“表妹,你私自跑出来,舅舅知道了,他会担心的。”
书文疑惑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往下一看,只见一个衣着红衫的姑娘背着一个行囊,气冲冲的走进茶楼,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尾随其后。
“周姑娘!”书文差点没叫出来,拿到嘴边的茶也忘了喝。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被黏住了一般,只盯着那周姑娘瞧。
茶楼里的人也似乎都被周绛萱的美貌所吸引,大家都忘了看戏,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来了,不时有人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你们还真是有缘啊。”书文正看得出神,忽然一个身躯挡住了他的视线。书文抬头一看,只见飘雪挡在了他的面前,脸带微笑道。
书文连忙将悬在空中的茶喝下,道:“是啊,怎么这么巧。”
“那你还不招手叫她过来一起喝茶?”飘雪仍然挡在书文面前,语气很是尖刻。
“我和她又不熟,再说她恐怕早就将我忘了,我跟她攀交情,她都不认得我了,那我岂不是很狼狈。”书文转过头,清了清嗓子道。
飘雪这才挪开身子,回到座位。“你可记得你发过誓,说永远不会对那位周姑娘动心的。可依我看呀,人家只要朝你抛个媚眼,你的魂都会被她给勾了去。哼,看来有人要当龟孙子了。”飘雪醋意十足道。
“她江湖经验不足,很容易上坏人的当的。”书文似乎没听见飘雪说什么,喃喃道。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飘雪见书文魂不守舍的在那儿自言自语,登时怒气冲天,朝书文大声叫道。
“啊,我当然在听了。”书文被飘雪在耳朵旁这一叫,全身一惊,连忙答道。
“刘公子,啊,真的是你!”书文被飘雪下了一跳,正在缓神,这时只听见一女子似乎十分惊喜道。
书文抬头一看,只见那周姑娘正朝自己走来。
“表妹,你认识他么?”那张公子见表妹竟主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心存疑惑道。
周绛萱也不搭理她表哥,径直朝书文走来。书文脸一红,连忙起身让座道:“这么巧……啊,周姑娘请坐,这位公子也请坐。”
“看来你猜错了,人家还记着你呢!”飘雪也不起身,仍坐在那儿,似自言自语道。
书文没料到那周姑娘竟不避嫌,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脸更加红了。不知怎么的,在这位周姑娘面前,书文觉得浑身不自在,但自己好像又很愿意待在她身旁。
那周姑娘美眸一转,笑着向书文介绍道:“刘公子,这位是我表哥张天算。表哥,这就是那日救我的刘书文,刘少侠。”
那张天算很是挑剔的打量了书文一番,似不相信,向书文问道:“阁下便是识破采花大盗奸谋的刘书文少侠?”
书文连忙起身回礼笑道:“周姑娘,张公子,请不要叫我什么刘公子或刘少侠的,听着我浑身不自在。若是两位看得起在下,那么叫我书文吧,这样反而听着亲切。”
“那你也别叫我什么周姑娘,我叫周绛萱,以后你就叫我绛萱吧。”绛萱道。
“这么快就以真名相称,我看不如再加上哥哥,妹妹岂不更亲切?”飘雪坐在那儿,早已妒火焚身。
那周姑娘上得楼来,眼睛没有离过书文,当然没有注意旁边竟还有一人。转头一看,认得是当日和书文一起解救自己的女侠,于是很谦卑道:“这位一定是衡山派的女侠了。当时匆忙之中,绛萱还没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
书文一见,连忙替绛萱引荐:“这位是我师姐--飘雪。飘雪,这是周姑娘,你见过的。这位公子便是她的表哥。”他见飘雪仍坐着不起来,很是没有礼貌,所以一边说,一边暗地里拉扯飘雪的衣衫,示意她起身说话。
飘雪似乎没感觉一般,只是笑道:“那天是他从采花大盗怀里把你搂过来的,又不是我,我武功低微,怎么斗得过采花贼。”
绛萱给她这么一说,想起当日被书文搂在怀里的情景,不禁满脸通红。书文见飘雪话中带刺,连忙转移话题道:“说了这么久,大家都渴了吧。这儿龙井很好喝的,绛萱姑娘和张公子要不要尝尝。”
“我天天喝单丛茶,这儿有没有?其它茶我喝不惯的。”张天算似随意问道。
“单丛茶,我怎么从没听过,有这种茶么?”飘雪见那张天算模样生的很俊俏,但似乎对书文很是轻视。又听他说什么单丛茶,以为他在胡说八道,于是发问好让他出糗。
“果然是长居山中,自然不知单丛茶为何物了。”那张天算有意要卖弄自己的阔气和见识,飘雪如此说,正中他下怀。
书文见他对飘雪有蔑视之意,冷笑道:“张公子乃一方巨富,所饮之茶一两价值一金,我们这些乡下人又怎么能支付得起呢?”
“你知道何为单丛茶?”张天算一惊,心中暗道:那单丛茶书中并无记载,天下十大名茶它也不曾占有一席,这小子如何得知?心中虽惊,但仍不相信书文能道出那茶的来历。
书文接着道:“单丛茶,我也略知一二。据说此茶生长于闽粤接壤的凤凰山乌洞顶,味道醇而不淡,香而不涩。由于制作过程实在是复杂,味道又是极品,所以价格相当昂贵。”
“可是我只听过西湖的龙井,洞庭的碧螺春,武夷的岩茶,黄山的毛峰,君山的银针,祁门的红茶,六安的瓜片,信阳和都匀的毛尖,也从没听说过单丛茶啊?”绛萱不解道。
“恩,我也只听过这些名茶。”飘雪也感疑惑。
“那是因为单丛茶也数龙井的一种,不过是极品龙井。茶也像人一样分三六九等的,像单丛茶就是极品龙井,正如张公子;而普通龙井嘛,正如我俩。”书文笑道。
那张天算被书文这么一说,心中惭愧,不好吭声。
“你每天喝的和我一样,你也没喝过,怎么会知道有单丛茶呢?”飘雪不禁好奇道。
“那日我和梦岚在浙东玉溪镇时,梦岚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单丛茶,硬要给我喝,还把那茶的来历跟我说了,所以我知道。”书文答道。
“哼哼,梦岚妹妹对你可真好啊。”飘雪冷笑道。
“谁是梦岚妹妹啊?”绛萱一听有女子对书文很好,心中一时好奇便向飘雪问道。
“梦岚妹妹是你书文哥哥的”飘雪正准备说,是书文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