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便动身前往武夷山,书文见飘雪脸色难看,原想上前解释误会,无奈绛萱一直跟着自己,问这问那的,来者是客,他也不好不答。飘雪故意和书文及绛萱落得很开,这时只听见身后的师弟孙德政叹道:“真是羡慕啊。”
“师兄你羡慕什么?”他旁边的陈俊问道。
“自己看。”孙德政指了指前面,很明显在说书文。
“嗯,先前是一个梦岚姑娘,向我们问这问那的,拐弯抹角的打探他的兴趣爱好。现在又是一个天仙似的美人胚子缠着他不放,行为言语较之先前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唉,要是我有书文师兄一半的造化,我还学什么武艺,早就隐退江湖,不问世事了。”
“我就想不通,书文师兄不过就是武功高强么。这也是师父偏心,将衡山绝学传予了他。论长相,论才智,他哪点比得过逍遥师兄!”孙德政嫉妒道。
“书文师兄心高气傲,哪比得上逍遥师兄的平易近人!”陈俊附和道。
飘雪听了他们的话,也不经问起自己来:他到底有哪点好,自己这么在乎他呢?她以前觉得自己喜欢的是逍遥。逍遥待她很好,处处护着她,她有什么心愿,逍遥总是想方设法为她实现。自己跟逍遥在一起,也非常开心,什么事都不用想,也不会老提防着逍遥在意其他女孩子。而自己跟书文呢,他们也是一起长大,自己较书文又大了几岁。书文从小就不大爱说话,衡山上下,书文只对自己才肯敞露心扉。以前也没觉得书文在自己心目中位置很重要,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在意起书文来,她自己也弄不清。她越想越头痛,于是干脆不去想,免得自找烦恼。
这日,书文一行路过江西境内一处高山险要处,只见一名尼姑装扮的女子跌跌撞撞的从山内侧向他们跑来。此人气息沉重,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
青松向书文道:“去看看是哪派弟子,为何如此惊惶失措。”
书文领命,正准备动身,青松又道:“小心行事。”
书文施展轻功来到那人面前,正要向那女子问话,只见一蒙面人从山内向那女子挥剑杀来。那女子逃遁至此,早已气衰力竭,哪里还有力气抵挡。
书文不及多想,拔剑跃起,抵挡那人的进攻。双剑相交,书文只感觉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右臂竟有微微的疼痛感。那人受书文的内力冲击,从空中落下,连退了五步,方才停下。蒙面人想再上前杀那名重伤的尼姑,又见书文提剑在前,思之再三,还是决定离去。这时青松大叫道:“书文,截住那人。”书文一听,连忙飞身追上那人。
从刚才的对剑中,书文知道此人武功不弱,可算一流高手,当下不敢大意,施展“无痕剑法”便向那人攻去。青松轻功最高,所以最先赶来,他见那人是庐山派打扮,连忙将那尼姑扶起,替她运功疗伤。这时衡山派的其他弟子也都已经赶了过来。那重伤的尼姑在青松的真气治疗下,缓缓的苏醒了过来。
“阁下莫非是庐山派悟嗔师太。”青松向那尼姑询问道。
“你是…”那尼姑虽已苏醒但是仍然伤势沉重,说话困难。“在下衡山青松,这两位是我师弟,青柏和青竹。师太,那蒙面人是?”青松答道。
“快,请你们,快去…救…救我门下弟子。”那悟嗔师太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似用尽平生力气恳求道,“她们就在山那边,蒙面人施放了毒烟,她们恐怕…”
“啊!庐山派受人埋伏,全都中毒了么?”青松疑惑道,不及多想,连忙向书文道:“活捉那人,看他有没有解药。”
书文一听,马上用剑封住那人的招数,找准机会,施展“隔空拂穴手”,封住他的奇筋八脉。书文用剑挑开那人的面纱,确见是一个四十上下的成年男子,双目圆瞪,口吐鲜血,早已在自己受制之时服毒自尽了。青松和众人都是一惊,青松缓缓道:“看来这是一个极隐秘,极凶残的门派。”
书文正准备去搜身,好找出解药。青松立马拉住他道:“对方如此凶狠,又是有意放毒,解药不可能放在身上。还是让我来。”
青松极轻柔的缓缓的将那黑衣人的上衣解下,众人又是一惊。原来,那人的身上捆满了火药,稍有不慎,那火药便会引爆,在场的人不死也都会成为残废。
“好歹毒!”飘雪吸了口气道。
“师伯,师父,我们还是赶快去救庐山派的人吧,敌人那么歹毒,我怕迟去一步,她们都惨遭毒手了。”书文本来就十分担心梦岚的安危,现在又见敌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就要马上动身。
青松一把拉住他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他们暗算了庐山派之后,估计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衡山派,如果我们贸然前去,敌人占据地势,又有奇毒,我们不但救不了人,反而可能白白牺牲。”
“难道我们见死不救?”书文急道。
“当然要救。书文,你先冷静一下。对方施放毒烟,任凭你武功再高,也不是敌手。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可行动。”
“怎么办呢?怎么办。”书文本是一个聪明非常之人,但眼下他担心梦岚的生死,早已方寸大乱。
“青松前辈,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这时绛萱从人堆里冒出来,走到那蒙面人的身前,用手帕从他裤带旁扯下一块玉坠道。
“什么计策,绛萱姑娘你快说。”书文见绛萱有计策,急道。
“不行,还是不行。”绛萱看了书文一眼,心中一惊,摇头道。
“你先说说看,有什么计策。”书文早已六神无主,现在任何一种救人方法,他都视为救命稻草。
“绛萱姑娘,你但说无妨。”青松也没有办法。
“可是书文哥哥会有危险的。”绛萱瞧着书文道。
“我不怕危险,你快说!”书文都快急死了。
“好,那我就说了。依我看,这人肯定来自一个极严密的组织,而组织成员之间唯一的识别暗号,就是这块玉坠。如果我没猜错,这玉坠上肯定喂有剧毒,目的是防止他人盗用。大家请看这玉坠上标有特殊的符号。”
青松小心的从绛萱手上拿过那玉坠,仔细一看,只见那玉坠上果然细细的刻了几个字,像汉字,但是笔画似乎经过缩减。
“扶桑文!”青松惊道。
“我也听我父亲说过,好像这上面刻的确是扶桑文。”绛萱接着道。
“这玉坠就是一块极小的普通玉坠,街上随处可见,绛萱姑娘你是如何得知上面刻有扶桑文,又何以敢肯定妖人就是靠它识别身份?”待在一旁的逍遥疑惑道。
“那是因为我们珠江派的人在处理采花贼的尸首时,也无意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玉坠。当时没有防备,大家相互传阅,结果接触到它的人全死了。”绛萱面带悲伤道。
“这么歹毒!”飘雪冷吸了口气,怒道。
“你还没说什么计策呢?采花贼?奥,我明白了。偷梁换柱!”书文忽然灵机一动,高兴道,“对方既然是蒙面示人,我穿上他的衣服,戴上他的帽子,蒙上面巾,再佩戴上他的玉坠,这样我就可以假装这个追杀师太的人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可能还有其他暗号也说不定,若是你露馅了,他们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我怕你会有危险的。”绛萱关切道。
“不会的,如果对方武功高强,就会真刀真枪的对付庐山派。而他们没有那么做,却是用放毒烟这么卑鄙的下流手段。我想他们的武功不会高到哪儿去。刚才和这个人对招,我发现他的武功很高,内力也很深厚。他敢一个人追杀悟嗔师太,可见他在那伙人当中职位应该不低。我扮成他的模样,相信没人敢怀疑。”书文宽慰绛萱道。
“可还有一件事。在前面的山谷当中,充满了那伙人放的毒烟,你没吃解药如何抵御毒烟?”绛萱担心的看着书文又道。
“这个不妨,刚才在给悟嗔师太疗伤的时候,我给她吃了我们衡山派的解毒奇药‘清心正气丸’,现在师太的脉象有所好转,我想‘清心正气丸’应该可以缓解那伙妖人放的毒烟。他人也许不行,但书文你内力深厚,服了此药之后,那毒烟应该对你无碍。”青松说着,将一药瓶递给书文。
书文取出一粒伏下,然后将药瓶收于怀中,扮成那蒙面人的模样。众人见很难看出差别,都放下心来。这时飘雪从那蒙面人手中拿起佩剑,交予书文道:“忘了拿这个,你还不给识破?”
众人一看,只见那剑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很是独特。
“扶桑剑!”青松道,“莫非这伙人真是扶桑人?”
书文笑着拿过剑,望着飘雪道:“还是你细心,要不我还没救人,就被发现了。”
青松道:“书文,你先混入敌人当中,设法保护庐山派弟子的性命。然后将那股妖人引出山谷,我们在山北设下埋伏,将他们一举歼灭。”书文领命,施展轻功便往山谷奔去。